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提议
“这水罩不仅能隔绝一些外界的窥探，还能加强我的敛息术效果。”夏亦看着这新生的“屋顶”，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窝，又调动水流在下方凝聚了一层厚实的水垫。这个水垫柔软稳定，将他整个身体轻轻托起，仿佛躺在一艘漂浮的小船上。
“这才叫享受嘛！”夏亦懒懒地趴在水垫上，感受着柔和的水流贴合着身体，不禁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
他抬头看看自己头顶的水罩，再看看脚下的水垫：“雨幕灵龟的控水能力果然厉害，生活质量都跟着提升了不少。”
水里的信息都是通过水流传递的。
夏亦操控自己窝里的水流形成循环，极大地减少了自己的气味外流。
整个窝此刻变得更加隐蔽且舒适，水流在夏亦的控制下有序地流动，形成一座天然的水流安全屋。
他心情大好地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眼睛。
“几天后新壳长好了，我可就是完全升级的雨幕灵龟了！到时候，再去好好探索这片水域。”
……
狂沙寨。
位于南山深处。虽说叫南山，实则位于太平县北面。南山再往北，则是临溪县。
这里是几个县的交界地带，因为大虞的县衙只能对属地进行管理，越过县界干涉其他县的食物，乃是官场大忌，此地也就成为了三不管地带。
此时，随着太平县所在的云州遍地大旱，流民无数，这处狂沙寨的势力愈发壮大起来。
赵大牛刚被接纳进寨子时，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喽啰，干的都是劈柴挑水、跑腿传话的杂活。
他原本性子开朗，但经历家中巨变之后，沉默寡言，从不多嘴。每一件事都干得利索，大当家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新来的汉子。
“这小子，眼神狠，干活稳，倒是块好材料。”
入寨没有多久，赵大牛就被提拔成了小头目。
实则也是没有办法，狂沙寨接纳了一些流民。这些流民各个都是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战斗力不敢恭维。
反观赵大牛，因为渔获颇丰，更兼每日打渔劳作，一身腱子肉让他在人群里都显得有些突出。
更难得的是，他还识字。
要知道，在大虞，这二十年来，已经隐隐有王朝末年的气象。寻常的贫苦人家，养活自己都已经是不容易，哪里有钱给孩子认字呢。
这些流民进来都是小喽啰，划分成小队，自然需要不少的小头目去管理，去带人。
赵大牛此时加入狂沙寨，可以说恰好赶上了组织膨胀的时候，到处都是空缺的职务。
也因此，资历尚浅的他，没多久就成为了小头目，可谓是火速提拔。
狂沙寨，议事堂。
建在山腰的一处开阔地带。堂内用粗大的木柱支撑，简陋却不失威严。
此刻，大当家王铁刀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满脸愁容，手中的酒碗端起又放下，似乎被什么烦心事压得喘不过气。
堂下坐满了寨子里的各路头目，每个人都面带严肃，气氛沉闷。
“大当家，这么多人张嘴吃饭，粮仓里的存货撑不了几个月。咱们再不想办法，恐怕日子难过了。”一个头目率先开口，透着焦虑。
“是啊，寨子这几个月来规模越来越大，新加入的兄弟不少，可哪有那么多活儿养得起人？这山里的猎物都快被抓光了！”另一个头目抱怨道。
有人提议：“要不……去远点的地方劫道？咱们兄弟的刀都锋利着呢！”
“劫道能劫多少？”一个年长的头目冷笑，“如今周边的官道上来往的人早跑光了，能带点值钱货的，哪个不找镖局护送？真是难劫啊！”
大当家王铁刀挥了挥手，叹了口气：“劫道这条路咱们是靠得住的，但现在时局不同了，粮价贵成这样，劫来的那些货，也填不饱这么多兄弟的肚子啊。”
一时间，堂内议论纷纷，但谁也拿不出一个既安全又高效的方案。
“毕竟，就山里这条件，你让兄弟们种地，也养不活几个人。”
赵大牛坐在靠后的位置，听着众人的争论，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沉吟片刻，忽然站起身抱拳道：“大当家，各位兄弟，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大当家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赵大牛直了直身子，沉声说道：“咱们山里资源有限，路也不好走，劫道有风险，养不住这么多人。但山外不远就有条大河，那河往东一路连着海。咱们何不试试打渔？我以前就是渔民，对这些最熟。”
这里就得提到狂沙寨的周边地理了。
狂沙寨占据南山，这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南山的边缘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大河，名为青鲤河。据说，这条河因每到雨季总有大量青色的鲤鱼逆流而上而得名。
青鲤河流经数县，最终汇入西海（即洞庭泽）。
堂内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人质疑道：“打渔？大牛，咱们这群兄弟哪会这些，船从哪来？网从哪来？再说了，河里有多少鱼能填饱这么多张嘴？”
赵大牛微微一笑，解释道：“船和网，我可以想办法，河里的鱼虽然有限，但顺着河流去海边，那里的渔获可比这山里强得多。只要肯下功夫，回报一定比现在强。”
有人皱眉道：“这海边的事儿听着不错。但是那青鲤河里，听附近的渔户说，有妖物作祟。危险得很啊。”
“妖物？！”
听到这，赵大牛也有些惊疑不定，河里有妖物作祟？
这个世界，妖物不是虚言，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就好比赵大牛之前在西海打渔，为什么太平县的打渔人都只敢在海边附近转悠打渔，不敢深入？
即便是渔获越来越少，都不敢深入？
因为深入是真的会遇到妖物啊，真会没命啊。
也就是赵大牛自己，靠着玄灵护佑大神的保护，才敢稍微深入，收获惊人。
赵大牛转口说道：“妖物之事，毕竟是渔民传闻，不一定为真，兴许是为了吓退胆小的渔户抢食。大当家若是信得过我，让我去探一探这青鲤河，看看是否有妖物。”
“另外，若是能把这条路走通，咱们还可以通过渔获做生意，跟下山的商贩换粮食和物资，比劫道强多了。”
王铁刀沉思片刻，目光中露出一丝欣赏，点了点头：“大牛的话有道理。咱们不能光靠劫道这条路吃饭了，得多想条出路。大牛勇气可嘉，便先去河里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成。”
赵大牛抱拳道：“是，大当家！我一定尽力。”
堂内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有的觉得这法子靠谱，有的仍持怀疑态度。
但赵大牛敢冒着被妖物吃的风险去探路，即便再挑剔的人，也说不出个不字，都是有些佩服他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