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王五载，荣耀归来
“方别，将垃圾拿出去丢了，动作麻利点。”
“你天天吃我女儿的，用我女儿的，还这么懒惰？”
水天一居的十三层楼商品房内，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丈母娘田曼正叉着腰使唤自己的女婿。
她的女婿名为方别，年龄二十四，五年前入赘苏家。
苏家在这个小县城之中极其平凡，岳父苏悦是一个正常的上班族，岳母田曼是某小学的炊事员，本事没有，脾气却是极大。
女儿苏汀兰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整个县城找不出第二个与之媲美的女子。
两年前她攻读完了博士学位，如今是小县城里最年轻的博士。
田曼一见到自己的女婿就相当来气，自己的女儿如此完美，年轻漂亮还有博士学位，怎么就嫁了一个这样窝囊废？
叫做方别的男子白衬衫牛仔裤踩着一双发黄的帆布鞋，除了有种内敛的气质外，并无任何特殊。
面对丈母娘的责骂，他没有半点不悦的神色，很淡然地弯下腰将厨余垃圾和客厅垃圾拎起来，神色和煦地开门准备下楼。
从他和妻子结婚到现在，丈母娘一直都很看不起他，觉得他是个小混混，没钱没势，以后出人头地也没有希望。
“妈！小别才刚刚回来，他这些年在外面走南闯北赚钱很不容易，你少说两句！”
里屋传来一道相当悦耳的声音，这声音如同空谷溪流又像是玉石激撞，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声音的主人真是苏家的女儿苏汀兰。
只见到她穿着一条苏格兰短裙和一件雪纺绒的针织衫站在书房门口，脸上带着沁人心脾的笑容。
她走过来为方别整理了一下衣领，对他轻声说道：“你今天是要出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方别对她点了点头，也是露出了笑容。
丈母娘田曼仍然在骂骂咧咧地说道：“他还知道回来，怎么当初不死在外面？这几年把你丢在家里算什么？”
“赚钱赚钱，赚到几个钱了？”
“回到家里就是好吃懒做，倒个垃圾都不麻利！”
“妈！”
苏汀兰的俏脸猛然变得冰寒：“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五年里都是他寄钱回来供我读完博士，是他寄钱回来供你天天出去打麻将？”
“没有他寄钱回来，你的赌债谁帮你还的！”
此话一出，田曼顿时有些铁青。
但她还是嫌弃地看着方别，冷哼连连：“他不帮，自然有其他男人帮！”
“更何况，整整五年了！我朋友的儿子女婿都已经买别墅买洋房了，他现在有什么？”
她骂骂咧咧地做到了沙发上，眼中对方别的厌恶更甚。
“去吧，我在家里等你！”苏汀兰抱了抱方别，为他送别。
方别拎着垃圾走出门口，拐过走廊进入电梯。
电梯之中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风衣，已是中年。
女的穿着裹身短裙和皮质夹克，一头乌黑长发高高束起，脸颊轮廓精致而美丽。
这是一个极具上位者气质的男人和一个五官立体的混血美女。
若是有灵域的人在这里，一定会惊得魂不附体。
这两人正是灵域的灵首段天涯和灵域的柳师柳如是。
“臭小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不该回来的，你看看你这个丈母娘对你是什么态度？”
灵首段天涯点燃了一根烟声音低沉地说道：“他仍然当你是五年前那个没文化的地痞流氓呢！”
混血美女柳如是的脸色原本如同高山一般冰寒，听到身边男人的话以后，她的神情也微微变化，漂亮的柳眉颦了起来。
“如是，将你收集到的资料给方别看看。”
男人努了努嘴。
柳如是的混血美女便给方别递上了一个文件夹。
方别没有伸手去接。
段天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估计你不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这个丈母娘啊，一点都不安分，女儿刚拿到博士学位就开始张罗着要把你这个提款机女婿给踹掉了！”
“很显然，人家认为你这个五年前的小混混配不上人家女儿呗！”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冰冷，眼神也变得凌厉。
“女博士？女博士算什么东西！给你方别提鞋都不配，也就是她把自己女儿当个宝了！”
方别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是对他的话感到不悦。
“你还真是爱屋及乌啊！”段天涯见他露出这神情，知道他不悦，也不再多说了，继续吸着手中的烟。
吞云吐雾片刻后，他伸出手来指着身边的混血美女。
“柳如是，博士后，灵域之中被无数男人追捧的玫瑰花，在灵域战绩仅次于你，无论是身材、脸蛋还是能力，都是世间，不，人间绝巅。”
“你连她都看不上，为什么偏偏就喜欢这楼里的那个平凡小丫头？”
叮！一楼到了。
电梯停下，他们已经来到了一楼。
方别一言不发，面色淡漠地拎着垃圾往前面而去。
