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链条小丑玩偶
嘀嗒，嘀嗒，嘀嗒...
他思索着突发情况的变化，时钟走动的声音并没有因此停下，而且那声音在由远到近，由模糊到清晰。
明晃晃的月光将巷子和巷子外的明暗分明，在浓雾里出现的嘀嗒声，位置变得清晰，萨拉查眼睛一点点的转动，朝巷子出口看去。
在马车的后面，清冷的月光铺下，一个木头做的提线小丑玩偶缓慢走了出来，红红绿绿的衣服，脸上画着夸张诡异的笑脸，他迈着腿走来，动作滑稽，一点点出现在视野。
小丑玩偶怀里抱着一个在转动的时钟，黑色金属质感的时钟，嘀嗒声音有序的传来。
它的眼睛转动，看到僵硬的伯明翰，露出和人一样的情绪，怨毒狠戾。
忽然，小丑玩偶手松开，走动的时钟掉落地上，它来到伯明翰面前，动作僵硬的爬到伯明翰身上，这过程很慢，像操控它的人并不是很熟练。
爬到到伯明翰胸前的位置，小丑玩偶停了下来，它扯住开伯明翰的西装，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不知从哪来的一把木头匕首，尖锐的匕首刀尖，抵在伯明翰心口的位置。
木制匕首一点点深入伯明翰心脏部位，而过程同样的缓慢，半分钟过去之后，才看到有血液将伯明翰白色的衬衫染成红色。
萨拉查紧握着手心，看到伯明翰只有眼睛在动，但是伯明翰身体没有询问出反抗的动作，眼睁睁看着小丑玩偶木制匕首插入到他心口。
嘭...
一声闷响，将周围的寂静打破，也将冻结的空间撕开，雾水恢复缓慢的流动，伯明翰仰头倒地，地上还没有排到下水道的水，冲刷伯明翰的身体，似乎天冷了几分，伯明翰的身体在一抽一抽的打冷颤。
萨拉查心提到嗓子眼，他身体能动，但是他不敢。
也许细微动静就触发小丑玩偶的杀人意图，最好保持不要动。
这东西能杀死伯明翰，他见过伯明翰杀棚屋区的怪物，干净利落，而他面对怪物只有逃命，这样巨大的差距，他生不出要对小丑玩偶做什么的想法。
只能寄托于小丑玩偶杀了伯明翰，就不杀他了。
“大地母神保佑...”
萨拉查在心里祈祷，心脏咚咚咚的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
忽然，小丑玩偶抬头看向在他，脸上的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空洞洞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白色。
啪的一声，小丑玩偶倒下，毫无征兆倒在伯明翰身上没有了动静。
“钟表？好像没听到钟表走动了...”
萨拉查一点点的眼睛转动，看向被小丑玩偶扔地上的时钟，防护的玻璃碎裂，时钟时间停止了走动，一切归于安静。
“这是走了吗？”
被黑暗里目光注视的感觉消失，但是萨拉查还是保持着站立，就这样安静过了差不多有两分钟，在周围一切都看起来恢复了正常。
黑夜，浓雾，下水道的老鼠，蚊蝇在动....
天台那破旧的木板房轻微的摇晃吱呀声....
风吹过浓雾翻滚的风涌声....
老墙上泥屑渣子掉落的碰撞....
霎那间，像从水里被救起来，窒息感陡然消失，萨拉查重重的喘息，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
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眼角的余光看到躺在污水里的伯明翰。
似乎...没有死绝...
两眼空洞没有焦点，但是萨拉查看到伯明翰的嘴巴还在微弱的张。
“救...我...”
隐藏属性保持着，听到伯明翰发出的颤音，很微弱，气若游丝是已经快要死了的征兆。
萨拉查愣了愣，迈过泥坑的积水来到伯明翰旁边，伯明翰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死气，没有一点生机的光泽，就和死鱼眼一样...
不过嘴巴还在动，像离开水的鱼在合动着嘴。
“救？或是...走...”
小丑玩偶没有动静，操纵小丑玩偶的非凡者应该已经走了，这算是安全了，萨拉查得以静下心来。
他垂眸看着脚边没死透的伯明翰，陷入思索，救人要去医院，好不容易有机会跑路，送伯明翰去医院或许就跑不掉了。
会纯粹森林魔法的人，窥探人内心的黑暗和邪恶，看出人内心真实想法，说的谎言会被揭穿。
为了魔药药剂进行非凡仪式，蛊惑五个人自杀会暴露，根据耶鲁王国的法律，杀人者会被送上绞刑架或者断头台...
趁伯明翰动不了，到码头坐船从诡异深海到长望角港口，那里海盗猖獗，是耶鲁王国最远的海外殖民地，政府控制力最薄弱的地方，哪里的人也说耶鲁语，可以换个身份可以继续生活。
或者离开鸡笼港以后，北上坐火车到鲁加索山加入淘金队伍，同样很方便隐藏身份，很多逃狱者都会选择这样。
“如果就这么走了，在我转身离开，他会不会通知其他非凡者....”
萨拉查想好了要跑路，但是他刚要迈出脚，看到地上的伯明翰还没有完全咽气，他脚步停了下来，一个念头出现，见识过非凡者的非凡能力，诡异且异常。
在伯明翰还没死透，不确定伯明翰能不能叫来其他非凡者，就这样离开，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有可能前脚刚走，伯明翰就会联系到其他非凡者来抓捕他。
“触灾者”是一个非凡者组织，有其他非凡者这是肯定的。
杀了他，扭断他脖子！
就没人能阻拦他离开....
恶从胆边生，恶念迅速在心底占据大部分，只有杀了他，才有更大的把握活着。
这一瞬间，脑海里仿佛产生了一股直到灵魂深处的颤栗，无法抑制的想要拧断伯明翰的脖子，萨拉查蹲下身体看着伯明翰，瞳孔一点点冷了下来，眼皮微微抬起，白色的月光在他瞳孔里散发寒意。
只要伸出手，很轻松的就能扭断伯明翰的脖子，很轻松，不需要太用力，身上的力气不自觉的聚集在手上。
但是就在这时，在这个恶念不断在心底放大，萨拉查看到伯明翰眼睛，没有光泽的眼睛在求救，试图重新聚集一丝焦点。
不想死，用力的求活命....
他愣住了，支离破碎的记忆，他见到了这双眼睛，他见到了在得知肺部纤维化无药可医，在出租屋里照镜子的自己，绝望，无能为力，脑袋空荡荡，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相同的眼睛。
身体在不断颤抖...
霎时间，心脏剧烈的跳动声渐渐平息下来，心底的恶念被击碎，他那双不知何时蒙上一层血色的眼睛恢复清明。
“要怎么救你，你们非凡者有什么特效药吗？”
萨拉查的手从伯明翰脖子往下，把小丑玩偶移开，帮伯明翰捂住流血的胸口。
伯明翰没有光泽的眼睛突然有一点微弱的光芒，眼珠子转向萨拉查，嘴角竟勾起一个笑容。
诡异，奇怪...
快死了，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