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眼看他起高楼
作为黄仙儿，打坐的黄灵寿身上气息升腾，的确有几分虎踞之意。
加之黄鼠狼是众所周知的心眼小，性格又睚眦必报，这形容起来自然要慎重。
为了一句话得罪她，不值当。
夏侯正很自然的躺着，披头散发，一副魏晋名士风流潇洒放荡不羁的模样，身上的血气腾跃如龙。
说这是龙盘也没什么问题，很符合意境。
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
“指教并不敢当，也只是尽力斡旋…”
在人世间已是位高权重，大夏当朝宰辅的儒雅老者微微摇头。
“老朽也略懂一些望气之术，见这小巷中气息升腾，一是好奇究竟何等英雄人物来了，二来，也是受人所托。”
“学生虽然不太成气，阁下和王家的恩怨因果多少也会影响到他，老夫就这一个学生，才拉下脸来。”
儒雅老者脸上再次含笑着道。
他目光再暗中观察了一下夏侯正：“王家做错了事，自有因果相结……”
“阁下也莫怪我这学生食言，毕竟当年之事与他父亲有关，天地君亲师，他多少还是得管一些……”
夏侯正面色如常，只是随意说道：“我与王半壁斗剑，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老人家，你也不用和我拐弯抹角。”
“世间皆有因果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强横霸道的人，若非必要，我也不想斩尽杀绝。”
“斗剑之约，生死不论，恩怨皆了，生死既消，当然，若是有人想要继续搞事情……”
后面的话，夏侯正没有再说，意思却不难体会。
“那老朽就做个见证人了！”
儒雅老者眯眯眼笑了起来，对这个答复很是满意。
夏侯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他和王半壁之间的斗剑，不管结果如何，以往的恩仇都在这一战后截止。
如果那王家揪着不放，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来去简单，前后不过数语，老者已经知道了答案，随即不再停留。
毕竟这是生死大仇，让别人不报也说不过去，现在将事情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倒也符合他心中的底线。
此行目的算是达成，再闲聊了数句，儒雅老人，终是向黄灵寿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马车的声音渐渐远去，夏侯摇了摇头，又继续懒散的躺了下去，头枕着黄灵寿睡起觉来。
大腿有肉，温香润软，感觉绝妙无比。
“夏侯，你有几分把握？！”
等了久久之后，盘坐着掐算着法决的黄灵寿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问道。
“仙姑这是在担心我？！”
“你不会是真想着和那王半壁斗剑吧？对方虽然年轻，却也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也不会是琅琊剑宫的首席了。”
“夏侯，我知道你很强……但这里可是琅琊啊，这里是别人的本营！”
“这不是还有仙子在么，万一打不过，你还可以带着我跑！”
黄灵寿只是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去回应这话。
按理说自己都活了这么久，见的人也不少了，为什么这夏侯总是越掐算越复杂呢。
不过，想到这家伙虽然不太懂规矩，但但也还是听话，对她也算是尊重，并非来自实力上的，而是态度
这一点，让她心里头又觉得暖洋洋的。
还不错。
能找到一个对妖怪没什么偏见，又气运恢宏的人，让她觉得……很是喜欢。
无可替代的喜欢！
算了，懒得想。
万一情况有异，大不了到时候用这整个王家陪葬就是了。
她是黄鼠狼，可是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
想到这里，不知何时，黄灵寿也不管枕着自己的夏侯，望着琅琊城中王家祖宅的方向，不由微微笑了一下。
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便是你惹我生气，我就杀你全家！
可惜，她的千年岁月，未曾有过这么一段值得珍藏回忆的美好，万一做了这样的事，大概，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
出了小巷，马车又“吱呀吱呀”缓缓动了起来。
马车之内，两人对坐，相顾无言。
“老师，真的要如此吗，王家这一场劫难是躲不过了？！”
王定域心中一叹，再次问道。
“定域，万事皆有因果，想必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琅琊王家，风光太盛，气焰过炽，陛下不喜，无非是剑宫地位超然，需要才做些表面。”
“不然以你的天资，何来跟我学儒？！”
“天地君亲师，你心中自有决断，老师我说这些也不过是侧面提点，做些规则内能做之事。”
“你杀心既起，自然也要随时做好被杀的准备，剑宫当年为了收集天下剑谱，所做之事你应该有所耳闻。”
“此乃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如果你父亲心中有量，不会让你大兄斗剑赴死！”
“现在看来，呵呵！”
“他有两个好儿子，可惜！”
老人的眼神复杂，显而易见，他很是清楚这其中的门道，也在提点自己的徒弟。
作为一朝宰辅，也是在风雨中走过了几十年的人，见惯了生生死死，只是有些叹息。
他微微闭眼，坐在对面的王定域，想要再说些什么话，被他摆了摆手制止。
“人老了，就压制不住情绪，有些感天悯人，让你见笑了。”
“老师心怀坦荡，只是学生…”
“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斗剑之约是你大兄下的，如胜，则剑道更进一步，如败，一切到此为止，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老者又轻轻叹了口气。
王定域闭眼思考，然后再问：“老师，我只是想问一句……”
“定域，放下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叫你父亲也是一样，如果你还不想让王家在这琅琊，还有大夏中彻底烟消云散的话。”
老人直接了断的拒绝，很是干脆。
“便连您……都没办法么？”
王定域无奈，他当然不想王家遭受危机，想请自己一朝宰辅的老师想想办法。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那个黄衣的女子你看见了吗，那是黄仙。”
“从她展露的威势来看，便是有两三个我，也未必能奈何的了她。定域，这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她如果没了底线！”
“那年轻人身上气运升腾，血气化龙，有气运所钟
“这样嘛。那我懂了……”
王定域，无奈的叹了口气，脸色已是一片木然。
黄鼠狼啊，那是最睚眦必报的。
如果可以直接杀了倒好，可要是没有第一时间击杀，那后续可就麻烦了！
可对方既然敢孤身出现在这琅琊，又怎么会没有后手和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