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的降临（6）
崔永洙被姜镇浩那恐怖的目光震慑得瑟瑟发抖。他害怕，极度害怕！比起身上的疼痛，眼前这个“姜镇浩”带来的窒息恐惧才是最折磨他的。他只想逃离这种压迫感，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我错了——”
“多亏了你的爷爷，我的父亲不得不低下头。”
“……？”
姜镇浩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他……其实我对他没什么记忆。问我是否对他有任何亲情？答案是否定的。只不过……他毕竟是我的家人，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对他产生一点感情。”
崔永洙的大脑因恐惧而混乱，根本无法理解姜镇浩的话，但他能感受到其中涌动的愤怒，而这股愤怒加剧了他的恐惧。
“可是，因为我，他不得不低头。你知道，当他弯下腰的那一刻，我的血液像是倒流了一样。那种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等、等一下！我真的明白了，我发誓！”
“不重要。我会让你明白的。”姜镇浩冷冷一笑，直视着崔永洙的眼睛。“我们慢慢来，反正夜还长。我们可以一直继续……直到你真的明白为止。”
说罢，他伸出手，抓住了崔永洙的肋骨。崔永洙惨叫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祈求：“求……求你……”
“你需要明白，挑衅我的代价是什么。”
“我……我错了，求你饶了我！”
姜镇浩歪了歪头：“如果我现在停手，你会怎么做？”
“我……我会公开道歉！我会做任何你想让我做的事！所以，求求你……”
“把一切都恢复原样。”
“我，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我发誓！”崔永洙崩溃地大哭。
姜镇浩低声咆哮：“我会盯着你的。我会看着你如何弥补一切。但我警告你，别做傻事。”
崔永洙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意识逐渐消散。他无法完全听清姜镇浩最后的几句话。
“记住，这件事还没结束……”
那些临别的话语没有完全进入他的脑海。当他醒来时，有人正在摇晃他。
“呃？！”崔永洙惊恐地大叫，手脚胡乱挥舞：“别碰我！”
“哎，永洙！你怎么了，哥们？”李民植喊道。
“什么？！他……他在哪？！那个混蛋在哪？！”
“谁啊？”
“姜……姜镇浩……”
“你在说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么躺在地上了？”李民植的声音里满是困惑。
崔永洙感到自己的身体再次不由自主地颤抖。这是他身体真实感受到的痛楚，而不是某种噩梦。他低声问：“你……没看到他？”
“哥，你吓到我了。”
“现在几点了？”
“几点？什么？！居然已经凌晨三点了？！”
听到李民植的惊呼，崔永洙咬紧了牙。
姜镇浩！
那绝对不是梦。毫无疑问，姜镇浩真的出现了。而他，崔永洙，真的像一条虫子一样跪在那混蛋面前求饶。
“混蛋！”崔永洙咬牙切齿，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家伙！
第二天早晨……
“喂？警察局？”接电话的姜有焕眯起眼睛看了看姜镇浩。“好的，我们会过去。”
挂断电话后，姜镇浩的母亲白贤贞焦虑地问：“怎么了？”
“嗯，他们说让镇浩再去一趟警察局。”
“可是上次那位警官说不需要再去了，怎么又……”
“他们叫人过去，我们就只能照做。镇浩，准备一下。”
“好的。”姜镇浩点点头，拿起外套走出家门。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姜有焕边发动汽车边嘀咕着。
抵达警察局后，还是上次接待他们的朴警官。
警官将他们领进办公室：“这边请。”
姜有焕一进门就表达了不满：“警官，为什么又让我的儿子来？”
“嗯……今早我们接到了新的投诉。还是上次那位受害者，他声称镇浩昨晚又袭击了他。”
“昨晚？！”震惊的姜有焕转头看向儿子。“这是真的吗？”
姜镇浩摇摇头：“不，这是谎言。”
朴警官皱眉盯着他：“事情是有些奇怪，但调查是我的职责。姜镇浩，你昨晚一到两点之间在哪？”
“我在家。”
“确定？”
“是的。”
姜有焕插嘴：“我可以证明，我凌晨时分看到他在家里。”
“嗯……”朴警官半信半疑地盯着姜镇浩。
这时，姜镇浩像是想起了什么：“等一下，如果你说的是凌晨一点，那我当时确实不在家。”
“是吗？那你在哪？”
“我睡不着，家里又有点闷，就到附近的便利店去了一下。”
“什么？也就是说你离开过家？”
姜镇浩点头：“是的，但我只在便利店附近转了转，然后就回家了。我买了一杯咖啡，后来又买了点汽水。”
朴警官严厉地问：“你能证明吗？”
“我用的是银行卡，你可以查消费记录。”
“但也可能不是你本人买的呢？”
姜镇浩反问：“便利店里应该有监控录像吧？”
“嗯……”朴警官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便利店大概率确实有监控，这会证明姜镇浩当时确实在附近。
然而，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局长和崔永洙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你！你这个臭小子，竟敢再次伤害我孙子？！”局长试图冲向姜镇浩，却被朴警官拦住。“让开！”
“先生！他目前只是嫌疑人，什么都没被证实，请您冷静下来！而且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什么？！”
“他凌晨一点到两点间曾两次出现在便利店，还刷了卡购买商品。”
局长再次咆哮：“那之后呢？！”
“根据陈述和记录，袭击发生在凌晨一点左右，地点距离便利店极远，就算坐飞机都赶不过去。”
“……！”局长的表情扭曲。
姜镇浩冷静地补充：“另外，上次您不是说，诊断结果是需要六周的恢复期吗？”
朴警官回答：“是啊。”
“可一个需要六周休养的人，三天后就能外出逛夜店吗？”
