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皮囊总有极限，但母爱不会
“来几个煎饼果子，老子要吃饭！”
精神小伙用最嚣张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
谁成想，这时贺美璇抄着锅铲就冲了上来，指着几个精神小伙就是一顿意义不明的呜咽。
“哎哎！你干嘛？我们是来吃饭的！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你、你怎么还打人啊！”
“信不信我喊兄弟砸了你的摊子！”
“靠！别敲我脑袋！”
贺美璇可一点也没客气，一下一下把锅铲拍在这几个人的身上，打得砰砰作响。
几人抱头鼠窜，模样狼狈至极。
直到他们全都跑远了，贺美璇还站在原地，叉腰对几人背影歇斯底里地嘶吼。
直到自家女儿上来，红着眼睛抱住她，贺美璇这才逐渐恢复正常。
陆川看到这一幕，沉默不语。
接下来在帮母女俩收拾煎饼果子摊的时候，陆川也从许晚卿口中，知道了那几个人的来历。
他们都是附近这一带的小混混，成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有事没事就喜欢组团在街上瞎溜达，还把这种没意义行为取名叫做“炸街”。
其实像这类人很多城市里面都有，无非是大城市里少一点，小县城里多一点罢了。
这类人在社会上也有专属称呼，就叫“精神小伙”。
精神小伙通常没有固定工作，前几年风评也不太好，但随着互联网发展，加上近些年“社会摇”这一现象出现，再加上人们的猎奇心理越来越严重……精神小伙在互联网居然有了风评好转的迹象。
甚至有几个精神小伙，还在互联网当上了顶流网红……陆川有时候也觉得，这世界其实挺癫的。
而现在骚扰许晚卿的那几个人，也是想吃互联网这口饭。
不久前的那次无忧传媒告别直播，几人恰好在网上看到了，对镜头里最漂亮的许晚卿记忆犹新。
随着许晚卿在网上迅速走红，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其中就包括那几个精神小伙。
现在这个个人信息透明化的时代，在互联网上曝光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几天以来，许晚卿一家人受到的骚扰就从来没停过。
各种星探、记者、经纪人、传媒公司争先恐后上门拜访，给许晚卿一家人的基本生活都造成了极大影响。
那几个混混也同样如此。
他们看许晚卿在网上热度很高，便想着上来蹭波流量，提出要和许晚卿拍短视频、炒CP，来获取她的曝光度。
许晚卿当然拒绝了。
这几个精神小伙也不死心。
反正就一直骚扰她，让人不厌其烦。
这不，今天的日常骚扰就被陆川给撞见了。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
陆川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原来这才是许晚卿想要离职的原因……
在网络突然爆火，给她日常生活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甚至已经有些难以承受。
所以她才想要舍弃“网红”这个身份，让日子恢复到以前那般平静。
而这一切……
其实归根结底都是陆川害的。
想到这，他默默扭头看向许晚卿侧脸。
为什么这傻丫头什么都不说呢？
明明已经被影响成这样……可自己如果不问，她甚至连一丁点开口抱怨的想法都没有。
似乎是感受到陆川的注视，许晚卿把手里的煎饼果子递给他，有些难为情地说：
“是不是饿了？你先吃这个，我们马上回去做饭。”
陆川喉结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
……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面积不足四十平的小房子。
因为面积太小，又摆了很多杂物，所以看起来略显拥挤，但其实所有东西都被收拾得井然有序。
一些细节处的装饰，也让整个屋子显得很是温馨。
听到开门声，其中一个房间里传出男人口齿不清的声音：
“是丫头…丫头回来了吗？”
陆川看向许晚卿。
许晚卿摘下口罩，只是腼腆一笑，没有施加任何粉黛的脸显得有些苍白：“是我爸。”
“爸，我回来啦！”
陆川跟着许晚卿走入房间，看清里面的景象后，再次陷入沉默。
不大的房间里，一张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中年男人瘫痪在床上，没有双腿，脖子挂着婴儿吃饭时才会戴的那种餐巾。
男人五官俊郎，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哥。可此时这张英俊的脸上，却布满了鼻涕和眼泪，口水顺着嘴角流到餐巾上，晕开一片水渍。
看到闺女进来，男人许家文忽然变得很激动：“丫丫…丫丫……”
“爸，我在呢！”许晚卿赶紧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没有一丝嫌弃，给男人仔仔细细擦掉脸上的脏东西。
这个过程中，男人一直在说话。
“对不起…丫丫…爸对不起……”
他口齿不清，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晚卿一边安抚男人的情绪，一年认真回应他的只言片语：
“没关系的爸，丫丫不怪你，真不怪你……”
片刻后。
男人缓缓入睡。
许晚卿带陆川离开房间，蹑手蹑脚地关上门。
“对不起…我爸他身体不好，您见谅……”
许晚卿眼眶微红，傻乎乎说道。
“没关系。”虽然也想知道许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陆川什么也没多问。
这是人家的伤心事，因为好奇心盲目地去询问，跟在人家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
陆川没问，许晚卿也没多说。
她觉得这是自己的家事，留着给自己难过就好了，不能说出来让别人也不开心。
“这些年……”陆川语气还是不由自主变得低落：“你和阿姨过的很辛苦吧？”
许晚卿只是摇摇头：“有妈妈在，不辛苦的。”
一个多小时后。
热气腾腾的饭菜陆续端上桌。
陆川目光定格在许母忙碌的背影上，忽然愣住。
因为他发现那悬浮在对方头顶上的数字，居然……
是个10！
为什么会这样？
要知道，许母贺美璇虽然底子很好，年轻时应该也是个大美人，但毕竟已经上年纪了。
再加上常年操劳，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其实看上去都要比实际年龄老得多。
更何况，许晚卿的家境也不合适啊。
系统为什么会给她10分。
陆川下意识看向系统评价。
微微一怔后，随即就释然了。
系统对贺美璇的评价只有一句话：
【皮囊总有极限，但母爱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