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呀？
里侧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诺诺脸上带着微笑比了一个礼貌的手势。
柳淼淼轻声说了谢谢，眼眶红红的，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强撑的模样。
“下一个，赵孟华。”
赵孟华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就差立正站好大声喊“到！”。
此前他给国外不少名校递交了自荐信，也找过不少中介，甚至校长的推荐信也拿了几封，可无一例外的全部石沉大海。
而这是第一个主动向他发起面试邀约的国外大学。
虽然以他的实力来说，国内不少重点大学还是能随便去上，但出国留学是仕兰中学大部分学生的基本选择，他不想落后于人。
路明非笑笑，柳淼淼不出意外的被刷了，但也没什么安慰的想法，手指绕着转圈。
“淼淼，你……”苏晓樯虽然也清楚柳淼淼没有通过面试的可能，但看着她如此失落，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没事。”柳淼淼轻轻摇着头，一滴清泪悄然滑落。
自小以来，她样样优秀，样样名列前茅，从来没有体会过落后于同龄人是什么滋味。
初中就拿下钢琴十级，学习成绩从未掉出过年级前五，样貌身姿足够吸引几万人排着队送花。
可这次她到底是哪里不行？为什么路明非和苏晓樯能轻松通过，是他们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吗？
她也想和路明非一起去上学，呼吸同一片空气，给同一朵云起个小绵羊之类的幼稚名字，在午后的阳光下穿着碎花小洋裙，弹一首《My Memory》给他听。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和路明非接触，表达她细腻柔软的爱意，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毕业之后即将各奔东西，见一面可能都是奢望。
“别太难过了，淼淼。”
苏晓樯从路明非面前探着身子，握住柳淼淼的手，轻声安慰。
她实在是，不太会用言语安慰人。
松弛靠着椅背的路明非身子瞬间紧绷起来，又往后靠了靠。
苏晓樯离他实在是太近了，整个人几乎快要趴在他腿上，他隐约能从黑色的制服领口中看见两瓣圆润白嫩的东西晃着，以及一抹浅红蕾丝边。
立马移开了视线，小心地将手贴着腿拿出来，却又不知该放在哪里，只能尴尬的举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是，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吗，非要在我面前上演姐妹情深，这是要闹哪样！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张着的嘴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你……”
柳淼淼直接趴在了他的腿上，脑袋不断颤动着，小声啜泣起来。
苏晓樯一个劲儿抚着柳淼淼后背，顺带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路明非愣住了，大脑嗡嗡直响，眼睛绷的老大，看着周围投来的目光尴尬笑笑：
“和我没关系哈。”
可他此时举着双手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周围人眼中的嫉妒，不忿，怜惜一齐上阵，那模样就差摆个公堂，一拍惊堂木。
“路明非！你不知好歹，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天地良心啊，他路明非真的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突然莫名其妙趴他腿上哭来着。
可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很难解释的清。
路明非仿佛看见有人拿着一柄闪着白光的锋利刀刃，刷的一下就架在他脖子上，问他错没错，错哪儿了。
他没看错，诺诺正站在他面前，皱着好看的眉，胸口银线刺绣的徽章在窗口投进的阳光下一闪一闪。
“怎么回事？”
“我……”
“没问你。”
路明非话刚出口，便被诺诺摆着手的平静语气打断。
“没事，师姐，淼淼她就是有些难过。”苏晓樯将柳淼淼扶起，轻声解释，“一时间有些失态了。”
“别太伤心，卡塞尔并不是你人生中唯一的选择。”诺诺淡淡说着，无视掉路明非委屈解释的口型，“你可以去上更好的大学。”
“是啊是啊，我师姐说的没错。”路明非赶紧点头。
“对呀，淼淼，你要是舍不得我的话，你可以申请芝加哥大学嘛，离卡塞尔不远。”苏晓樯拿出一张纸巾，替柳淼淼擦掉泪痕，“你再哭可就不好看了哦。”
“下一个，陈雯雯。”诺诺看都没看路明非一眼，转身进了会议室。
陈雯雯踩着平底黑皮鞋，像是一阵温柔的风，在路明非面前慢了下来，轻轻飘过，只留下好闻的兰花香味。
“路，路哥。”赵孟华哭丧着脸，胳膊软塌塌的掉着，“我被刷了。”
“怎么，你也想趴我腿上哭一场？”路明非捂着额头摆摆手，“别闹，没看我这正忙着呢。”
“可是，芝加哥大学的面试申请好像已经结束了。”柳淼淼梨花带雨地抬起头，咬着嘴唇看着苏晓樯。
苏晓樯一挥手，拍拍胸脯，“没事，我爸爸在美国有朋友，这都是小case。”
路明非看的眼皮直跳，真怕她这一下将胸口拍扁，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生怕又被打断，语速极快的说完：
“不是，你们能不能换个地儿，两个大美女趴在我身上我真是消受不起啊，你看看那些人的目光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柳淼淼带着泪痕的精致小脸上蹭地飞起一抹红晕，回想起她刚刚的动作，似乎和某种场面确实有些相似，她不是小孩子，对这些事情自然略懂一些。
苏晓樯有些疑惑，“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们钢琴小美女愿意趴你腿上哭，你就偷着乐吧，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她对男女之事的了解基本上是一片空白，觉得亲亲抱抱就是最亲密的举动了。
“没什么。”柳淼淼偏过头去，垂下的青丝遮住小脸，抢着回答。
“咳，你们还不走吗？”
路明非刚刚那番话出口就有些后悔，和师姐，麻衣姐与恩曦姐私下打趣说习惯了，刚刚又说的太快太急，没经过大脑思量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
“走吧，晓樯。”
柳淼淼站起背好书包，低着头不敢看路明非，拉着苏晓樯的手便朝门口走去。
苏晓樯干脆利落地起身，反正以后与路明非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在乎这么一会儿，牵着柳淼淼的手推开门，低声询问：
“见不得人的事究竟是什么呀？”
咔—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陈雯雯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看的蕾丝白袜停在路明非面前，她轻声细语的说道：
“过几天文学社的聚会，你要来吗，我们要提前订位子。”
路明非有些诧异的抬头，随即思量着说道，“应该会去吧。”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就当是与这几年的青春告个别，与普通人的身份告个别吧。
“好。”少女的步伐突然轻快起来。
“路哥，你……”赵孟华凑了上来，欲言又止。
“你人生的选择不止卡塞尔这一条路，相信你。”路明非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谢谢路哥的肯定，可是我……”
“好兄弟，在心中。”路明非打断了他，因为诺诺走过来了。
“跟我来。”诺诺留下一句话便朝着会议室门外走去。
路明非快步跟了上去，只留下原地的赵孟华摇摇头。
“哎，为什么就是不让我把话说完呢。”
“过来。”诺诺在楼梯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站在一步之遥的路明非。
“学，不是，师姐，刚刚……”
“唔。”
路明非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诺诺伸手揪住衣领一把拽过去，被狠狠咬住了嘴唇。
“师姐，刚刚我……”路明非忍着嘴唇的疼痛，声音有些委屈。
“我相信你。”诺诺伸出手指抚摸着他的唇，“我也看到了，疼吗？”
路明非没说话，只是将诺诺搂在怀里，轻声诉说：
“我很想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