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高兴”的菲隆
玄铁号，战帮武备库里的私人舱室。腰挂浴巾，赤裸着上半身的菲隆从淋浴间出来，漆黑的皮肤上依旧流淌着水滴。他径直坐到铁架床上，从书架上取下读到一半的《古泰拉冷热笑话集》翻开。
另一只手伸手去抓旁边桌子上的小零食，一种种在地下，有很多层的紫色水果，这种水果爽脆多汁相当不错。不知为何本地人说这种水果对眼睛具有害，必须弄熟再吃。
一旁的机仆拿起酒壶，给菲隆的钢杯倒了满满一杯人血酿，可惜人血酿库存不多了，大部分底层甲板奴隶都被带到星球表面。再想用人打牙祭便只能去城帮里的监狱想想办法。
这并非什么统治者的仁慈，或者锻钢天使的怜悯，老大也从未限制过他们对凡人做什么。只是因为那群奴隶从负资产变成了资产，即使是色孽战帮那群没有脑子的家伙也知道，当要杀凡人取乐时是杀一名战斗机驾驶员还是杀一名没特长的凡人。
菲隆现在和兄弟们待在一条船上，脱下盔甲坐在床上，边吃水果边看书。这让他感觉很高兴。
因为锻钢兄弟们彼此信任，不同于钢铁勇士的严厉与残酷，他们视彼此为兄弟，非达成胜利的工具。尤其是菲隆，因为很明显，他与兄弟们没有血脉上的联系。
当初在军团时，与菲隆一届的新兵被称为“不必要之子”，仅仅是因为军团老兵们觉得这次新兵的改造完全没必要。当时泰拉之战与钢铁囚笼已然打完，军团整体正在退回恐惧之眼，而就在前往恐惧之眼的路上，原体下令开展了这次改造手术。
军团动用了部分忠诚派的种子库存，事实上钢铁勇士有很多其他军团的基因种子，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在伊斯特凡五号上获得的。那一战一名神之子嗣杀死了另一名神之子，兄弟阋墙、手足相残，钢铁勇士再无回头之路。
无论原因如何，钢铁勇士启用了这一批种子。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于不必要的时间，使用不必要的基因种子，创造出了他们这批“不必要之子”。
其实其他新兵还好，毕竟直观差异没那么巨大，即使不受老兵待见，他们也可以组成自己的圈子。而菲隆，属于是不受待见里的不受待见。
于是有人开始称他为“不高兴的菲隆”，甚至部分凡人私下都会这么称呼他。这也使得菲隆更多的把更多精力放到主锻造与机械上，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名技术军士，然后是次元铁匠。
直到菲隆在恐惧之眼里认识了速征军士官彼得，当时的彼得带着新兵们前来他这个次元铁匠处学习装备的维护与检修。
不同于其他军官对部下的残忍惩罚，彼得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教导新兵的行为，只希望新兵能在未来的战争中提高哪怕一丝生存率。
冥冥之中的第六感，让菲隆感觉这个彼得士官很不“钢铁勇士”，但他更喜欢这样的人。因此当得菲隆得知对方要组建战帮时，菲隆第一个跑过去说“算我一个。”
从此，他再也不是钢铁勇士里“不高兴的菲隆”，他大吃大喝大笑，逗兄弟们玩，让自己成为“锻钢兄弟”的次元铁匠，成为“开心的菲隆”。
在后来的相处中菲隆表示过对于自己改造手术的疑问，为何当初军团要动用忠诚派的种子制造新兵？而彼得老大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当时军团、战帮、黑机械教们一股脑的向恐惧之眼逃去，已经升魔的铁之主察觉到了抢地盘的问题。谁的战士多，谁的实力强，谁就能在亚空间中寻找到最好的地点。
所以当军团依靠更多兵力在空间后站稳脚跟后，原体又鼓励军团内部互相杀戮，清除掉军团中的弱者。需要的时候，哪怕用忠诚派的种子也要造，不需要的时候放任自相残杀，美其名曰“剔除弱者”。
菲隆也是在老大讲述后彻底意识到，他们只是工具，基因原体将儿子的生命视为工具，属下们自然上行下效。这也导致内部的不信任，睡觉都带着武器，终结者动力甲永远不敢卸下来。
就像老大说的“父亲都不信任儿子，却要求儿子们相互信任。”
就在菲隆快把紫水果吃完时，墙壁上的通讯设备响了起来。菲隆一努嘴，机仆立刻去打开通讯器。
通讯格栅传来熟悉的声音：
“菲隆。”
菲隆一听是老大：
“老大，有什么吩咐？”
“过两天我和安东尼要开船出去一趟，你和沃那比的第二小队一起留下负责守护母星。”
“我靠，出去玩不带上我？”
“……”通讯器对面的彼得有时真想给菲隆的卤蛋光头一雷霆锤，可惜他既没有雷霆锤，也又舍不得。在一群沉闷的钢铁勇士中，菲隆总能成为活跃气氛的那个奇葩。
“我是去搞基因种子，你知道我们与黑暗机械教的交易，我怕他们以次充好、消极怠工，你是我们中最懂技术的，帮我盯着点儿，其他事沃那比会管。”
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菲隆也不多废话：
“好的老大，我和兄弟们会看好家的。”
“很好。”
通讯挂断。
菲隆坐在钢架床上，单手撑着下巴寻思。老大要开着旗舰走，少说一两年不会回来，沃那比队长又不太管自己，岂不是说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可以去母星上到处看看玩玩，尝尝这里的美酒、本地人和动物的风味。再去另外两块大陆上视察视察，美其名曰勘察当地地理情况，好玩儿的紧啊。
等等！船要开走了，自己得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地面……好像不对，他还得有勘察堡垒修道院修哪，星球矿场的探测、土地的平整、农业设备的建设、工程的验收。
卧槽，仔细一想，岂不是说自己根本闲不下来！
不行，没时间浪费了，菲隆一把取下腰上的毛巾，径直糊在机仆脸上，拿过杯子将人血酿一饮而尽，光着黑屁股走向自己的动力甲。
没时间发呆了，他的活儿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