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29：失业之人

符文历991年。

底城，阿托斯亚拖动脚步朝家里走去，视线撇过缺失半边的右手，距离那次事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而他也失业了三个月。

每次求职只要别人一看到他的手掌，就会直接否定，他多年的经验根本连亮相的机会都没。他也明白这不是别人的错，但跟机器打了十年交道的他也没有别的可以养家的本领。

两个孩子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到上学的年纪了，结果却在这时候出了岔子，妻子的工作也不顺心，来了个爱占便宜的领导。

“唉！”阿托斯亚叹了口气后，左手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放到鼻翼下使劲一嗅，淡不可闻的烟草气息让他的情绪得以缓和。

他将烟盒拧成一团，在最终还是没舍得扔，又塞回口袋，随后，他靠着台阶缓缓坐下。他现在每天都会在这里等到夜里才回去，可以不用看到妻子那失望的脸颊，也可以给家里省些口粮。

而且明明这么惨了，他的身体却还是还不理解他，肚子传来的强烈痛感让他弯下了腰。

少倾，好一些的阿托斯亚撑起虚弱的身子，不远处镶嵌着铜栅格的玻璃反射的光芒投在他的脸上，给他虚白的脸色染上一层金辉，那是一座很漂亮的车间，通体由青石砖搭建，外面还刷成显眼的红色。在周围，还栽种着树木花草。

而这样的车间，足足有4个，很明显，这是一家工厂。阿托斯亚曾参观不少上城的工厂，包括那些声名显赫的议员、世家，但没有一家的工厂能这么漂亮。更何况，这还不是在上城，而是在底城。

真不知道幕后老板是何方神圣，阿托斯亚不由得想起三个月前这座工厂刚动工的时候，什么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想要索要保护费，包括那些在这块地皮安家的人。

然而，在那位掌控整个底城的大人物希尔科和那个什么对抗上城的‘英雄’出面后，这些人又在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忧愁的叹了口气，三个月，他看着这座工厂从无到有、从荒凉到健全，然而他却毫无变化，还是那个找不到工作的失败者。

“好像是明天招工，要不要去试一下？”阿托斯亚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种级别的工厂他全盛时期都不知道够不够资格，更别说如今了。

只是，他如今已经没有逃避的资本了。

……

罗恩顺手将一点心意送进看守者的手里，在对方越来越和蔼的目光中，他再一次踏进福根酒馆的大门。

而自打被希尔科接手后，福根酒馆就不对外开放了，能来这里的全是希尔科的下属。

罗恩扫了一眼后便沿着左手边的楼梯来到二楼，随后扣动房门：“咚咚！”

“进来！”搁着木门，希尔科的声音有些沉闷。

罗恩推门而入，发现里面是经典的三人组，希尔科、赛维卡和金克丝，后者正坐在书桌上给前者滴着微光药剂。

希尔科缓了片刻，直起身子，默不作声的看着罗恩。

罗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阐述来意：“托了希尔科大人的福，工厂已经修建完毕，也希望明天希尔科大人能够赏光去参加工厂的竣工仪式。”

“这么急迫？”希尔科有些意外，底城哪座工厂竣工之后不搞个三五天的庆典？

“老板他想快点投入生产赚钱！”罗恩解释道，事实上就是他根本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繁文缛节上。

“我会让赛维卡去的！”希尔科其实并不介意跑这一趟，只是心头有些郁闷，这块地他原本等空置一段时间后朝两人低价收购回来的，他是真没想到罗恩有能力开发，而好面子的他自然不会明说，也只能是吃下这个哑巴亏。

罗恩来到书桌前，打开手上的盒子，随着木盖被打开，里面的机关抬动两个圆柱形的物品呈现于希尔科眼前，后者一眼就相中左边那个通体黑色带有暗金花纹的，低调奢华。

“这就是你们的产品？我听道格说这是迪奇袭击工厂时发现的图纸。”希尔科将其拿在手上，一边把玩一边看着罗恩：“它叫什么名字？”

“油烟！”罗恩道出名字，经过一个多月的加班加点，艾克最终靠着在底城一种工业废料里发现的物质解决了困扰已久的能源难题，这个名字也是艾克起的。简单好记，他就给采纳了。

希尔科将另一只造型粗犷的油烟扔给赛维卡：“那看来这是你的了！”

金克丝不满的看着希尔科：“怎么就是他的了，我的呢？”

“你不需要抽烟！”赛维卡说完便无师自通的用指甲拨动缝隙，一个烟嘴显露出来，她当即凑上去深吸了一口，然后烟雾自鼻翼间喷涌而出。

赛维卡顿时眼前一亮：“有够劲！不错，我很喜欢！”

而这也引来了金克丝的怒目相视。

对于心腹大将和爱女的斗争，希尔科已经习惯了，这些小事上他更是懒得插手。

“金克丝，你不能抽烟！”希尔科说完照着赛维卡的样子吸了一口，但随后他就兴致缺缺的将其放下，给出一个不咸不淡的评价：“还可以！”

罗恩并不意外，对于抽惯了雪茄的希尔科来说，这味道还是差了点意思，而且油烟主打的方便对于希尔科也丝毫没有吸引力。而对方的这个态度，也正是他想要的。

真有兴趣想要入股那可就麻烦了，确认其不感兴趣后，罗恩才开口说道：“希尔科老大，我们老板让我询问您是否愿意入股？”

坐拥微光日进斗金的希尔科对于油烟的前景并不在乎，刚才的味道更让他失去了兴致，摆了摆手：“入股还是算了，如果你们老大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罗恩提出告辞，在得到希尔科准确的答复后，罗恩便转身离开。

而在他拉上房门后，希尔科付之一笑，随后肯定的说道：“他就是迪奇！”

正品尝新玩具的赛维卡诧异道：“不太可能吧，这变化也太大了！”

金克丝也很是惊讶，伸出手指着罗恩离开的方向：“他是那个丑八怪？”

“一个人的外表可以伪装，但骨子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藏的，这家伙刚才的表现你看到了吗，即使面对我依然不卑不亢，淡定无比，没有强大的自信是绝不可能如此的。”希尔科对于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

“就连道格，在我面前都不自然，我不信迪奇才三个月找的人就有如此水准。要真是这样，他也当不了老大！”

就在这时，金克丝从桌上站起，扔下一句“没意思，我出去玩了！”后夺门而出。

赛维卡迟疑道：“头？”

希尔科思索片刻后摆了摆手：“算了，让她去吧，一味的阻拦始终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