第17章 赶紧趁热喝了吧

厨房里还剩下一点生姜，拿了一点红糖，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红糖生姜就做好了。

“赶紧趁热喝了吧。”她用毛巾捂着碗，指尖被烫的有些微微发红。

“谢谢。”李锦禾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是真的听到了那两个字。她摇了摇头，对他是真的感激。

“咳咳咳。”就在这时，床上的红姐突然传来声响。

“红姐，怎么样？”礼品盒扶着红姐的肩膀慢慢调整，枕头的高度让她靠着。

“给你添麻烦了。”红姐舔了舔嘴唇，看着李锦禾，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

“红姐，怎么会是你给我添麻烦呢？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才对，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李锦禾握着红姐的手，言真意切。

“他早就不想要我了，我知道的，一切不过就是我苦苦支撑罢了。”

红姐的眼神里面不再是懦弱和胆怯，现在多了看淡一切的坦荡和走过鬼门关之后的释然。

生活总是要向前的，人也是。要恨就恨自己识人不清，要恨就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看到红姐已经好了很多，而顾明朗因为医院有事也回去了，家里就只剩下李锦禾和躺在床上的红姐，想到红姐刚刚起来，李锦禾做了一些清淡的饭菜。

“红姐，多少吃一点，离开他，你只会变得更好。你把这当你的家，刚好，我也只有一个人。你来了之后还可以给我做做伴。”

听到李锦禾宽慰的话，红姐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泪光不作假，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趟了，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克服的呢？

下午的时候，红姐已经开始出门了，杨大姐过来和她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带着李锦禾就去河里抓鱼，家里只有大牛和红姐。

“这是你的东西，晦气。”红姐想到自己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自己现在还住在别人的家里，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床上继续躺着，就赶紧起来，拿着扫把就在院子里打扫卫生。

大牛和小花在一边打着猪草，这时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而在那些声音传来的一瞬间，红姐就已经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杨老婆子拿着一堆东西就直接进了院子，看到红姐手里拿着扫把，直接开始冷嘲热讽。

“你们是谁？赶紧给我出去。”大牛看到来势汹汹的人，想到李锦禾和自己的妈妈临走前的交代，赶紧上前拦在红姐的面前。

“哟哟哟，这不是大牛嘛，现在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现在都开始帮别人看家了，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所有人都愿意到她这里来？”

说着说着还往地上吐口水，大牛的神情有些厌恶，不过想起李锦禾说的话，没有像以前一样莽撞。而是淡定的从旁边提来了一桶水，然后就这样浇到了面前。

“小花，赶紧来扫地，院子里都进了脏东西了，你怎么没有扫干净？”大牛有些生气的指了指地上，指使小花过来扫地。

“小兔崽子，现在都开始学会骂人了，你得叫我奶奶，知不知道？”老太婆一脸凶相，口水唾沫一起飞溅，双手叉腰，说话的时候身子跟着一抖一抖的。

而他身后的那个儿子，斜靠在院子的门槛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极了村口的流氓。

“骂的就是你，赶紧给我出去。”大牛发现李锦禾教的办法完全没有用，直接开始上前推她。

大牛虽然是个男孩子，可是力气始终比不上杨老太婆，加上发现大牛已经开始推了，老太婆变得理直气壮，一下就把大牛推倒在地。

“啊。”细碎的小石子就这样印在了大牛的手掌上。旁边的小花看到自己的哥哥哭了，就拿着手里的扫把往老太婆身上挥着。

“呜呜呜，哥哥，痛，哥哥手痛。”小花细皮嫩肉的，一下子手上已经开始出现印子。

“请你们现在立刻回去。”就在老太婆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后面一直没有出声的红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兄妹两个的前面。

她用她并不高大的身躯护在两个兄妹的面前，她的手心里面全是汗。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和她对上。

可是她的骨子里面已经习惯对眼前的这个老太婆卑躬屈膝，对她有求必应，所以当看到对方的时候，她的身子还是忍不住的抖，可是现在她终于知道，现在她已经没有必要再忍受了，这么多年受的委屈，这么多年的苦和累已经不用再承受了，这是第一次，她学会反抗，说出自己的需求。

“贱人，你现在有能耐了，你不要忘记了，这么多年是谁一直让你吃饱饭，这么多年，要不是我老太婆，要不是我的儿子，你早就已经死去，哪里都不知道了？才一天，你的翅膀就硬了，敢对我大呼小叫了。”

老太婆说着，就往红姐的方向靠，而红姐在她的步步紧逼下，也不断的后退。

在快要接触到大牛和小花的时候，红姐突然停了下来。

她先是低着头，然后慢慢的把头仰起来，同时开始发出一些怪异的笑声，那个笑声先是小小的，然后面慢慢的变大，慢慢的变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笑得弯下了腰，笑得对面的人不知所措。

“你说这么多年是你让我吃饱饭？是你吗？这么多年是谁一直干活，一直做饭，一直在赚钱，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应得的。”

红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继续说道：“你以为你的儿子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的儿子除了会赌博，还会什么？你儿子除了会打女人之外还会什么？而你，马上就要进棺材了，你还能做什么？离了我，你们还能吃饱饭吗？离了我，你还能还得起你儿子的赌债吗？离了我，你们两个什么都不是。当初要不是我瞎了眼，我可能会过得这么惨，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绝对不要进你们家门一步。”

“你，你，你。”然后老太婆可能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红姐会突然开始发飙，指着红姐突然就说不出来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