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交子与中国货币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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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茶叶生产

四川适宜茶树生长,种茶历史悠久,在古代药书《神农本草》中就记载了四川地区谷道旁的野生茶树,其叶可以治病。汉代王褒在其《僮约》一书中有“武阳(今四川彭山)贩茶、往来市聚”的记载。隋唐以后,饮茶成为时尚,上自天子,下至庶民,皆喜饮茶。茶叶不仅被列为“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其中之一,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重要饮料,还因北方不出产而成为国内南北长距离贩运的重要商品。早在唐代,西川就是茶叶的重要产地,名山的蒙顶山茶,成为全国名茶,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诗中的“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正好说明了它的影响及价值。同时成都地区还出现了颇具规模的茶园,《太平广记》记载九陇(今四川彭州)人张守珪在“仙君山有茶园。每岁召采茶人力百余人,男女佣功者杂处园中”李昉等:《太平广记》卷三十七《阳平谪仙》,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第235页。。由此可知,这是私人种茶、制茶的专业茶场,同时也佐证了唐代茶叶种植和加工已经向专业化、商品化方向发展。

宋代四川茶叶种植面积扩大,四川四路产茶地区有:益州路的雅州、蜀州、邛州、嘉州、彭州、汉州、绵州、永康军、简州;利州路的利州、巴州、兴州、洋州、文州;梓州路的泸州、长宁军、合州;夔州路的夔州、忠州、达州等。范镇说:“蜀之产茶凡八处:雅州之蒙顶,蜀州之味江,邛州之火井,嘉州之中峰,彭州之堋口,汉州之杨村,绵州之兽目,利州之罗村。然蒙顶为最佳也。”范镇:《东斋记事》卷四,中华书局,1980,第37页。苏辙《栾城集》也记载了北宋“益利路所在有茶,其间邛、蜀、彭、汉、绵、雅、洋等州,兴元府三泉县人户,以种茶为生”苏辙:《栾城集》卷三十六《论蜀茶五害状》,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第787页。

北宋初年,政府制定了对四川茶叶的专卖和对百姓过度索取的政策,导致了王小波、李顺起义。宋太宗淳化年间起义平定后,朝廷取消了以茶叶为主的大宗物资专卖,允许商人自由买卖,激发了丘陵和山区农民种茶的积极性,四川茶叶产量大增。吕陶在《奏乞罢榷名山等三处茶以广德泽亦不阙备边之费状》中说:“蜀茶岁约三千万斤宋代1市斤为640克,相当于现在的1.28市斤。,除和买五百万斤入熙河外,尚有二千五百万斤,皆属商贩流转。”李心传也说成都府路、利州路在南宋绍兴年间岁产茶二千一百万斤。

茶叶的生产和销售,成为四川地区重要的经济活动和财税来源。如“洋州西乡县茶,旧与熙河、秦凤路蕃汉为市,而商人私贩,南入巴、达州,东北入金州、永兴军、凤翔府”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第二十一册卷二九七,中华书局,1985,第7206页。。苏辙说:“自后朝廷始因民间贩卖,量行收税,所取虽不甚多,而商贾流行,为利自广。”苏辙:《栾城集》卷三十六《论蜀茶五害状》,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第786页。商贾在贩茶的同时,还运输贩卖食盐、药材、瓷器、布匹、纱罗甚至牲畜等商品,促进了整个四川地区城镇经济商品交换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