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罗汉伏魔神功
“少爷，吃些燕窝吧。”
侍剑捧了一只托盘进房，盘中放着一只青花瓷碗，热气腾腾，散发甜香。
石破天正发呆，闻到香味，不由得猛咽口水，肚子隆隆响了起来。
侍剑抿嘴一笑，将托盘端到他面前。
烛火下，碗中盛着一碗雪白，上面撒着红色花瓣，又好看又香。
石破天猛咽两口唾沫，直直地盯着盘里的碗，问道：“这是给我吃的？”
“是啊，少爷还客气么？”
“我，我可没钱给你。”
见他这副模样，侍剑微微摇头：“你是帮主少爷，帮中上下都要听你的，谁敢要你给钱。”
石破天心想，原来当帮主，当少爷，还有这种好事。
那这帮主少爷做得。
反正自己已经说了实话，是他们不信，自己也不算骗人。
加上腹中实在饥饿得紧，于是伸手去拿盘中瓷勺。
结果他手指轻轻一捏，勺柄便碎了。
“呀，这东西怎么这么脆。”
侍剑仔细瞧了瞧他的脸，疑心他是故意的，但却没看出端倪。
将托盘放到桌上，说道：“我再去拿一支。”
转身走去邻房，拿了一支新勺回来。
“这次可别弄坏了。”
石破天小心翼翼地接过，全神贯注从碗中舀了一勺燕窝，颤巍巍送往嘴边。
结果勺子离嘴唇还有三寸距离时，手一抖。
叮的一声，勺子又断了，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石破天苦着脸道：“对不起，侍剑姐姐，我实在控制不住！”
侍剑板着俏脸，盯着他的眼睛：“你是真控制不住还是假控制不住？”
“自然是真的，为什么要假装？我练了老伯伯教我的泥人功法，又练了梦里的老爷爷教我的九羊功，身体好像变得很奇怪。”
侍剑一怔。
梦里的老爷爷？
九羊功？
什么乱七八糟的。
唉，果然是练功把脑子练坏了。
心中一叹，说道：“好，看在你大病一场的份上，我就破例再喂你一次。你要是敢毛手毛脚，不三不四，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石破天问：“什么是毛手毛脚，不三不四？”
侍剑脸上微微一红，哼了一声，却不答他。
拿起勺子，在碗中舀了一勺燕窝，身子却站在床前离得远远的，伸长了手臂喂他。
石破天顿时傻了，感动得想哭。
原来世上还有这么温柔的女人，他还以为女人都像妈妈那样凶呢。
张口将这勺燕窝吃了，嘴里又香又甜。
吞下肚去，胃里暖洋洋的。
他连吃了几口，眼角不觉落下泪来。
“少爷，你怎么哭了？”
“我想起了妈妈，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还在不在世上。”
侍剑没想到，原来自家少爷还有这样柔弱的一面。
见他模样可怜，心中一软，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帕，上前替他擦拭脸上泪水。
石破天心中更是感动，心想，要是妈妈也像侍剑姐姐这般温柔就好了。
侍剑坐到床边，将一碗燕窝喂他吃了，柔声问道：“少爷，吃饱了吗？”
石破天摇了摇头。
“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石破天一连吃了几大碗，方才觉得不饿。
侍剑端着空碗离开后，他看到桌上的木盒，心想：这样的生活，就好像神仙一般快活。
不过我终究不是他们帮主，明天还是向贝先生说清楚，再去找我妈妈，找阿黄。
他拿起木盒，打开盒盖，拿了一只泥人出来。
这时他神功初成，不会收劲，只像平时那样轻轻一捏。
咔嚓一声，泥人上顿时出现道道裂痕，裹在泥人外面的油彩泥底纷纷剥离凋落。
“呀，我的泥人。”石破天低呼一声，大感惋惜。
这些泥人是他六年前从一位“大悲老人”那里得来。
这时他忽然想起，当时围攻大悲老人的三人，就是自称长乐帮的。
他从小记心甚好，听人说过的话自然而然的便不忘记。
此时相距三人围攻大悲老人已过去六年，他仍记得三人自称是长乐帮的，强邀大悲老人入帮。
大悲老人宁死不从，说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加入“为非作歹的恶徒邪帮”。
是了，怪不得自己先前听到长乐帮之名时觉得耳熟。
如此一来，这长乐帮更不能呆了。
自己要是成了坏人帮派的帮主，岂不成了最大的坏人？
要是让妈妈知道，非狠揍自己一顿不可。
当时他见长乐帮三人围攻一位老人，心中不平，虽然不会武功，也忍不住冲上前阻拦三人行凶。
后来对方大概是被和他同行的老伯伯（谢烟客）吓跑了。
大悲老人感他恩情，将这些泥人送给了他。
他在摩天崖上无聊时经常把玩，就像他的一个个朋友般，早已有了深厚感情。
此时毁坏，心中不免可惜。
这时他却瞥见泥粉掉落处内部又有一层油漆的木面。
心头一动，将泥粉尽数搓掉。
内部竟是一个木偶。
仍是裸体的。
木偶身上油光发亮，绘满黑线，却没有穴道位置。
刻工精巧，面目栩栩如生。
这一只双手捧腹，张嘴大笑，和原来的泥人截然不同。
石破天大喜，原来泥人里面还藏着木偶，真是有趣。
不知道其他泥人里是否也藏着木偶？
他早已将泥人身上的穴道经脉记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又剥了一只泥人。
里面果然又有一只木偶。
这只表情动作又不一样，看起来和蔼可亲。
将剩下的泥人尽数剥开，每个泥人里都藏着一只木偶，或喜或怒，每个神态动作都不一样。
每一个木偶身上，都绘有一幅行功线路图。
石破天不知，这是一套极难练成的神功，集佛家内功之大成，十分精微深奥。
名曰“罗汉伏魔神功”。
要修炼这套武功，必须摄心归元，摒绝一切俗虑杂念。
单这一点，十万人中未必有一人能做到。
除此之外，又要有惊人的悟性，方能弄清其中千头万绪的诸般变化。
须得既有悟性，又有慧根的练武奇才，方能练成这门神功。
资质不足之人若妄加修习，极易暴毙而亡。
泥人辗转十一任主人，都知这是武林异宝，小心保护，不敢有丝毫损毁，是以无一人勘破其中秘密。
今日终于在石破天手中误打误撞显出真容。
石破天既天资聪颖，又成长于深山，自然纯朴，恰好符合修习此功条件。
他不知这是神功，只觉得有趣。
拿了一只大笑的泥人，照木偶身上所绘线路，引导体内氤氲紫气游走于经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