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拉拢
在等待两人的这段时间里，维斯顺手拿出了一份关于伯克纳岛的资料汇报阅读，打发时间。
伯克纳岛是黑金商会的市场之一，曾经由维斯亲手拿下，现在交给另一个管事纳森管理。
看上去，几年时间并没有把伯克纳岛改变太多。管事，总督，都没有换过人，不过维斯自己的际遇可就变化了很多了。
又过了挺久的，阿萨·提兰才和阿曼多有说有笑地走进房间——这就是阿曼多的生态位——维斯此番与阿萨·提兰交易，肯定是要对方吐出利益的。而阿曼多的心理按摩会很好的起到润滑和安抚的作用。
君临号的船长舱里只有一把固定的椅子。两人四下看了看。阿曼多大大咧咧地就在床上坐下，阿萨·提兰身着礼服，一头短发向后梳得油光蹭亮。他看了阿曼多一眼，走到桌前一手搭在桌上，脸上倒是对维斯的怠慢没有表现多少不满，只是开口道：“我方便问一句，我们本次航程的目的地吗，维斯船长？”
维斯取下盖在脸上的帽子，放到一旁。他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又喝了口酒活跃神经，随后道：“我有一艘船在海上出了事，船员流落到卡佩岛。那座岛的总督竟然以海盗罪的名义逮捕了他们。我觉得有必要在总督绞死我的人之前，去拜访他一趟。”
阿萨·提兰闻言，嘴角浮现毫不掩饰的讥笑，道：“我没想到您竟是这么关心船员的人。”
“你对我有些误解，阿萨。”维斯倒了一杯酒，推到阿萨身前，又重重落回椅子，话锋一转，问：“你和阿曼多的参观感觉如何，这艘船还让你满意吗？”
“这是一艘非常强大的船只。虽然和三级舰相比，它还是太小，在一级舰面前，更是微不足道。”
谈论起战船时，阿萨面色潮红，显得有些激动，“但在加西西亚，如果能够拥有这样一艘战船，大概已经足够横行无忌了。说实话，我很佩服您竟然能够捕获这样一艘强大的战船！”
维斯手指不动声色地划过桌面，问：“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把这艘船租借给你一个月。你会怎么想？”
阿萨·提兰明显愣了一下。他恍惚地转向维斯，又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困惑又迟疑地问：
“您刚才说，打算把这艘船租借给我，维斯先生？”
维斯端着酒杯，竖起食指指向阿萨·提兰，道：“这让你很惊讶吗，阿萨？就算我把一艘五级舰作为礼物送给你，又有何不可呢？”
阿萨·提兰还是太年轻。他容易被旁人的话语牵动，也很难去掩饰自己的真实心理活动。维斯表现出的气势和自信轻易压倒了他。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阿萨大概只会觉得对方是莎比，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人，是莫顿商会的实际掌权者维斯·珀顿。他真的有一艘五级舰。阿萨端起维斯之前给他的酒杯喝了一口，问：
“但您为什么这么做呢，维斯阁下？”
阿曼多从一旁走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同时道：“世界正在改变，阿萨玛多。伊阿战争结束后，整个加西西亚都会与过去完全不同。没人能预料到未来的走向，其中可能蕴藏着机会，但也可能充斥着危机。我们需要团结起来，才能抵抗可能到来的风暴！”
阿萨·提兰静听，思索着阿曼多的话，又看向维斯，像是询问这是否是维斯的意思。维斯的回应是认可的轻笑。阿萨·提兰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加快，这种感觉令他眩晕。他们在谈论的话题，是未来。维斯在暗示会用一艘战船作为结盟的条件……年轻的会长咕咚咕咚喝了大半酒，胖子随即给他倒满。
阿萨·提兰好像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不用那么拘谨，他从墙边抱来一个半空的橡木桶，垫在屁股下坐到桌边，随后高谈阔论道：
“伊比利亚肯定会赢得这场战争！虽然现在好像阿尔比恩占据着场面的优势，但伊比利亚的无敌战舰和它的盟友伊西里亚的‘皇家太阳’号深海级战船都还未出现在战场。真正到了决战那天，胜负犹未可知，而我更看好伊比利亚。”
说实话，维斯觉得阿萨·提兰比他对海战的判断要更专业。虽然阿萨·提兰听上去掉书袋——他把海盗惯用的‘超凡战船’称作了海军习惯的‘深海级’——但他提到的元素是维斯未曾考虑过的。
陈述完自己的观点，阿萨·提兰看向维斯，问：“您为战后做了哪些准备呢？”
维斯和阿曼多相视一眼，哈哈大笑。阿萨·提兰脸色瞬间胀红，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引发了这一幕喜剧。
“这可不是方便直接提问的问题，阿萨玛多。”阿曼多仍旧噙着笑意，看向自己的朋友。
阿萨这才反应过来。这种问题都是商业机密，直接询问可太冒昧了。他浑身泛着热气，只得为自己的年轻道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维斯阁下。我只是觉得，合作的基础，首先是互相了解。”
“没关系，”维斯挥挥手，示意让这些问题随风而去，“关于这个问题，你会逐渐了解的，阿萨。当我们展开合作之后。现在，先让我们来谈一谈关于‘海盗节’的问题怎么样？”
所谓海盗节的问题，大体是这样的。
按照惯例，每年到了冬季飓风高发，不适合航行的时间，提兰岛的几大商会就会举办一次年终庆贺活动。
这场被称为‘海盗节’的狂欢，分为宴席和游戏两个部分。宴席当日，整个提兰的酒水和食物开销全部免费，当年的举办者还会请来杂耍艺人，游吟诗人，歌手，舞女等等娱乐节目。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过程对所有人开放，就连不是海盗的岛民也可以来提兰参观游玩。
而在游戏的环节，举办者则会准备一些难度较低的活动，让参与者完成游戏后获得一定的奖金。其中重头的是一个集齐藏宝图后，找到宝箱的寻宝游戏。从宝箱中获得‘黑旗’以及奖金的海盗，会成为当年的‘海盗王’。这个海盗王的称号是纯名誉性的，没有任何实际权力，但也满足了海盗们的虚荣心。去年的海盗王是被维斯干掉的复仇号船长泰利。
总的来说，整个流程大致相同，至于花费由举办者自己规划，平均在五到十万金币不等。这笔钱快到一艘五级舰的建造价格，是阿尔比恩女王伊丽莎白陛下一年开销的四分之一。这么一说，不理解其轰动和奢靡程度的人想必也能瞬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