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冷眼旁观
陈泽拖着周耀回村。
像周耀这种情况，拉到镇上派出所至少三年以上有期。
因为是惯犯，说不定十年八年。
对此陈泽只能回应四个字：“活该！”
这边拖拽着爬山返回，村里大伙也寻到周耀家。
果不其然，破烂的栅栏门敞开，木桌上还摆着两个白酒瓶。
“这周耀又偷谁家酒了，他根本不买不起酒。”
“老周，得是你合作社让偷了？”
“不是我的，合作社没这种酒，这酒咱也喝不起么！”
周来信摇着头否定，“这绝对是周耀偷的，他一年到头赚不下两毛钱，这山西汾酒10块一瓶，把他卖了也买不起！”
王百川看着瓶子越看越熟悉，突然失声的喊道：“爱莲，爱莲你让老大到咱窖里看看！”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酒是偷我家的？
见大伙好奇的盯着，王百川也没掩饰：“我屋有两瓶汾酒，三女子结婚娘家陪的礼，一直舍不得喝存在窖里。”
“哈哈哈，老王，我看八成是你家的，是不是藏酒的时候让贼娃子看到了？”
周来信推断的说，“可惜了，两瓶好酒让这娃糟蹋了。”
王百川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怼一句：“你可惜个怂哩，又不是你屋的酒，这奈毬货要是让我逮住了，非把腿给他咥断！”
骂完心里开始不安起来，觉得八成是被偷了，那可是他珍藏的命根子啊。
队上除了他屋有这酒，旁人家没有的。
焦急中他老婆爱莲气喘吁吁的赶来，“百川，百川，没了，酒没了！”
“额石泥碑！”王百川鼻子气歪了，拿着两个空瓶到路口等人去。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狗怂敢偷到自己家？
“驴湿的！”
“还有谁家丢啥东西，都给回去清点一下，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前的，只要是周耀干的，全报上来。”
“这贼娃子不收拾，咱大队不得安宁。”
队长表态了，这是铁了心要搞周泽。
不到10分钟人到齐了。
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丢的都是三瓜两枣，零碎小事。
这样一搞，村里那些陈年旧事全都有了指向，只要丢了东西，不知道谁偷的，那就一定是周耀干的。
在这狭小环境中，众口铄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今天队上啥都不干，派人找周耀。
考虑到有猎枪，三五个结队探索。
山里的陈泽扛了一会，有点后悔将周耀打晕了，应该骗上山再打的，“没忍住，下手早了。”
坐在路边休息会，匆忙追来，没带水，只能硬撑着。
“嗷呼~”
忽然有声音传来，在沟的另一边。
有人？
“欧~”
他立马回应一声，自己一个人弄不动，瘦归瘦，这家伙疼晕过去，死沉死沉的。
“找到了，有人找到了！”
消息一经传出，三三两两的人陆续赶来。
“阿泽！”
“叔，你怎么来了？”
“还能咋，周耀偷了队长家白酒，村里正满大山寻他，你这是在哪碰见的？”
酒？
陈泽看着睡成死猪的周耀，这家伙还喝酒了？
没多想，先回话：“我从村里一路跟到沟里，最后趁他不注意，一棍子撂倒了。”
“现在还晕着，我一个人弄不动，刚歇会就听到你呐喊。”
“没事，我来了，你后面跟着就行。”
说着几人把周耀抬着，快速往大队部赶去。
不多时，又一次集结，
关于周耀的举报数不胜数，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周耀家就一个80岁老爷子，独木难支，只能由着队上处分。
王百川瞪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周耀，眼里没有丝毫同情，甚至觉得活该。
“陈泽，你这次表现比较突出，在对方有枪的情况下还敢独自跟踪，并成功将人带回来。
特此队上提出表扬，我会报到镇上。”
“关于周耀处罚，咱说了不算，要让派出所来判。”
“大家还有啥要补充的没有。”
下面窃窃私语。
村里的几个老溜子往前靠了靠，为首的是老刘，就是那几个说要给周耀撑腰的老大爷。
“队长，周耀这娃思想不好，前几天还私下贿赂我们几个，让我帮他对付冯家。
说冯家的枪应该是队上的，是大家的，他要告到队上，分了老冯家的枪。”
“胡说八道！”
王百川气的两手叉腰，“以后谁再敢惦记老冯家的枪，我，整个瓦窑大队跟你们没完！”
“老冯才死了一年，就是一年时间啊，你们忘性这么大？”
“要不要我给大家回忆一下？”
陈泽和家人站在一起，听到这也默默的低下了头。
事实上瓦窑以前叫冯家庄，庄里就冯家独门独户。
其他外姓或远或近，或迟或早逃难搬来，那时候土匪横行，刚来的时候谁家不被抢？
冯家本来可以独善其身，不管其他人，他们和土匪相处了好些年，有一套运作体系。
后来逃难的人越来越多，交不上钱的也越来越多。
也许是看不惯匪贼行事，冯家领着大伙反抗。
……
“来来来，周老爷子，你说说看，评评理！
当初要是不冯家那杆枪，你们家周耀能活到现在，你能活到80岁？”
周老爷子本来还心存怨念，听到打老冯家主意，他眼神变得决然：“罚，该罚就罚，我不管了！”
老人背着手离开。
陈泽没多说话，下午队长带着骡子，拉着周耀去镇上派出所。
非要说什么的话，他只有两个字：“活该。”
下午。
陈泽和父亲来到冯家，是冯梅梅要求的，两人必须来。
陈学德以为是商量结婚的时间，“梅梅，现在结婚不是时候啊。”
“陈叔，啥时候结婚真的不要紧，我们家也不急，只是现在冯家出现问题了。”
冯梅梅冷静的说，眼神里充满坚定：“冯家这院里已经进了两次贼人了，我不知道会不会还有第三次，说实在的这么大院我姐妹两守不住。”
“我俩不行，但阿泽可以。”
“真的，陈叔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的在说，让阿泽搬到我家住吧。”
守不住？让儿子搬过来？
陈学德中午刚回顾了瓦窑村的历史，村里人人都欠老冯家，他要是听了冯梅梅的，外面的人，队上的人怎么看他陈家？
偷了老冯家的家底？
冯梅梅才思敏捷，知道对方担心什么：
“陈叔，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姐妹两连安全都保证不了，还谈什么冯家？陈家的。”
“实在不行，我以冯家大女儿的身份，跪下来求你了！”
说着就站起身，陈学德跳起来躲开，他受不起这一跪。
“梅梅，说实话吧，我现在也很木乱，这事你问阿泽，阿泽同意我自然同意。”
陈学德耍了个聪明，他知道自己儿子好面，倒插门这种事肯定不会答应的。
“爸，我今晚就搬到冯家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