段天涯和柳如是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跟着。
但凡遇见他们的人全部都为灵首段天涯身上的霸气而压抑，也为混血美女柳如是的惊艳而窒息。
来到恶气冲天的垃圾桶旁边，方别一丝不苟地处理垃圾。
段天涯的脸色更是难看无比，忍不住开口怒骂道：“老子真是信他娘的爱情了。”
“灵域之中最年轻的战神，龙国日月星辰四大灵王之中最强大的灵王，竟然心甘情愿地回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受他娘的气！”
“谁他妈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混血美女柳如是的樱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话，但终是欲言又止。
方别，五年之前进入灵域，以最低等的身份杀出一条血路，激发灵王资质，平步青云。
此后数年，所向睥睨，无人可敌。
就算是其他三位灵王亦是被他压了一头。
他在灵域之中建立无数一阶功绩，灵域的最上层曾称赞他为一人可镇一灵域。
只要他愿意留下来，将来名誉、权力、荣耀尽加诸其身，金钱、名望、女人，数不胜数。
可谁都想不到，他却选择在五年期满后离开灵域回到了出云县。
回到了那个叫做苏汀兰的平凡女人身边，天天遭受丈母娘的气。
“晚点就是胡家的订婚宴，我会让人跟你一起过去，解决了这件事情，你到底愿不愿意回来？”
等到方别弄完垃圾，中年男人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
他的语气已经失去了一些耐心。
方别淡淡地摇头，很坚定地说道：“不回去了。”
“我他娘的是真不懂，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回来？”段天涯急眼了。
方别终于露出了一丝其他的神态，他伸了个懒腰，伸出手将中年男人嘴中的烟拿下来，掐灭。
“你觉得人一辈子应该追求的是什么？”
中年男人愣了愣，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怎么思考。
“权力、女人、金钱、名望。”
“这些东西你留在灵域里面要多少有多少，用得着来这里寻找？”
“错。”方别将烟头放在那双廉价帆布鞋下擦了擦，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段天涯和柳如是都呆在了原地。
灵域之中最传奇的战神，无数人心中不可取代的存在，一生追求的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如是，走吧，很久没有在坐过你开的车了。”
方别双手踹在兜里，仍旧如同都市里最平凡的少年一般往前走去。
“让我再感受一次你的速度与激情。”
混血美女柳如是眼中带着奇异的光彩，冷如冰山的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这一笑，大雪初融，阳光妩媚。
他们走后，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中年男人的身边，面色严肃地开口。
“灵首，目标方别已经展现出了不可控性，我认为应该对他施行原地裁决……”
“裁你的头！”段天涯猛地吐了一口口水，反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那是灵王方别，你以为他是和你们一样的可牺牲品？整个龙国只有四个灵王，日月星辰四大灵王，他可是第一位的辰王！”
“他的资料和档案埋在灵域地下一千米处，没有人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他如果受伤就相当于灵域A级事故！”
“裁决？是你不想要命了，还是想让我早点归西？敢针对他说出裁决二字！”
怒骂之间，他又是几巴掌甩过去，打得那人再不敢说一句话，看向方别背影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
段天涯发泄了一阵之后，颓然地点燃第二根烟，“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回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小海的死，你迈不过这个坎，始终觉得小海死的不值。”
“那件事情也是真的操.蛋，我会替你解决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劝你回来，无论如何，灵域需要你。”
坐在灵域的多功能跑车之中，方别靠着窗户，有些出神地看向窗外。
灵首和柳如是的到来，让他想起了五年前在灵域流血的日子。
那些逐渐消失的热血、激情……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为王五载，荣耀归来。
纵使饮冰，热血难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