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战后思变
金兵如潮水般退去之后，朔州城的上空仿佛依旧笼罩着一层驱之不散的阴霾，那是战后特有的疲惫与凝重交织而成的压抑气息。赵辰独立于城楼上，身姿挺拔却难掩心中的沉重，他深邃的目光如利箭般穿透虚空，直直地望着远处金兵退去的方向，眉头紧锁，仿佛要将那无尽的思绪拧成一股绳，去探寻破敌之策。此刻，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胜利的欣慰，又有对未来的深深忧虑。他暗自思忖：“此次虽侥幸守住城池，然金兵凶悍，必不会善罢甘休。我军之不足已暴露无遗，若不及时思变改进，下次大战，朔州危矣，大宋危矣。”
回到营帐，诸位将领早已闻召赶来，一时间，营帐内气氛凝重，众人的脸上皆带着大战后的疲惫与严肃，一场关乎朔州城未来命运乃至大宋抗金大局的讨论在沉默中悄然拉开帷幕。
岳飞率先打破沉默，他向前一步，抱拳道：“将军，此次新军与火器、新战阵的配合，虽在战场上初见成效，令金兵阵脚大乱，然亦暴露出诸多亟待解决之问题。”说到此处，岳飞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深思，他接着道：“就拿火枪来说，其数量太过稀少，仅能在关键时刻给予金兵一定打击，却无法形成持续有效的火力压制。且火枪之精度与威力皆有不足，在战场上，许多金兵虽被火枪击中，却未能造成致命伤，致使其仍有能力继续进攻，此乃一大隐患。”岳飞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似在自责未能在战前将这些问题考虑周全。
卢俊义紧接着点头称是，他浓眉紧锁，面容严肃，沉声道：“岳将军所言极是。除此之外，新兵作战经验的欠缺亦不容忽视。观此次守城之战，面对金兵的强攻，部分新兵明显露出紧张之色，在战斗中屡屡出现失误。或因手抖而未能将箭矢射出，或在与金兵近身搏斗时慌乱无措，失了先机。此皆因训练尚不足，实战经验匮乏所致。”卢俊义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他深知新兵的成长需要时间与鲜血的磨砺，但此刻，时间紧迫，金兵随时可能再次来袭，他们已没有太多时间去慢慢培养新兵。
赵辰静静地听着两位将领的分析，面色凝重，不时微微点头。待二人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二位将军所言甚是，此次胜利，实乃来之不易，我军上下皆付出了惨重代价。然我们绝不能因此而满足，更不可有丝毫懈怠。”赵辰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他扫视众人一眼，继续道：“当务之急，乃是针对此次战斗中暴露之问题，迅速做出应对之策。我们需全力增加火器之制造数量，此乃重中之重。同时，务必提升其精度与威力，令火器在战场上发挥更大之作用。”赵辰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之光，仿佛已经在脑海中构想出了改进火器的种种方案。“再者，新军之训练亦不可放松。”他转头看向岳飞和卢俊义，目光中带着信任与期许，“岳将军、卢将军，还需你二人加大对新军的训练强度，增加实战演练次数，让新兵们在模拟实战中积累经验，锤炼意志，提高战斗素养。唯有如此，方能在下次与金兵的对决中，有更大的胜算。”
众人正议论间，李清照莲步轻移，缓缓走进营帐。她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虽略显疲惫，却难掩那淡雅出尘的气质。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清晰地在营帐内响起：“诸位将军，此次大战，百姓们皆亲眼目睹了新军的英勇表现，对新军自是赞誉有加。然金兵凶残，百姓们亦担忧其会再次来袭，城中人心惶惶，不安之情弥漫。”李清照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她目光盈盈地看向赵辰，似乎在寻求解决之法。她深知，百姓乃城之根本，若民心不安，朔州城纵有坚城利兵，亦难以长久坚守。
