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裴老手段
世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赵无疾自然也免不了俗。
跑到大门口，只看到乌泱泱一众裴家堡的百姓，站在裴府门口。
“裴老爷！求您发发慈悲，帮我找找我们家的三狗子吧！”
“裴老爷呢，我们要见裴老爷！！”
“我那汉子好可怜啊！只是出去关了个院门就再也没回来！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一定是妖怪作祟！求求裴老爷寻来法师帮我们除妖吧！！”
众人叫嚷不一，更有不少人大声哭喊，听意思都是要裴临江大老爷出来主持公道。
这偏远地方，没有官府，没有衙门，裴家完全是一手遮天。
一旦偶尔有个邻里纠纷或者摩擦，都是请裴老爷出面裁判。
“怎么回事儿？”
赵无疾拉了个脸上焦急的家丁问道：“他们是每天都要上门来求裴老爷寻人？”
家丁显然有些那阵势吓懵了，连连解释道：
“不、不是，之前也有人来求助，只是从未像今日这么多……”
“老爷来了！！”
一声嘹亮喊声，众人下意识安静下来。
只见裴临江拄着龙头拐，脸上虽无表情，但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怒意。
于是在场几十人，竟无一人出声。
“咳咳……”
他轻咳两声，昏花的眼神扫了一眼众人：
“各位乡亲，这么一大早来裴某家门口嚷嚷，所为何事？”
一时鸦雀无声，没人敢开口。
他看了看，指了指一个年轻妇人：“你是裴虎牙家的媳妇吧……你来说说看。”
那妇人战战兢兢站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啜泣道：
“裴老爷，我家男人昨夜出恭，怎么也不见回来，我等了快一个时辰，耐不住出去看了，院里连个人影都看不清……”
“他会不会是被妖怪……”
“你呢？”裴临江面无表情指着另一个老汉：“裴喜家的老三，今年该有八十七了吧？”
“对对，老爷，小子今年八十七了。”一个耄耋老汉唯唯诺诺，恭敬自称小子，难免会让人觉得违和。
但若联想到裴临江的年纪已经一百有四十，那一切便很合理了。
裴老爷年逾半百的时候，这老人还没出生呢。
虽然年龄相差不少，但二人看着身子却完全相反。
裴临江虽老，整个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身子骨还算是健硕，而那老者已经嘴歪眼斜，光是站着都已经吃尽了力气。
“小子家里就只剩一个老婆子陪着了，谁知道昨夜里，小子迷迷糊糊醒来，老婆子却不见了！”
“裴老爷，你说这邪不邪性，那么大个人，说不见……”
裴临江打断了他的话，扫视一眼：
“你们都是没了家人，来找我要人的？”
众人唯唯诺诺，终于有个年轻的汉子站了出来：
“裴老爷！您是裴家堡的大老爷！”
“堡里之前便有人失踪，只是偶尔有一两个人不见踪迹，可昨夜……却起码有二三十人平白消失！”
汉子颤抖着嘴唇道：“这么下去，我们裴家堡不知道什么时候……”
“就会亡族灭种啊！”
“放肆！！”
突然一声怒吼，吓得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咳咳咳……”
只见裴临江捂着胸口一个劲咳嗽，仿佛刚刚那一声蕴含着怒意的吼声不是他所发出的一样。
“咳咳！你这小辈！怎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被裴老爷眼神瞪了一下，那汉子缩着脖子便退了下去。
望着众人，裴临江沙哑声音道：
“诸位乡亲，你们亲人丢失，我也很是心痛！”
“你们可知道，昨晚我最喜欢的仍孙，裴骄，只是见了我最后一面，便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是哭喊，闹事就能让那些亲人们都回来吗？！”
裴临江面色凄苦：“此乃我裴家堡之不幸，若苍天有眼，便会助我裴氏渡过此难关！”
“幸好！苍天开眼！”
他猛然挥手：“我裴家自有朝廷贵人相助！前些日来到此地的楚大人，神通广大，他更有两个朋友，善于捉妖除怪！”
“我也会派家中壮劳力，配合三位高人全力寻找失踪的亲人下落！”
“吾以裴家家主的身份保证，在吾一百四十岁寿辰那日之前，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裴老爷的声音低沉铿锵，而他一直以来在堡中的声望便是一呼百应，此番空头承诺，却被大部分人买账。
“我信裴老爷！他从未食言过！”
“呜呜呜，多谢裴老爷替我寻回夫君！”
虽有少部分人仍抱有疑虑，但此刻却也再不敢说出来。
“好了诸位，散了吧，裴老爷正要与高人们商议，散了吧……”
那些人依依不舍各自归家。
只余下赵无疾和裴临江以及几个下人。
“道长……”
裴临江此时的面容已经重归苦涩，枯槁的皮肤如同树皮，褶皱堆叠：
“你也看到了，光是昨日一天，便失踪了三十多个乡亲……”
“那妖怪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道长，您跟我交个底儿，楚大人到底有没有把握救我们……”
“若是这么继续下去，只怕是不出半个月，裴家堡就没人给朝廷炼丹了……”
这是拿丹药来逼自己呢。
可那丹药和赵无疾又有什么关系，莫说是什么无垢灵韵，就算是吃了立地成仙……
嗯，若是这样，那诱惑力还是有的。
赵无疾只是摇摇头：“我是不知道楚兄的想法，只能说略有些眉目了。”
“只是光靠我们这些外人，恐怕难以为继啊，裴老爷，你是不是也得……出点力呢？”
裴老爷顿时有些不乐意：“道长这是何意？指责小老儿我不出力吗？家中精壮汉子你随便拿去指使，我绝不推辞！”
“裴老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们能在此不毛之地，守着裴家堡一百多年，想必是有些非常手段才是……”
“……”裴临江老眼中闪烁几下，终究是还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瞒着道长了。”
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人捧着一个盘子奉上。
裴老小心翼翼拿起盘子上唯一一个小瓶子，双手奉上：
“道长，此乃炼制阴阳不老灵丹之时，所余下的副产物。我将其称之为‘灵液’……”
“一旦服下，可让人在短时间内水火不侵，力气、体力大增，若是修炼之人，更能功力翻倍……”
“请道长，收下此灵液！”
赵无疾没有推辞，接过瓶子，只觉入手一阵冰凉。
裴老爷感叹道：“这灵液十分珍贵，甚至比那丹药还要稀少。”
“我裴家之所以能不惧那些匪盗，正是源于此物。”
“就连当今圣上，一年都只能拿到这一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