“……什么？！”
局长彻底无言了……
朴警官猛地转头，盯着崔永洙的脸。他试图回避那目光，但一切都已经不言而喻。
朴警官冷冷地说道：“崔明吉局长。”
“……”
“既然您已经在这里了，不如现在就撤销指控，如何？”
“为什么我要撤销？！”
“如果不撤销，您可能会因为伪造医疗记录和虚假陈述而面临反诉。在这种情况下，谁赢谁输很明显吧。我再提醒您一遍，这里有监控摄像头。”
局长大吃一惊，连忙抬头望向摄像头。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如果只是传闻，随时都可以辟谣，但实打实的证据，尤其是视频证据，一旦流传到媒体手中，就可能酿成难以控制的局面。
局长迅速扫了一眼四周。他刚才的咆哮已经吸引了警局里不少人的注意。作为一个老狐狸，他当然知道现在情势对自己非常不利。
朴警官继续说道：“而且，根据您孙子的陈述，听起来更像是酷刑，而不是普通的袭击。那么，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您的孙子看起来完好无损？如果没有带医生的诊断报告，我们也无法推进起诉。另外，上次的指控似乎也需要重新调查了。”
局长强压怒火，冷静地说道：“……我们会按您说的，撤销指控。”
“但是，爷爷！”崔永洙不甘地叫了出来。
“现在，闭嘴。”
“……”
局长转向警官：“朴警官，我们会撤销两起指控。请协助办理相关手续。”
“当然，局长。”
局长咬紧牙关，拉着崔永洙匆匆离开了警察局。他的脸色阴沉如水，像是在忍耐着巨大的屈辱。姜镇浩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朴警官微微躬身，对姜家父子说道：“对于今天的麻烦，我向你们表示歉意。”
“没关系。”姜有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请您多多谅解。”
“我能理解。”姜有焕平静地回应。
朴警官挠了挠后脑勺，无奈地说道：“两位可以回去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请不必担心。”
“谢谢，那就拜托了。”姜家父子道别后走出警察局。姜有焕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真是个又狠又顽固的老家伙。”
姜镇浩点点头，表示认同，但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的却是另一种意味深长的情绪。
当晚……
崔永洙躺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他的身体在颤抖，嘴里不断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就像一个受惊的孩子。
“他……他今晚一定会来找我！”
当他第一次控告姜镇浩时，心里充满了自信和得意。然而之后，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姜镇浩那双燃烧着寒光的眼睛。
一开始，崔永洙还以为那只是自己脑补出来的幻象。毕竟，如果姜镇浩当时真的在便利店，那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昨晚见面。事情本身荒唐得连崔永洙自己都开始怀疑，那可能只是一场噩梦。
但白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那绝不是幻觉。离开警局时，他又一次看到了姜镇浩那冷冷的目光，和昨晚他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我该怎么办？！”
他该跪下来好好认错，求姜镇浩的原谅吗？如果不这样做，他恐怕永远都不敢再踏出家门一步。他害怕在外面再次遇到姜镇浩，这种恐惧正在吞噬他的理智。
“我……我该怎么办？！”
他的爷爷曾试图安慰他，说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但这样的保证在他现在的状态下，根本不起作用。
“至少在家里应该……没事吧。只要……只要我待在这里，爷爷会解决一切……是的，我会没事的。我们家院墙那么高，到处都是摄像头，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我进不来？”
“……？”崔永洙缓缓地、极为缓慢地抬起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房间的阴影角落，冷冷地注视着他。
正是姜镇浩。他脸上的冷笑，就像恶魔舔舐着即将被吞噬的猎物。崔永洙瞬间被吓得毛骨悚然，恐惧沿着脊椎直冲脑门。他试图尖叫，但和昨晚一样，他的声音被恐惧彻底封锁，根本发不出来。
姜镇浩缓缓靠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吗？”
崔永洙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姜镇浩的声音唤起了他对昨晚痛苦记忆的所有恐惧。
姜镇浩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昨晚没杀你吗？”
“……？！”
“因为这才是我想要的——让你每天都承受无尽的痛苦。你试图告诉别人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时，他们一开始可能会相信你。但当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时，他们最终会不再相信你，即使一切都是真的。不管你遭受多残酷的折磨，人们到最后只会开始侮辱你。你明白我在对你说什么吗？”
“……！”
“体验一下什么叫彻底的疯狂，然后问问自己，当一切结束时，你还能不能保持完整的自我？”
崔永洙绝望地摇着头，试图哀求与求饶。
“那么……”姜镇浩露出一抹锋利如刀的笑容。“让我们开始吧。”
崔永洙的眼睛充血。他终于明白，自己绝不该招惹姜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