就在此时，戴宗如一阵疾风般匆匆走进营帐。他身形矫健，脚步匆匆，行至赵辰面前，拱手行礼，神色紧张而凝重地说道：“将军，据我情报部门全力探查，金兵在不远处安营扎寨，看似有卷土重来之意。其营地规模庞大，士兵往来巡逻，戒备森严，且不时有粮草军备运入营中，显是在做足准备，欲再次对朔州城发动强攻。”戴宗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他深知金兵之凶悍，亦明白朔州城目前的困境，若不早做准备，后果不堪设想。
赵辰听闻此言，神色瞬间一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峻的光芒，犹如寒夜中的星辰。他微微眯起双眼，拳头不自觉地紧握，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金兵贼心不死。看来我们必须加快备战步伐，分秒必争，方能在这生死较量中占得先机。”赵辰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他深知，此刻的朔州城犹如一艘在狂风巨浪中航行的孤舟，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但他亦坚信，只要军民一心，积极思变改进，必能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守护住朔州城，守护住大宋的尊严与希望。
短暂的沉默之后，赵辰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而果断，他大声下令：“诸将听令！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即行动起来。一方面，组织城中所有工匠，全力投入火器制造之中。务必改进制造工艺，精益求精，力求增加火器数量的同时，提升其精度与威力。可召集城中能工巧匠，共同商讨研究，借鉴前人经验，结合战场实际需求，打造出更具杀伤力之利器。”赵辰的声音坚定有力，回荡在营帐之中，令众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心与斗志。“另一方面，岳将军、卢将军，你二人即刻着手加大新军训练强度。除日常训练外，增加实战演练频次，模拟各种战场情境，让士兵们在实战中不断成长，提高应对各种危机之能力。训练过程中，注重培养士兵之间的默契与协作，使新战阵发挥出更大威力。”
赵辰说完，转头看向戴宗，目光中带着严肃与期许：“戴宗，你情报部门责任重大。继续密切关注金兵动向，日夜监视，不得有丝毫懈怠。一有风吹草动，哪怕是最细微之迹象，亦要立刻前来禀报。你等乃我军之耳目，朔州城的安危，全系于你等一身。”戴宗抱拳领命，眼神坚定地说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将军所托。”
在赵辰的统筹指挥下，朔州城迅速行动起来，开启了紧张而有序的战后重建和备战工作。城中的工匠们纷纷响应号召，齐聚于专门设立的工坊之中。他们日夜忙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老工匠们凭借着多年的经验，指导着年轻工匠们改进火器制造工艺。他们反复试验，不断调整火药配方，力求使火器的威力更加强大。对于火枪的制作，他们精心打磨枪管，提高其精度，力求让每一颗子弹都能准确无误地飞向敌人。
岳飞和卢俊义则带领着新军士兵们在城外的校场上展开了高强度的训练。校场上，喊杀声震天，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刻苦训练。岳飞亲自示范枪法，他身姿矫健，长枪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舞得虎虎生风。他一边示范，一边耐心地向士兵们讲解枪法技巧与实战要点：“出枪要快，准，狠，目光锁定敌人，不可有丝毫犹豫。同时，要注意与身边战友的配合，相互掩护，形成战斗合力。”士兵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岳飞的示范，认真聆听着他的教诲，不时地模仿练习。卢俊义则在一旁组织实战演练，他将士兵们分成两队，模拟攻防战斗。在演练过程中，他仔细观察士兵们的表现，及时指出存在的问题，并给予针对性的指导。“你们在进攻时，队伍的阵型不能乱，要保持紧密有序，否则很容易被敌人找到破绽。防守时，要沉稳冷静，不要慌乱，利用盾牌和地形进行有效防御。”
