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言将息波又起
陈护卫的出现，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即将燃起的火苗。
牛靖轩的“我……”悬在半空，最终被刘师爷的“要事”打断。
卢婉清努力压下心中那丝淡淡的失落，目送牛靖轩离去。
明月高悬，夜风轻拂，她独自一人走在回院的路上，脑中不断回响着牛靖轩未尽的话语，心中如同小鹿乱撞。
难道……
他要说……
喜欢我？
然而，这份甜蜜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酸涩所取代。
第二天，王媒婆那张涂满脂粉的脸就出现在了卢府门口，神秘兮兮地拉着卢婉清的丫鬟翠儿咬耳朵。
翠儿脸色大变，又不敢不告诉小姐，只好战战兢兢地把听到的“小道消息”转述给卢婉清。
“什么？说我和……和孙公子私相授受？！”卢婉清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
前几日关于她和戏子有染的谣言刚被牛靖轩平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孙公子！
这简直是无中生有，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卢婉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慌乱解决不了问题，她得像牛靖轩那样，抽丝剥茧，找出幕后黑手。
她闭上眼，凝神静气，开启了自己的“读心”模式。
翠儿在她眼中不再是丫鬟，而是一本打开的书，上面写满了对她的担忧和对造谣者的愤恨。
卢婉清不动声色地询问了府里的其他人，并将他们的“心声”一一记录在脑海里。
很快，几个经常在城西茶馆出没的可疑人物进入了她的视线。
他们的“心声”虽然闪烁其词，却都透露出对这桩“八卦”的兴奋和参与。
“翠儿，备马车，去城西的绣坊。”卢婉清淡淡吩咐道。
绣坊的苏绣娘消息灵通，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在绣坊，苏绣娘果然提供了些许线索，证实了卢婉清的猜测，那些可疑人物的确在散播谣言。
“看来，得去茶馆会会他们了。”卢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傍晚时分，卢婉清和牛靖轩一同出现在了城西茶馆。
刚一踏进门槛，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你们听说了吗？……”
茶馆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口沫横飞地讲着江湖奇闻，却被打断。
“哎，你们听说了吗？卢家小姐和孙公子……”那尖细的声音，正是卢婉清在府中听到的“小道消息”。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那桌人旁边，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绘声绘色地编排她和孙公子的“风流韵事”，简直比戏文还精彩。
卢婉清轻咳一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几位大哥，不知我何时与孙公子‘私相授受’了？能否告知一二？”
那几人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卢婉清，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卢小姐，这……我们也就是听人说的，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讪讪地笑道。
“哦？听谁说的？”卢婉清步步紧逼。
“这……我们也记不清了。”另一人眼神闪烁，明显心虚。
“看来几位大哥的记性不太好啊，”卢婉清冷笑，“造谣生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几人见卢婉清不像好糊弄的主，开始耍起了无赖。
“卢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可没造谣，都是大家说的，我们只是……嗯……传播一下传统文化！”
卢婉清被这无耻的言论气笑了，这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正要发作，门口传来一声冷哼：“哦？什么传统文化，说来听听？”
牛靖轩一身墨色长袍，气场强大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陈护卫。
他目光如炬，扫过那几个嚼舌根的人，吓得他们瞬间噤声，一个个缩着脖子，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卢婉清看到牛靖轩，心中顿时安定下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来得真及时！
刚才还有些孤立无援的她，此刻感觉有了强大的后盾。
这个男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就像……
就像……
“怎么不继续说了？”牛靖轩走到卢婉清身边，语气冰冷，“我倒想见识见识，这造谣惑众也算‘传统文化’？”他伸手轻轻握住卢婉清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几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牛公子，我们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牛靖轩打断他，语气危险，“想清楚再说。”他握着卢婉清的手微微收紧。
“我们……”那人额头上渗出冷汗，“我们……我们……”
“是谁指使你们的？”牛靖轩语气冰冷如刀。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落针可闻。
其中一个男人眼神闪烁，似乎要开口……
那男人刚要开口，却被旁边的人狠狠地踩了一脚。
他立刻闭上了嘴，眼神闪烁，不敢再看牛靖轩。
这欲盖弥彰的表现，让牛靖轩更加确信此事背后有人指使。
“看来几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牛靖轩冷笑一声，对陈护卫使了个眼色，“带走！”
陈护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几人拖了出去。
茶馆里顿时一片寂静，众人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
牛靖轩带着卢婉清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散播谣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个被绑起来的人，语气森寒。
几人依旧嘴硬，抵死不认。
牛靖轩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就在这时，卢婉清突然开口：“等等。”她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尤其是眼神的细微变化。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
那人眼神躲闪，不敢与卢婉清对视。“没……没有……”
卢婉清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回忆一下。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是孙公子指使你们的？”
那人脸色大变，猛地抬头看向卢婉清，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他身旁的同伴也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没想到卢婉清竟然能猜到真相。
牛靖轩饶有兴趣地看着卢婉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小妮子，还真是有两下子！
“看来，我们得去找孙公子好好聊聊了。”牛靖轩握住卢婉清的手，语气冰冷，“走吧。”
两人走出院落，陈护卫紧随其后。
夜色渐深，寒风凛冽。
卢婉清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牛靖轩：“你有没有觉得……”
“什么？”
“孙公子……好像有点太容易暴露了……”卢婉清眉头微蹙，“会不会……”
牛靖轩眼神一凛：“调虎离山？”
牛靖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调虎离山？小妮子，你越来越聪明了。”他捏了捏卢婉清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不过，就算真是调虎离山，咱们也得去看看。孙公子这小跳蚤，蹦跶不了多久。”
两人迅速来到孙府，却发现大门紧闭，守卫森严，比往日多了不止一倍人手。
这阵仗，哪里像是待客，分明是如临大敌。
“呦呵，这是唱的哪一出？”牛靖轩挑眉，戏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孙公子这是要造反呢。”
陈护卫上前交涉，却被守卫粗暴地拦下，连门都没让进。
守卫只说孙公子抱恙，不见客。
这托词，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
卢婉清环顾四周，注意到不远处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们躲在暗处，似乎在监视着孙府的一举一动。
“看来，好戏还在后头。”卢婉清低声对牛靖轩说道。
牛靖轩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走，咱们换个地方看戏。”他拉着卢婉清转身离开，朝着不远处的一家茶楼走去。
陈护卫一头雾水，却也忠实地跟了上去。
三人刚在茶楼坐下，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来了来了！县太爷来了！”
“县太爷？他来孙府做什么？”卢婉清疑惑地看向牛靖轩。
牛靖轩却只是神秘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他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语气意味深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突然，茶楼外传来一声惊呼——“着火了！孙府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