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人
“你...你这个外乡来的...”
英婶坐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撒泼打诨，指着林耀东含糊地骂道：
“要不是你答应比什么他妈的赶海，我家富有会有出事吗？”
“他还不是着了你的道了！”
“就是你害死我儿的，他爹走的早，我一定要托梦告诉他爹，让他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爹娘！！”
周围人虽明白英婶这些话是逼急胡言乱讲的，但柳富有下崖被浪卷走这事是事实。
大伙谁也不能做到以己度人，玉茹的邻居邱婶对林耀东小心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生气。
林耀东眼睛微眯，攥着下滑麻绳，听着英婶的骂声一跃从崖壁滑下。
崖口上的人都一窝蜂的围了上去，看见林耀东悬在崖壁中间晃荡。
“林耀东！你得注意安全！”
张主任大声朝他命令道，旋即让周围的人能搭把手的去搭把手，尽可能的帮助搜寻柳富有。
林耀东看着右侧三米的那根细绳，一扫细绳最底端的位置，利用空中绝佳的视野，迅速搜寻柳富有的位置。
“柳富有！”
“浪里小白龙！”
林耀东边喊边下崖，海浪拍打崖壁的声音逐渐清晰，白花花的浪条让林耀东不断在上空用频繁的眨眼缓解眼睛的疲劳。
岸上的胖子趴在崖口上，对林耀东指着他最后一次见柳富有的位置。
林耀东顺着他的手势看了下去，下方大礁石的背面好像有一颗漏出一半的脑袋混在礁石中，被海水淹没的若隐若现。
时间得争分夺秒，林耀东来不及仔细辨别下方酷似脑袋的礁石是不是柳富有。
下意识的双脚使劲一蹬，纵身一荡，抓住那根细绳。
“噔”地一声。
崖上的细绳猛地被绷断，林耀东急中生智地双手护膝，蜷着身子擦着崖壁落在崖底的礁石上。
岸上的人看见林耀东坠海都惊吸一口冷气，看向崖底下方。
下方没有人影...
柳玉茹在崖上亲眼目睹全过程，身子立马怔住了，突然瘫坐在崖口，咽喉酸楚想喊出林耀东的名字。
可...人在突然受惊下，只会发出最原始的低吟。
林耀东三个字儿如鲠在喉，难以喊出，只是大声的呜咽哭泣低吟...
才赶来的林启强一扫上面的人影，边向崖口的人群里走，全身边哆嗦发抖。
未见...
只见“嫂子”跪在地上，强娃低眼抬眉，顺着麻绳看了下去。
未见......
“我大哥呢！”
林启强面红耳赤地朝所有人吼道，丝毫没有之前那副讨人喜欢的样子。
英婶眼神空洞的指向崖底，“去给我儿富有偿命了。”
林启强听见英婶的回答后，立马朝她飞踹过去。
柳有望挡住那一脚，立马翻起身跪在地上抱住她娘。
“大哥，我娘不是有意这样讲的！”
“我娘只是伤心才乱讲的！”
“耀东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因为柳有望知道事情原委，边讲边朝林启强磕头，请求原谅...
“怎么原谅？”
“我大哥爹娘前年出海遇难，家里独留他一人，家中唯二的两条渔船被村里的恶霸征用，平日就靠打点临工赚钱。”
英婶听到这里，本已黯淡呆滞的眼神突然紧缩了下，整个人也恢复了一点理智。
“我与我们林渔村的叔伯们都以为耀东哥来柳渔村后，日子会过得好一点，谁知道你逼着他跳海！”
周围的人听着林启强咆哮的话，没有一人敢上前劝说。
润叶也对着平日喜欢开玩笑的婶们骂道，“说到底！还不是你们之前开玩笑说我姐姐是柳富有的媳妇儿，不然柳富有会来我姐姐家挑事吗！？”
平日最喜欢开玩笑的婶子们都不敢讲话，因为润叶话确实让她们理亏。
若是没有她们平日对柳富有的挑唆，就不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
即使在区里见过大世面的张主任也想不出圆场的话...
就在所有人错愕时，崖上松弛的麻绳突然紧绷起来。
大家都立马回望，看着崖下一人的身影，他背上还驮着一人。
林启强揉了揉眼睛，目光如炬的望着下面的人影，然后高高举起自己的胳膊，等待那人的回应。
林耀东见林启强的手势，咬着牙举起被擦掉一块皮的手臂。
“耀东哥还活着！”
“耀东哥还活着！”
林启强激动的喊着，英婶在有望的搀扶下也来到崖口，她俩一眼就认出林耀东背后的人富有。
崖上的人赶紧把林耀东与柳富有两人拉上了上去...
林耀东轻轻放平柳富有，柳富有脸色惨白，腹部微微隆起，周围人见状全露出惋惜的模样。
林耀东扶起柳富有的肩，微微抬起他的脑袋，清理他鼻腔与口腔的异物。
沉着冷静的指挥周围的人散开，旋即让张主任给镇上的医院打电话。
下一秒...
林耀东朝柳富有的嘴吹气，周围的人不明白林耀东为何这么做！
全都发出，“噫吁”地声音，议论两个男人嘴对嘴成何体统...
吹了两口气后，林耀东又赶紧对柳富有进行心肺复苏，找准两乳中心位置，双手交叉重叠，手臂伸直进行按压，速度100到200次/每分，挤压深度5-6厘米。
“一”
“二”
“三”
“......”
林耀东口里默默数着数字....
周围的人没见过这种救人方式，不过看林耀东如此卖力的模样，应该也不会害柳富有。
三十秒一组，林耀东又对柳富有进行两次人工呼吸...
抬头又朝围上的人大吼，“不要挡住空气流动了！”
周围的人立马散开，林耀东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再次按压几下后，柳富有的喉咙突然涌出海水。
噗！
林耀东赶紧把他扶在怀里侧卧排出腹腔内的海水...
柳富有慢慢睁开眼，周围人的脸色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林耀东拍了拍他的脸，伸出食指。
“能看清我这根手指头吗？能看清楚的话跟着它移动！”
柳富有顺着林耀东的手指微微移动眼睛，林耀东这才敢长舒一口气，喃喃道：“脑子没有窒息受损。”
林耀东朝柳玉茹她们三人挑了下眉，然后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心脏一阵咚咚咚狂跳...
英婶见自己的儿子活了过来，赶紧拉着柳有望边说边下跪。
“孩儿，刚刚是英婶的老糊涂了...”
林耀东赶紧抬起英婶的胳膊，“英婶，今后都是一个村的人了。”
“再说了你是玉茹的长辈，今后也是我的长辈，这样使不得！”
旋即对着周围的婶子们，求情道：“大家千万不要把我刚刚对富有做的事情告诉他，小孩子面皮薄，不然他又要寻死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