而城中的百姓们，在得知金兵可能再次来袭的消息后，并没有陷入恐慌。他们在李清照等一众贤达的组织下，积极为备战贡献自己的力量。妇女们纷纷拿出家中的布料，为士兵们缝制新衣、包扎伤口；孩子们则帮忙传递消息，运送物资；男人们则协助士兵们加固城墙，挖掘战壕。整个朔州城呈现出一片军民一心、同仇敌忾的景象。
赵辰穿梭于工坊、校场与城墙之间，时刻关注着各项工作的进展。他亲自与工匠们探讨火器改进方案，提出自己的见解与建议。他看着工匠们精心打造的火炮，若有所思地说道：“此炮之威力虽有提升，然装填速度仍嫌太慢，若能改进其装填机制，使其在战场上可快速连续发射，定能让金兵难以招架。”工匠们纷纷点头，受此启发，开始钻研如何优化火炮结构。
他也会在训练场上为士兵们加油鼓劲，参与战术讨论。当看到新兵们在演练中逐渐熟练掌握战阵技巧时，他欣慰地笑道：“不错，诸君进步神速，只要继续努力，金兵不足为惧。”同时，他还会登上城墙，检查防御工事的加固情况，思考应对金兵攻城的新策略。他抚摸着城墙的砖石，喃喃自语：“城墙虽固，然仍需增设一些防御设施，如在城墙上多置床弩，可远程射杀金兵；在城门处设置机关，阻敌破门。”
在忙碌的备战过程中，赵辰还不忘与诸将商讨应对金兵的战略。他召集众将，面色凝重地说道：“金兵此次卷土重来，必定汲取上次教训，其战术或有变化。我等不能仅靠被动防御，需制定主动出击之计划。”岳飞拱手道：“将军所言极是，末将以为可趁金兵立足未稳，派出精锐骑兵夜袭其营，打乱其部署。”赵辰点头赞许：“岳将军此计甚妙，但亦需谨慎行事，谨防中伏。”卢俊义则提出：“可在城外要道设伏，若金兵来攻，先以小股部队诱敌深入，再以伏兵歼之。”赵辰沉思片刻，说道：“卢将军之策可与岳将军之计划相互配合，形成连环计。我等还需考虑金兵可能的攻城器械，如投石车、攻城塔等，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随着备战工作的深入，朔州城的防御力量逐渐增强。新军士兵们在严格的训练下，战斗素质有了显著提高，他们不仅熟练掌握了火器的使用，更在实战演练中培养出了坚韧不拔的战斗意志和默契的团队协作精神。工匠们也成功改进了火器，火炮的威力和装填速度都得到了提升，火枪的精度和射程也有所增加。同时，城中的防御工事更加坚固完善，城墙上增设了床弩、投石机等远程武器，城门处设置了多重机关陷阱。
然而，赵辰心中清楚，战争的胜负不仅仅取决于军事力量的对比，还涉及到诸多因素，如情报的准确性、后勤的保障、士兵的士气以及民心的向背等。因此，他在加强军事备战的同时，也注重对这些方面的管理与提升。他安排专人负责情报的收集与分析，确保能及时掌握金兵的一举一动；他组织后勤人员全力筹备粮草物资，保障军队在战时的供应；他亲自慰问士兵和百姓，鼓舞士气，凝聚民心。
是夜，赵辰独立于营帐之外，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感慨万千，遂吟诗一首：
《朔州战后有感》
朔州烽火暂得宁，残垣断壁映繁星。
金兵虽退忧思盛，宋将筹谋战鼓鸣。
火器待精兵待练，城防须固志须凝。
且看热血男儿志，不破胡虏誓不停。
李清照亦在其居处，对月伤怀，填得《蝶恋花·朔州忧思》：
独倚幽窗思旧事。烽火连营，朔州城垣峙。
血雨腥风犹未止，残花败柳皆含悲。
将士挥戈驱虏骑。剑影刀光，难抚心中悸。
欲借东风传我意，愿君早奏凯旋辞。
岳飞于校场营帐内，回顾日间练兵之景，心潮澎湃，挥笔写下《破阵子·朔州练兵》：
塞外秋高风劲，朔州校场兵精。
阵列森森刀戟亮，号令声声战鼓鸣。
儿郎志满膺。
苦练杀敌本领，常思卫宋功名。
待得金兵来犯日，跃马横枪破敌营。
扬威天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