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机
入得帐来的，是一群直立行走的黄狸妖魔。
当中簇拥着一只蛇形妖魔，与一只须发花白的老狸。
那蛇妖面目古井无波，看不出想些什么。
狸妖们则是盯着江渊与猿八，一脸的冷笑，眼中俱是充斥着垂涎欲滴的贪婪。
那老狸口中还兀自说个不停：
“营监大人，这群猿妖如今头目已死，再上战场怕是顶不上用了。”
“既然如此，何妨将其全送给我部。”
“我部儿郎甚多，得了这些个血食，下次出战定能奋勇杀敌，为妖庭誓死拼杀。”
听着这话，蛇妖只是眸子微微一转，道：
“老狸子，你倒是嘴馋得紧。”
“不过这一栏猿妖既然失了头目，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随你了。”
这两妖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就将营中猿妖的生死断定。
听得猿八心中冰凉，脸面上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江渊则眼眸微缩，面对着逐渐围上来的狸妖，手中玄剑握紧，仿佛下一刻就要似猛虎般暴起，择人而噬。
一瞬间，肃杀的气氛，萦绕的营帐内气温骤降。
面对这一幕，老狸子毫不在意，反倒是面上的贪婪愈发狰狞。
反倒是营监蛇妖的眼眸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但它也并未开口，只是露出一丝森寒笑容，静静地在后面看戏。
“什么人，敢闯我族营帐——”
一声厉吼，接着就见两名看门的狸妖，像是丢破袋一般，被人丢进了营帐里。
众妖惊声望去，只见一头身形魁梧，胸膛上挂着深深三条爪印伤痕的白色猿妖，大步迈了进来。
“猿三哥，你终于回来了，他们说要把我们抓去当血食！”
猿八一瞧见来妖，宛如见到了救星，扑到他的身上，哭诉道。
“血食？”
白猿环视一圈，瞧见老狸子，咧嘴怒道。
“一群狸妖，也敢拿我猿族当血食。”
“是欺我族无人吗！”
老狸子并不搭话，只是阴森冷笑。
接着，整个营帐内的狸妖都开始笑了起来。
笑声肆意而张狂，引得人心中发慌。
这般动静，猿三心中一紧，一丝不妙环绕心头。
转头朝着猿八喊问道。
“小八，猿大了？头领他去哪了？”
“头领它……它……”
猿八泪语哽咽，说不出话来。
“猿大战死了。”
江渊站了出来，回答道。
“猿大……战死了？”
猿三只觉头颅一荡，身形几乎不稳。
它终于知道，这群狸妖为何这般嚣张了。
妖魔头目之于一般的妖魔族群，是绝对的顶梁柱。
似它们这般征辟出战的妖魔，头目更是重中之重。
一旦头目丧生，其麾下的妖魔，无人庇佑。便会被其他族群争相瓜分，当作血食口粮一般，下场惨不忍睹。
如今猿大刚刚战死，这便有妖魔前来抢占，急迫之态，可见一斑。
猿三深吸一口气，面对着依旧狂笑不止的狸妖，它强压怒火，转身对着门口看戏的蛇妖，恭敬道：
“营监大人，我营头领虽已战死，可我记得妖庭也有规定，只要营中有人能接替头领位置，便可令其擢升头目，掌管营中妖魔。”
“怎么？你自认有头目的实力？”蛇妖阴恻恻地回道。
“不敢。”猿三咬牙回道：
“但为了我族儿郎不被沦为血食，怎么也得试试。”
蛇妖没再回话，只是望向一旁的老狸子。
老狸子心领神会，一抬手，从身后走出来一只狸妖。
“此乃我狸族儿郎，唤作里五，虽非头目血脉，但实力也不逊色于一般的小头目。”
“由它来做试炼，不知监管大人可放心啊。”
蛇妖上下对着里五一打量，而后点点头，并未发话。
老狸子知道蛇妖是不想担事，只想走个过场。
于是也不管猿三愿不愿意，对着自家儿郎一点头，里五便大步走上前去。
面对比它高出两个头的猿三，里五眼神里满是蔑视。
微微一挥手，它的气息显露出来，淡淡的威压震慑住猿三的心神。
猿三心中一黯，知道自己实力怕是比不上对方了。
可这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若不能战胜这狸妖。
它，以及身后的猿七猿八，营中的一干自家妖魔，都逃不脱一个死字。
接下来，唯有死战！
……
江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以他对气息的敏锐感知，知道猿三绝不是对面的对手。
可他没准备制止猿三的行为。
此刻想要破局，只有他出手，干净利落地击败狸妖，并显露出头目血脉的气息，才能让蛇妖看到他的价值。
从而放弃将他们一栏妖魔当作丢弃血食的打算。
所以，面对未知的狸妖，猿三这番举动，正好可以为他试探出对手的实力。
此后才方便他动手，从而一战功成。
此乃谋而后动，亦是剑术的一种。
思绪间，前方的战斗已然开始——
猿三身形魁梧，在猿妖一族中也算得上顶大的个，所以他向来不喜使剑。
在战斗中，更喜欢用自家两只磨盘大的铁拳，来硬生生轰爆对手。
但此刻面对着身高只到自身胸膛的里五，他反倒使不出来拳。
而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仰起头，盯住他。
那褐色的眸子像是旋涡一般，将猿三的全部心神吸纳进去。
一瞬间，在猿三眼中，对方的狸子身躯猛然攀升，高逾万丈。
而自己，则成了对方脚下的一只小小猿猴。
恐惧，应运而生。
他丧失了挥拳的勇气。
……
顷刻间，猿三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甚至有些滑稽。
高大的猿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充斥着恐惧。
而矮小的狸妖，只是轻轻一爪，便已轻易插入了猿妖的胸腔。
只需再微微一使劲。
一颗鲜活的妖心，便能摘了出来。
只是可惜，差的这股劲儿，里五此刻，却怎么也使不出来了。
因为一把剑。
一把玄黑如墨的剑。
此刻封在了猿三胸口。
“猿三哥退下吧，换我来试试。”
醇厚声音响起，一抹剑影如光似水，逼退狸妖。
紧接着，一道挺拔身影，站了出来。
面对众妖目光，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