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皇位是争出来的
“想当皇帝吗？”
季云旗和季云惜两人都是一怔，他们自然都是想的，但此事敏感，平日里不论是父亲季浩轩还是他们自己，都尽量会避开这个话题。
这还是头一回如此光明正大地在兄弟俩面前谈到皇位之事。
季云旗拿不准太祖的意思，略作思考，大大方方答道：“回太祖的话，孙儿们自然是极想的。”
季无忧轻笑道：“可皇位只有一个。”
话落，兄弟俩都是沉默。
这个问题他们其实也在心里想过很多次。
随着年纪的增长，两人逐渐体会到了权力的滋味，知晓若是想施展心中抱负，那便只有登基成帝才方有可为。
季云旗终于开口，道：“皇位本应遵嫡长，但我与云惜几乎不分长幼，若让我来评判，应以贤能来决定皇位的归属。”
季无忧则是看向季云惜，问道：“云惜，倘若云旗得了皇位，你可会服气？”
季云惜闻言，摇头道：“不会。”
他们之间的差距微乎其微，若是两人的才能相差甚远，那自然是心服口服。
得到季云惜的答案，季无忧再转而对着季云旗道：“皇位不是让出来的，是争出来的。”
“你们现在年纪尚小，就算争一争，也只是小打小闹。”
“可倘若等到以后，等到你们父亲大限将至，不得不退位之时……”
“等到那时候再争，可就得连带上无数大乾人的性命，你们二人随意的一次交锋，恐怕就会让龙京血流成河。”
几句话语沉沉落下，朝两人心底坠去。
兄弟两个都是聪明人，也不再反驳。
季无忧见他俩默认，于是说道：“既然你们二人都已是宗师武者，那便先入斩妖司地部，从斩妖使开始比起。”
……
龙京城外的一座小镇。
阡陌交通，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人来人往，吆喝声谈笑声交织一片，尽显尘世烟火。
小镇离龙京不远，时常会有斩妖使前来巡逻，这也是为何此地能有这般热闹景象。
两道身影自镇口缓步走入，走在前边的那人，腰间还挂了个玉牌，其上写着几个大字——
“斩妖司·天部”
街道两旁的百姓对斩妖使的出现并不奇怪，但也有眼尖的发现竟是天部斩妖使，顿时兴奋起来，小声议论着。
楚山孤跟在季湫眠身后，打趣道：“啧啧啧，不愧是天部斩妖使，比我这监武司总督的名头响亮多了。”
季湫眠没理他，继续走自己的路，看上去走得缓慢，却让身旁的楚山孤不得不动用真气，这才能堪堪跟上。
楚山孤依旧自顾自道：“诶，你慢点……我刚才说的那个提议你觉得如何，让楚阳去斩妖司地部历练历练。”
季湫眠终于开口，问道：“你之前不是打算让他跟着你在监武司待着么？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楚山孤面露无奈，长吁短叹道：“没办法，这小子不争不抢的，一点朝气都没有，甚至还看上老子的官职了……我明日就给他带过来，跟着云旗云惜两位皇子除魔卫道。”
季湫眠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她看得出来楚山孤此举是何用意，无非就是想让楚阳与两位皇子打好关系，日后也好与楚山孤一样，被皇帝重用。
不过既然季浩轩对此都没异议，那她也不会说什么。
“好了，我找云旗，你找云惜，暗中跟着，切莫被发现了……”
季湫眠头也不回，继续道：
“楚阳是否来斩妖司，我不会管，但你若让我那小侄子受了伤，我会亲自去监武司找你问罪。”
说罢，季湫眠踏空而去，引得周围百姓阵阵惊呼。
楚山孤撇撇嘴，身形化为残影，同样消失在原地。
……
一晃眼，便已是年末。
这段时间来，坊间都在谈及当朝两位皇子入斩妖司之事。同时武林中的武者们，也在惊叹于二者的宗师实力。
“啧啧，太祖，您这两位孙子当真是妖孽，都快给龙京周围的妖物杀干净了。如今整个大乾上下，无人不知晓云旗云惜两位宗师皇子的名号。”
楚山孤坐在季无忧身旁，语气感慨，他倒是没说楚阳的表现也很亮眼，这孩子看上去不着调，遇到事还是靠谱的。
季无忧端起茶水，品了一口，随后淡淡问道：
“你觉得云旗和云惜，哪个更适合做大乾皇帝？”
话落，楚山孤顿时一惊，表情惶恐。
“哎哟，太祖！我哪敢谈论这个！”
季无忧轻笑一声，道：“也罢，那你就说说，你觉得这两个孩子有何不同？”
楚山孤这才放下心来，思考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依我看，两位皇子都是百年难见的奇才，不论是才智谋略还是武道天赋。不过……”楚山孤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两人的性格，却不像是一胞生的。”
季无忧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我觉得云旗宽宏大度，是有大抱负之人，做事同样不失章法，异常聪慧。”
“至于云惜……”
说到这里，楚山孤又突然顿住，没再说下去。
季无忧看向他，道：“不必担心，人无完人，就算是有缺点，你也尽管与我说说。”
楚山孤的语气有些犹豫，道：“云惜殿下，沉默寡言，内向收敛。但行事风格却是与云旗殿下迥异，有些……有些不择手段，冷血自利。”
闻言，季无忧微微抬眸，看得楚山孤一阵哆嗦。
季无忧倒不是不信，而是有些诧异。
云旗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但云惜在龙狱的这些年，只能看出来不爱讲话……
不择手段、冷血自利。
很难将这两个形容词与那道内向的身影联系起来。
楚山孤见季无忧好像并无怒意，赶忙再补充道：
“其实我认为这并不奇怪，云惜殿下打小便被云旗压了一头，哪怕差距不大，但时间一长，总归是会出些问题。”
“就连此次在斩妖司中，云惜殿下都只比云旗殿下差了那么一点……”
季无忧听完，有些头疼。
他原想的是让两个孩子去斩妖司，多少也有点变数，说不定能争出个不同来，结果……也不知道浩轩怎么生的儿子。
此时楚山孤在一旁已经有些坐立不安，想要找借口溜走。
季无忧轻叹道：
“罢了，你先退下。”
闻言楚山孤扭头便走，结果又被季无忧叫住。
“等下。”
“你去找到浩轩，让他来一趟龙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