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替身既成日当阳

李承阳看了一眼李高杭和他手中的小黑狗，示意他先坐下。待李高杭落座后，他才开口问道：“怎么样，找到黑狗费了不少功夫吧？”李高杭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笑着说道：“可不是嘛，这小家伙可机灵了，到处乱窜，我追了好几条街才把它逮住。不过还好，总算是找到了。”他说着，拍了拍小黑狗的脑袋，小黑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尾巴摇晃着。李承阳点点头，转头对神婆说道：“大娘，您先回去休息吧，辛苦您了。”神婆明白李承阳还有事情要处理，便起身告辞了。房间里只剩下李承阳和李高杭两人。李承阳从背包里拿出一捆稻草，开始仔细地编织起来。“队长，你这是……”李高杭好奇地看着李承阳的动作。“替身。”李承阳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需要用你的血和符咒做一个替身，来代替你下水。”李高杭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李承阳的用意，他有些担忧地问道：“队长，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李承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李高杭，眼神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安全。这是我们麻衣门的秘术，只要操作得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李高杭看着李承阳认真的神情，心中安定了不少。他点点头，说道：“队长，我相信你。”李承阳继续编织稻草人，他按照李高杭的身材比例，一丝不苟地扎着每一个细节。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稻草人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好了。”李承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将稻草人放在桌子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布包。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和几张黄色的符纸。李承阳拿起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符纸贴在了稻草人的胸口。接着，他又拿起水果刀，看向李高杭，说道：“把手伸出来。”李高杭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看着李承阳手中的水果刀，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却又莫名地信任他。李承阳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而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放松，不会很疼的。”李承阳轻声说道，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他手中的水果刀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寒光，刀锋划过李高杭的手心，一道血痕瞬间浮现，鲜红的血珠慢慢渗了出来。李承阳眼疾手快，将稻草人凑近，让李高杭的鲜血滴落在稻草人的心口处。“嘶……”李高杭倒吸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却并没有叫出声来。他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地落在稻草人身上，仿佛自己的生命力也随着血液流逝，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恐惧。“好了。”李承阳说着，放下水果刀和稻草人，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布递给李高杭，“用这个包扎一下吧。”李高杭接过白布，有些笨拙地将伤口包扎好。他看着李承阳手中的稻草人，稻草人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队长，接下来怎么做？”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李承阳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昏黄的灯光下仔细地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动作缓慢而认真，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低垂着头，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李高杭偶尔发出的轻微呼吸声和李承阳擦拭刀具的细碎声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李高杭甚至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李承阳猛地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看向门口，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一个男人焦急的喊声：“李队长，李队长！不好了……”李承阳和李高杭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疑惑。李承阳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中年男人，正是他们之前乘坐出租车时的司机。司机此刻满头大汗，神色慌张，看到李承阳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语无伦次地说道：“李队长，你快去看看吧，村口……村口……”李承阳眉头紧锁，沉声问道：“村口怎么了？你慢慢说。”司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说道：“村口……出现了一个稻草人……”李承阳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司机继续说道：“和……和你做的那个一模一样……”司机的话让李承阳心头一震，他手中的黄符纸仿佛突然变得滚烫。司机惊恐的眼神和慌乱的语气都在说明，村口出现的稻草人绝非偶然。他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间，黄符纸无火自燃，他将燃烧的符纸猛地拍向稻草人。火光一闪而逝，稻草人被符纸的灰烬覆盖，却没有丝毫损伤。李高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更没有见过如此手段的李承阳。“走，去看看。”李承阳将稻草人小心地包裹好，放进背包，然后一把拉住还愣在原地的李高杭，快步走了出去。司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夜色深沉，村道两旁的树影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诡异气氛。三人一路疾行，很快便来到了村口。借着微弱的月光，李高杭看到村口的大树下，果然立着一个稻草人。它和李承阳做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体型更大，显得更加诡异。稻草人身上穿着粗布衣服，脸上用墨汁画着五官，嘴角还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渗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高杭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下意识地躲在李承阳身后，不敢再看那稻草人一眼。“别怕，有我在。”李承阳拍了拍李高杭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他走到稻草人面前，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眉头微微皱起。“队长，这稻草人……”李高杭忍不住问道，“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承阳没有回答李高杭的问题，而是从背包里拿出白天做好的那个稻草人，将它放在了村口的那个稻草人旁边。他将两个稻草人并排放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布袋，布袋里装着一些红色的粉末。他将粉末均匀地撒在两个稻草人身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其中一个稻草人。“队长，你这是……”李高杭惊讶地看着李承阳的举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在给他补充阳气。”李承阳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个稻草人也点燃了，“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他就会恢复正常了。”李高杭看着熊熊燃烧的稻草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没有再问什么。他知道，李承阳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他现在还不明白而已。司机站在一旁，看着李承阳的一系列举动，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惧。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火焰渐渐熄灭，两个稻草人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李承阳从地上捡起一块黑色的木炭，在李高杭的额头上轻轻地画了一笔。“好了，我们走吧。”李承阳说着，转身朝村里走去。李高杭摸了摸额头上的黑炭，心中更加疑惑了。他看着李承阳的背影，忍不住问道：“队长，你为什么要……”李承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李高杭，“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李承阳丢下这句话，便继续朝前走去，只留下李高杭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满腹疑惑。回到神婆家，李高杭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队长，你还没说，为什么要烧掉那两个稻草人呢？还有，你往我额头上画的那一笔，又是什么意思？”李承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当然想！队长，你已经瞒了我一路了，再不说，我怕自己今晚要失眠了！”李高杭苦着一张脸，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好吧。”李承阳叹了口气，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那两个稻草人，一个是替身，一个是替身引导。替身引导放在村口，是为了吸引‘它’的注意，让‘它’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村子，而真正的替身，则需要你的阳气温养，才能发挥作用。”“替身？吸引‘它’？”