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祖父是个宦官
东阳郡长山，江府。
宅屋内以极品灵石列成的聚灵阵产生阵阵波动。
一位姿貌甚伟的少年盘膝稳坐在中央的太极阴阳垫上。
几息之间，那磅礴的灵气瞬间便被吞噬。
少年周遭仿佛产生了一个隔绝灵气的空间，聚灵阵的阵纹也随之失去光芒。
一本残缺的无字天书，出现在少年上方，随后又很快与之融为一体。
江离缓缓睁开眼睛，喃喃道：“终于……我还是初步将它炼化了。”
少年本是异世之人，穿越后出生于大秦皇朝的江家。
一年前，他苦于久困五境不能突破，便前往荆州历练。
在一番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本无字天书。
此书对于大道的感悟，与他出生至今所学东西的路数截然不同。
可谓是精妙绝伦，又诡异难测。
可惜，他一开始因为这部书太过反常，并未有轻易尝试炼化。
直到京城大变的消息传来，江离这才下定决心。
如今朝廷里阉党作乱，改封先帝遗子就蕃燕王，正是需要人才为国出力的时候。
若是他有能力成为拥立燕王的功臣……或许江家就可以借此机会崛起。
届时，江家平步青云，他也可以不再顾及与许家和其他世家大族之间的差距。
想到这，江离一步踏出，离开了闭关之所。
庭落院外。
一个身穿许府下人衣裳的侍女正跟着江家杂役静静等候。
见到江离出来，江家的杂役迎上去说道：“公子，许府的人来了。”
江离举目望去，打量一番门外，发现了在门前长相平平无奇的侍女。
此人有些面生，他从来没有见过，乎是个新来的。
“你……是谁让你来的？”
“江公子，是我们家小姐，她让我来给你送一封信的。”
话落，侍女向前递出了一个被封起来的信件。
江离见状，将信件取过来，稍微打开一看。
发现里面的确是许如清的字迹。
“小姐吩咐我，要告诉公子，得到后务必马上打开来看一看。”
“说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谈。”
“哦，既然这样。”
“她除了跟你说这些外，有没有给你点什么其他的东西？”
江离故作老练地伸出右手，大拇指与食指、中指上下搓揉一番。
那侍女见状，不由得面露困惑之色。
随后，脑海里又浮现出不知在那里看见过暗示行贿的画面。
于是，她大吃了一惊，捣蒜般摇起了小脑袋。
江离见状语气平淡地说：“原来没有啊……”
“那好，我给你点吧。”
江离拿出一袋普通灵石，豪迈地递了过去。
那侍女受宠若惊地接过后，高兴了好一会儿。
但突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变得犹豫起来，将灵石袋递了回去。
“我说给你，你便拿着。”
“下次办事时不要出差错就好了。”
江离强硬地拒绝了她的回退，那侍女见状，便也不再交情，将之收入了囊中。
侍女面露感激，向江离连连行礼后，便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庭院门外只剩下两个人后，江离向留下的杂役问：
“父亲可是在书房？”
“公子，家主从日中便开始在书房等候你出关。”
“那好，我这就前去书房找他。”
下人已经将事情禀告，转身便打算离去。
但江离却忽然喊住了他。
“对了，你刚才可有听到什么？”
“小的只见到公子破关而出，然后转告了家主交代的事情而已。”
江离闻言，满意地点一点头。
随后又不知从何出，掏出一袋灵石，丢给了这位杂役。
“你日日为我和江家办事，也算辛劳。”
“这算是额外赏给你的。”
“你切忌办好份内之事，不要随意多言。”
杂役稳稳接过灵石袋，然后低下头行礼道：
“小的明白。”
“能为公子办事，是小的的福气。”
随后，便也高高兴兴地离开，去做接下来的事了。
果然，办事时有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安排好这些后，江离也觉得妥妥当当，便打开信件来看。
大略扫过一眼，他马上便抓住了其中的要害字眼：
信上说：“……朝廷欲要招募八人于西园，拜与武职，以稳固京师。”
“族中已决定，使我入京参与比武选拔，以迎事变。”
“今夜城外大春树下，我欲与君相约，共商此事。”
“今夜不见不散……”
江离读罢，心中也便了然。
此事的确重要，应该当面相谈。
但现在距离许如清晚上相约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
现在还是先去见见父亲。
…………
书房内，一张檀木桌边。
一位面带英气的中年男子正在望着壁上的书画沉思。
他就是江家家主江源，正缄默着等待江离的到来。
不一会儿后，微弱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
一位灰白色衣衫的少年径自步入书房。
“父亲，找我有何事？”
“离儿，你出关了？嗯，不错，你的修为确实精进不少。”
江源转过身，打量一番迎面而来的江离。
发觉自己不知为何竟然看不穿他的修为，感到有些吃惊。
“离儿，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我们家是怎么发迹的吗？”
“不敢忘记。”
“父亲昔日乃是从北方逃避战乱而来的流民，本来艰难度日。”
“后来遇到一位贵人，在他的接济下才逐渐有所气色。”
屋内的灯火摇曳，映照出二人的身影。
江源点一点头，认可了江离所说的话。
“你说的没错。”
“我因为深感那位贵人之恩，曾经拜其为义父。”
“如今他身居朝廷高位，遇到时局大变。”
“我想我们江家也不能对他袖手旁观。”
江离听闻父亲讲起恩人，心中也是感概万千。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现在的这个祖父呢？
江离对家中在朝廷有贵人庇护早有预料，但长久以来都猜不出那人是谁。
如今有机会得知事实，他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人，究竟是谁？”
见江离如此好奇，江源神色更加凝重。
停顿半响后才道：“……当今陛下闭关不出，执掌朝政的乃中常侍赵斯。”
“中常侍赵斯，便是我当年的恩人。”
！？
江离闻言大惊，慌乱中不禁脱口而出：
“什么？这样的话……我们江家岂不就是所谓的‘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