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欧阳锋
老丐将石破天轻轻放在窗台，说道：“孩子，回去吧。”
石破天钻进窗户，回头道：“爸爸，你要小心。”
老丐笑道：“别担心，爸爸的本事天下第一，谁也伤不了我。”
说完便跃上房顶，悄无声息地去了。
石破天刚躺回床上，便听到屋顶风声飒然，似乎有人掠过。
他心中一惊，暗想莫不是义父被人发现了？
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
有人走进房中，将某样物事放在他床上，就在他身边，依稀是个娇小的人影。
黑暗中，他虽看不清对方面容，却从气味分辨出躺在身边的是郭伯母的女儿郭芙。
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匀。
石破天转头看向窗边，只见柯镇恶持铁杖守在窗口，月光照在他脸上，双眼翻白，看着有些吓人。
窗外风声自远而近，有人去而复返。
石破天躺在床上，仔细聆听。
屋顶传来郭伯伯的声音：“蓉儿，你看那是谁？”
接着是郭伯母惊讶的声音：“居然是他，他还没死？”
石破天心想，他们说的定是义父，郭伯伯他们果然认识义父！
又过了一阵，屋外传来敲门声。
柯镇恶打开门，让郭黄二人进来。
石破天听见黄蓉问：“大师父，这里没事吧。”
柯镇恶道：“没事，你们刚才看见谁了？”
短暂的沉默后，郭靖回答：“欧阳锋。”
欧阳锋？
原来义父的名字叫欧阳锋。
石破天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
爸爸忘记了自己是谁，下次见面一定要告诉他。
“欧阳锋？他还没死？”柯镇恶惊怒。
石破天听他语气，心想：这位柯老伯难道和义父有仇？
这时黄蓉道：“也不一定是，方才我们采药回来，见屋边有个人影，便追了上去，可那人身法又快又怪，很快就不见踪影，我们也没瞧见他脸。”
郭靖瞧了夫人一眼，心道：虽然没瞧见正脸，但轻功如此高强，又倒着走路的人，世间除了欧阳锋还有谁？
不过他也知道夫人此举用意，是怕大师父向欧阳锋寻仇。
当年欧阳锋在桃花岛杀了他五位师父，故此大师父视其为生死仇敌。
欧阳锋实力远超大师父，但大师父性格刚烈，纵使知道不敌，也会去为兄弟报仇。
蓉儿定是顾及这一点，才说没有看清。
想起当年桃花岛旧事，他心中一叹。
当年在桃花岛，他五位师父惨死于欧阳锋和义弟杨康之手。
后来义弟杨康死了，留下穆世姐（穆念慈）孤儿寡母，居于长兴。
桃花岛离长兴不算太远，但他和黄蓉不愿出岛涉足江湖，以至于一直没去探望过。
郭靖拿了烛台，走到床边，凝视着石破天的脸。
“像，像极了。”
“这孩子眉目和康弟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鼻子嘴巴又有穆世姐的影子。”
他心中忽然咯噔一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如果这孩子当真是穆世姐的孩子，怎会流落街头，成了一个小乞丐，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念及此处，他一阵心神不宁。
离开房间后，将自己的猜测和黄蓉说了。
黄蓉安慰他道：“你也别太担心，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郭靖还是不放心，说道：“蓉儿，我想到长兴去一趟。”
黄蓉知道丈夫心意，点头答允。
“蓉儿，谢谢你，我还以为……”
黄蓉妩媚地白了丈夫一眼。
“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已为人母，难道还会像小女孩儿一样吃醋么？”
妻子这般小女儿神态，令郭靖心中一荡。
两人虽是老夫老妻，但感情不减当年，反而日久情深。
郭靖柔声道：“蓉儿，在我眼里，你永远和当年一样。”
黄蓉笑道：“郭大爷也学会说这些话了，看来明天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呢。”
谈笑间，夫妻俩眉目传情，情意渐浓。
刚好女儿郭芙不在房间，于是夫妻俩相拥而倒，仿佛回到新婚之夜。
一夜温情。
次日清晨。
石破天被女孩儿的尖叫吵醒。
昨夜他练习蛤蟆功，消耗了不少体力。
黄蓉等人离开房间后，一阵倦意袭来，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也许是因为找到爸爸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气鼓鼓的郭芙。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小郭芙抱着被子缩在床角，面红耳赤的瞪着他。
石破天挠挠头：“这里是我的房间啊。”
郭芙一愣：“咦，你的房间？那我怎么……”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柯镇恶走进房中。
“小娃儿，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郭芙连忙问道：“大公公，我，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柯镇恶歪着头，双眼翻白。
“昨晚有坏人经过，你爸妈又不在，我一个人怎么照顾得了两个小娃儿？只好把你们放在一起了。”
郭芙急道：“大公公，可我是女孩儿啊，怎么能，怎么能……”
她飞快地瞥了床上的石破天一眼，脸色涨红。
石破天坐在床上，神色淡然，好似没事人一般。
妈妈没教过他怎么跟女孩子相处，所以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郭芙的话，柯镇恶大笑道：“哈哈，都是小孩儿，分什么男女。”
“大公公，我不理你了！”
郭芙一跺脚，跑出了房去。
她跑到父母房门口，推门便冲了进去。
却看到爹爹妈妈还在床上未起。
“芙儿，你怎么了？”黄蓉起身问道，鬓发还有些凌乱。
“没、没什么！”
小郭芙又慌慌张张跑出爹妈房间，一颗心跳得极快。
想起自己昨晚和那小子也是这样，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脸色瞬间涨红。
房中。
黄蓉拍了丈夫胸口一下，嗔道：“都怪你，今天起这么晚，又让芙儿看笑话了。”
郭靖笑道：“芙儿还小，又懂得什么了。”
“芙儿像我，聪明着呢，你以为和你一样啊。”
“是是是，蓉儿最聪明了，芙儿也聪明。”
两人调笑一阵，穿衣起床，梳洗后来到石破天房间探望。
郭靖见石破天脸色红润，手掌上黑气也大褪，大喜道：“蓉儿，他好啦！”
黄蓉见状，心中却生疑。
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虽有镇痛疗伤之奇效，却不能直接解毒，他怎会一夜便好？
想起昨夜见到的欧阳锋，心中更是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