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提前出现的人
听到陈楚的问话，之前引陈楚入楼的那位姑娘开口说道。
“原来爷是天门城里来的贵人，我就说爷身上的贵气与众不同呢？”
陈楚记得她之前的介绍中说过，她叫如烟。
“怎么说？”
听到陈楚反问，如烟笑着回答道。
“像爷这么俊的，我们可还没见过几个。”
陈楚也不知她说的是不是恭维话，不过还是笑着回道。
“那你可是见得少了，在天门城像我这么俊的可多了。”
“害~我们这些土里长的，怎么能和贵人相比呢。”
如烟娇笑着回答道。
“谁还不是爹娘养的，谁又比谁高贵。”
陈楚捏了捏如烟的脸蛋，笑着回答道。
“也不说这些，谁来给我说说这金沙镇的情况啊。”
陈楚不等对方回应，接着说道。
听到陈楚的话，有位姑娘开口说道。
“爷，该从何说起呢？”
陈楚想了想说道。
“这红纱纺怎么有这么多姑娘啊。”
金沙镇在县志之中记载的是一个富裕镇子，可再富裕也是个镇子。
人口有限。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这红纱坊里的青楼不下十几家，虽然绿翠居是最大的一家。
可这姑娘的规模，是不是有点过于庞大了。
听到陈楚的话，如烟接话道。
“唉，这都是为了家里有口吃的。”
陈楚听出如烟嘴里多了一丝不是逢场作戏的哀伤，好奇的问道。
“这金沙镇据说不是个富裕镇子吗？怎么？听你意思这里人过都很苦？”
听到陈楚的话，如烟也不奇怪陈楚的反应。
这些年来，和陈楚一个样的外地人，陈楚也不是第一个了。
“镇子是富裕，可和我们这些苦命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有钱得都是那些军爷。”
听到如烟的解释，陈楚很快就想明白了缘由。
这金沙镇是因能产出金沙而得以富裕之名，可金沙又不是谁都能去采的。
为了减少意外，往往会直接由驻扎的军队来负责开采。
哪怕招募劳工，那赚的也是个辛苦钱。
而金沙镇水利交通又不方便，吃不到水利交通的红利。
虽然开采出来的金沙有一些会交到金沙县里，用以民生之用。
可要镇守是个草包，或者有克扣过多的行为，那金沙镇的居民，日子过的清苦，也就正常了。
“原来如此，来喝酒。”
陈楚想明白之后，知道这个话题有些戳到这些姑娘的心里了。
连忙举起酒杯，说道。
酒杯举起，又是几轮推杯换盏之后，房间里的氛围也逐渐热络了起来。
就在这时隔壁雅间突然有骚乱声传入耳中，陈楚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
见到陈楚的目光，众人也安静了下来，顿时隔壁传来的喧闹声更加清晰了起来。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媳妇，你先回去给小宝喂奶。”
又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狗一般的东西，本大爷今天可是花了银子的，你这就叫你媳妇走了，谁给老子泻火啊。”
先前那个男子声音陪笑道：“军爷，实在是对不住，要不下次不收您银子怎么样。”
“哎呦，爷啊，别生气嘛，扫了兴就不好了，来喝酒，喝酒。”
一道娇柔的女声突然插入其中。
“算了，看在芍药的面子上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滚吧，要是让我下次见到你，小心你的狗腿。”
说完之后，推杯换盏的声音再次在隔壁响了起来。
陈楚皱着眉头听完了这一切，沉声问道。
“你们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从这几人的对话之中，陈楚多少提取出一些信息，但就是提取出了，才让陈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沉默了一会后，还是如烟开口说道。
“说来倒是让爷见笑了，那人应该是青桔的男人，上个月青桔生下了个孩子，
估计是孩子饿得快，找不到吃的，这才来找她回去喂奶。”
如烟说完之后，一直挂在嘴边的微笑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陈楚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了。
如烟话里的意思他自然都听明白了，可其中代表的深意却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楼里的姑娘其实有些是有家室的？”
陈楚开口说了一句。
这话没人接，没人回答。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下一刻陈楚皱着的眉头散开笑着说道。
“来，喝酒，满上，满上。”
酒一杯一杯的倒满，见底，倒满，又见底。
月色也越发亮了。
陈楚看着房间内倒了一地的女子，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酒劲上头之后，说话的顾忌也少了很多，陈楚在推杯换盏之间，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也梳理清楚了金沙镇的情况。
这座镇子，在繁荣的外表下，是掩盖不住的丑恶。
水利的不便，使得这座镇子，变得贫苦。
金沙的出现，以及驻军的到来。
不止没能改变这一切，反而加剧了这座镇子的困苦。
人一多起来，各种物价也变得更高了。
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即便如今的镇子看上去一片繁荣，可那光鲜之下，是难闻的恶臭。
金沙镇有一千五百名的驻军，军营里没有女人，而这些将士的手里，又满是金钱。
久而久之，金沙镇就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大夏有军规，地方驻军施行的是轮换制，根据所在地间隔三至五年一换。
为了防止军队与地方上有所勾结。
也让军士与镇民之间的结合变得更加稀少。
‘可他们谁又有错呢？’
陈楚在心里想道，站在陈楚的视角来看，自然是同情这些可怜的女人。
可若是没有这些军士，这座镇子可能早已不复存在，这些人的生活又该如何维续？
金沙镇的情况无疑是畸形的，但畸形的生态圈，却活了下去。
想着想着，陈楚心头逐渐产生了一点郁结。
站起身来，推开屋门，使得夜风吹拂起陈楚的发梢。
清冷的夜风让陈楚有些郁结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陈楚站在过道之上向下扫了一眼。
这一眼，却让陈楚有了新的发现。
悄悄退后了一步，陈楚将身子藏到了下方大厅中无法看见的角落之中。
‘他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
陈楚在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