李高杭一头雾水，“队长，你说的‘它’到底是什么？还有，什么替身，为什么要用我的血和头发？这听起来也太吓人了！”李承阳喝了口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神婆，“您觉得，我这样做，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神婆原本闭目养神，听到李承阳的问题，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小伙子，你做的很好。这替身之术，老身也略知一二，你做得比老身想象的还要周全。”“可是……”李高杭还想再问，却被李承阳一个眼神制止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李承阳拍了拍李高杭的肩膀，便转身进了里屋。李高杭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见李承阳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打了个哈欠，也回房睡觉去了。夜深人静，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李承阳猛地睁开双眼，翻身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窗缝，向外望去。只见院子外，站着一个人影，借着微弱的月光，李承阳认出，正是白天送他们进村的那个出租车司机。“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李承阳心中疑惑，正准备出去开门，却听到司机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李师傅，李师傅，你在吗？我有事想……”司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一下将李承阳拉回了现实。他回头看了一眼李高杭房间的方向，见房间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便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李承阳走到司机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司机脸上带着一丝慌乱，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李师傅，我……我想问问，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回城，我想……想跟你们一起走。”李承阳微微皱眉，这司机白天送他们进村时还急着回去，怎么这会儿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师傅，你是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要跟我们一起走？”司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重复道：“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想跟你们一起走，人多热闹些。”这时，神婆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了司机一眼，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位小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司机显然被突然出现的神婆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李承阳，“这位是……”“这是我奶奶。”李承阳简单地介绍了一句。司机这才明白过来，他看了看神婆，又看了看李承阳，犹豫了一下，问道：“老人家，您……您真是李师傅的奶奶？”神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上前一步，仔细地打量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小伙子，你印堂发黑，眉间带煞，最近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司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惊恐地看向神婆，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老人家，您……您真是神婆？”司机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希望。神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说吧，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司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看了一眼李承阳，又看了看神婆，压低声音说道：“我……我白天从村里回去的时候……”他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李高杭的声音打断了。“队长，是谁在外面说话？”李高杭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司机，顿时愣住了，“你怎么来了？”司机看到李高杭，就像看到了救星，他连忙说道：“小哥，我……”“你回去吧，”李高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队长今天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司机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高杭一把推出了院子。“赶紧走吧，别打扰队长休息。”李高杭关上院门，转身对李承阳和神婆说道：“队长，奶奶，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他便转身回了房间。司机被关在门外，一脸焦急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他抬头看了看夜空，月光不知何时已经被乌云遮蔽，整个村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阵阴风吹过，司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感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冰冷刺骨。他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朝着村口走去。“等等，”神婆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不能走。”司机猛地停下脚步，他缓缓转过身，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到神婆正站在自己身后，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司机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却不敢违抗神婆的话。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颤声问道：“老人家，您……您想怎么样？”神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朝院子里走去，“进来说。”司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李承阳看着神婆和司机一前一后地走进院子，心中疑惑更甚。他隐约觉得，司机今晚的异常举动，或许和白天他们进村时遇到的那阵怪风有关。三人重新回到堂屋，神婆在椅子上坐下，示意司机也坐下说话。司机不安地坐在椅子边上，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在神婆和李承阳的注视下，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讲述起自己离开村子后遇到的怪事。“我离开村子后，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开。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是开到半路的时候，车灯突然灭了，怎么也打不着火。我当时就慌了，可是这荒郊野岭的，手机也没信号，我只能硬着头皮下车查看。”说到这里，司机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他的声音更加颤抖起来，“我一下车，就感觉不对劲。周围静得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连虫鸣声都没有。我当时就感觉后背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司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壮着胆子检查了一下车子，可是什么问题都没发现。就在我准备回驾驶室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但是很清晰……”他说着，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向李承阳，“我当时吓得魂都快没了，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黑影从我身后闪过……”“黑影？”李承阳追问道，“你能看清那是什么吗？”司机摇了摇头，“天太黑，我看不清，但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就在我身后不远处，一直跟着我……”司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他惊恐的眼神，颤抖的声音，都在说明他此刻内心的恐惧。李承阳和神婆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然后呢？”神婆问道，“你后来是怎么摆脱那东西的？”司机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当时吓得不行，也顾不上车子了，爬起来就跑。可是我跑得再快，也快不过那东西，它一直跟在我身后，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冰冷的气息……”“我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到了一条公路上，拦下了一辆过路车，这才……”司机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怎么了？”李承阳问道，“你怎么不说了？”司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李承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恳求。“李师傅，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我……我一个人不敢回去……”“不行，”李高杭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语气坚决地拒绝道，“队长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被人打扰！”司机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高杭一把拉住，“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