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道是医学奇迹

沈承飞顺着声音看去，来者是襄平关唯一的大夫，胡朔大夫。沈承飞才意识到昨日还快病死的自己，今天突兀的站在这里不太合适，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然而，胡大夫并没有深究，反而一边拂着胡须一边说道：“不错啊，熬过了昨夜的那道鬼门关，老夫就算是从阎王手底下把你抢回来了，不用感谢老夫了，赶紧回去休息，你现在大病初愈，不宜见风，七日之内，不要出来。”

眼看着胡大夫说完就打算离去，不想继续呆在这里的沈承飞赶忙喊住了他：“胡大夫，我的病应该是已经好了，不用继续休养了。”

“别逞强了，你现在大病初愈，刚才又手舞足蹈了一阵子，这会应该虚弱的路都走不动了吧，赶紧回去。老夫行医多年，像你这种病患，救活的都超过半数了，哪里还需要多看。”

胡大夫不耐烦的板着脸，被山羊胡覆盖的口中满是傲慢。

好家伙，一个感冒你都能治死一半的人，居然还对自己的医术洋洋得意？沈承飞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这毕竟是古代，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可是……”

胡大夫语气愈加不耐，眼神已经看向别处，随口敷衍道：

“没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担心诊金和汤药费，你要是死了，这笔钱确实对你娘是个挺大的负担，但你现在不是活过来了吗？看在军中同胞的份上，诊金和汤药费允许你赊着，利息按一分给就行了”

是的，这就是沈承飞着急离开的原因，大楚军中的戍边士卒，衣物武器和生病等都是需要自费的，沈承飞这个原身的家境并不富裕，而医疗费用又从来都不便宜。

“胡大夫，我真的没事可以回去了，你就稍微看一下行不？”沈承飞强按下心中的不耐，双拳握紧又松开，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想展示自己身体已经恢复了。

然而胡大夫头都没抬，挥挥袖子转身离开：“老夫行医多年，吃的盐比你……”

怎么不齁死你！沈承飞对胡大夫的傲慢忍无可忍，便不再忍了。两三步快速跨出院外，一把薅住胡大夫的领口把他拉进了院内。

“你、再、仔、细、看看！”

“大胆，你居然敢在军中对大夫不敬，你知不知道……咦？”

胡大夫被眼前的变故一惊，嘴角刚露出怒意斥责，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大病初愈的人不应该具备这样的力气。

认真打量了沈承飞一眼，心下更是奇怪。本来在领口挣扎沈承飞蛮劲的手，此时也下意识的往下一滑，搭住了沈承飞的脉搏查看。

沈承飞见大夫终于认真检查了，也就松开了他，配合着伸出手腕。

胡大夫检查完左手的脉象后，又检查了一下右手，最后又看了看舌苔。脸色逐渐由奇怪变的凝重，这个莽撞的小兵居然真的完全病好了，现在的脉象，简直健康的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胡大夫虽然还在机械的检查着脉象，脑海中却快速运转着多个念头，当下最麻烦的是，如果现在承认这个小兵的病已经好了，岂不是说老夫刚才的诊断有误，这……要不就坚持说他病虽然好了，但就是需要休养。

沈承飞看着胡大夫四下逃避的眼神，根据后世的经验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小声在胡大夫耳边说道：“大夫不会想着，即使他病好了，也让他继续接受治疗，好多收点钱吧？”

“老夫当然不是为了那点钱”胡大夫下意识的反驳道，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变相承认了——想让沈承飞病好也继续治疗的想法。

“那就是为了名声喽？不过如果我冒着挨军法的风险，硬跑出去，你也知道，我现在痊愈了，想跑出去不难，一旦我跑出去跟大家说明，你还能有什么名声？毕竟事实在这里，大家都会认为你就是贪财又无能的医者。你说是不是呢？”

胡大夫被沈承飞说的脸色一僵，此刻已经没有心情纠结沈承飞的病情怎么突然就好了，如果让他宣扬出去的话，自己的一世英名也就毁了，自己虽然稍微有点贪财，但那只是因为精进医术需要大量钱财，自己一生的追求就是成为一个名医，可不能让这个小兵毁了。

沈承飞看着胡大夫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知道火候到了，见好就收的说道：

“当然，我无意毁人前途，也不想破坏军规，刚才你但凡耐心诊断一下，我也不至于如此。现在你可以让我离开了吧？毕竟继续下去，诊金和汤药费对我是个不小的负担，放心，我出去不仅闭口不言刚刚发生的事情，同时还会宣扬你是个神医，我的风寒就是你一夜之间治疗好的，你看如何？”

沈承飞的话将胡大夫的神智拉了回来，他刚才已经做好铤而走险的准备了，低头看了一眼沈承飞腰牌上的名字，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那一片淡然的医者神态：

“哈哈哈，沈壮士是吧，经过老夫的诊断，你确实是完全康复了，考虑到你家境困难，老夫也与你一见如故，本次的诊金和汤药费就全免了，赶紧归队去校军场吧。今日是军中的考核日，耽搁不起的。”

沈承飞没想到胡大夫居然连之前的诊金和汤药费也免了，抬头看见胡大夫眼神中的一丝恳求，瞬间明白这是用好处让自己闭嘴，自己同意了他才会真的放心，也就顺势大声感谢道：“多谢神医诊治，我这就归队。”

搞定了胡大夫的猜测，顺利的将自己病好的理由安在了胡大夫头上，还意外解决了诊金问题，沈承飞一身轻松，拿着自己的腰牌去了庵庐门口，找书吏做好记录后，快步往校军场走去。

胡大夫在确定沈承飞离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走进屋内，检查了一下沈承飞昨晚喝剩的药渣，嗅了嗅之后，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了。

此时沈承飞走向校军场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懊恼的敲了敲头，觉醒系统后光顾着兴奋，忘了今天是襄平关一月一次考核的日子。

是的，古代当兵居然也有考核。自己这批戍边的50个正卒，每月都要参加射箭的考核，成绩会累积，最终影响戍边期满时的军职。

这不禁让沈承飞苦笑：这和后世的月度总结、年度考核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这里的考核不叫“分数”，而叫“功”。

正卒每次考核要射10支箭，中靶6支及以上为合格，8支以上积3功，10支全中积5功。如果中靶不足6支，就是不合格，3支以下要挨军棍。

自己这个后世常年敲键盘的灵魂，穿越后适应身体不佳，每次勉强射中4、5箭，已经是侥幸。前几天强行加练导致生病，这次考核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