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往事

我永远不会同情一个不值得同情的人。有的人会崇拜我挥手间决断千里的勇气，有的人会佩服我号令千军万马的豪气，有的人会欣赏我视死如归的侠气，也有人会畏惧我杀敌如麻的凌厉、嫉恶如仇的冷酷、生死置外的无情。人的爱，是怜悯众生的大爱。

当年，聂家与欧阳家世代交好，聂老将军与欧阳将军一人驻守函谷关、一人驻守雁门关，中原国百姓安居乐业二十年。两位夫人同时有孕，约定若为男女，则缔结秦晋之好；若同为男，则拜为异性兄弟，共战疆场。聂青与欧阳震在同一年同一月出生，二人也遵照父母之命结为异性兄弟。然而命运永远充满了变数，聂青和欧阳震向着相反的道路越走越远。

聂青和欧阳震五岁时，北匈奴进犯函谷关，欧阳将军奉命前往函谷关共同御敌，却不想遭遇匈奴埋伏，欧阳将军以身殉国。在得知欧阳将军的死讯后，欧阳夫人郁郁而亡。聂老将军怜悯故人之子，将欧阳震接到聂府与聂青同时抚养。但是，欧阳震听到了不同的传言，说他父亲遭遇埋伏是聂老将军传递了错误的情报。

月璃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先帝的计谋。先帝预感时日不多，外惧强敌入侵、内怕权臣勾结，他要在新帝登基前，将他眼里的一切障碍铲除。聂老将军和欧阳将军手握重兵，镇守两大关口，在军中的威望日益高涨。他将欧阳将军行军路线泄露给北匈奴，让欧阳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事后，他摆出一副仁慈的面孔，罢朝三日为将军国葬，追赠将军为忠烈一等公侯。他将欧阳军顺利收归王室，却不断将行军路线为聂老将军泄露的谣言传给欧阳家人。他要让两大家族此消彼长，冤冤相报。

月璃说：“凌霄你瞧瞧人心多可怕，你和聂青为之守护的王权多可怕。”

月璃和聂青、欧阳震一同长大，月璃的美吸引着聂青，也吸引着欧阳震，可是月璃的眼里只有聂青。欧阳震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聂家，他认为他父亲如果不被聂老将军害死，他就不会寄人篱下，就有和聂青一决高下的能力。在聂青和月璃成婚的前夕，他让月璃的丫鬟委身于他、听命于他，在月璃的茶水里放下毒药。他知道，月璃一死，聂青就会如同行尸走肉，聂青的一切就是他的了，他可以重振欧阳家族的辉煌。

可是我出现了。我在聂青即将沉沦的时候，将他带出泥潭。后来，大荒山一役，欧阳震背叛聂家军，将聂青囚禁在云渡峰，我夜袭云渡峰，将他平安救回。欧阳震的计划屡次被我破坏，这也是他恨不得将我剥皮削骨的原因。

那天我和月璃离开牢房的时候，欧阳震在身后邪恶的笑着：“月璃，你的聂青早已不是你的聂青了，他的心早就跟了这个女人！”“凌霄，我就是死了，也要看着你被撕碎！”月璃微微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丝杀气，仿佛在告诫我，为了得到她爱的人，她会不惜一切手段，任何障碍都会被她轻易揉碎。

月璃，她太执着于过去，她不知道她的过去已整整过去了十年，她依然坚信“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当年的欧阳震没有错、如今的月璃没有错、聂青似乎也没有错，而原本与这毫无纠葛的我却似乎被卷进了一个无形的漩涡，想要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