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投石问路
当天夜里。
京兆府衙发布公告，已经锁定朝廷内奸的身份。
只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不能直说，李九霄表示需要亲自面圣，在圣上面前展现画像。
消息不胫而走，在满朝文武之中掀起轩然大波。
因为李九霄透露了几个重要的信息，对方在朝廷内颇有能量，而且已经年过四旬，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平日里以温和谦让著称。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在猜测纷纷。
想要找出合适的对象。
杨元录得知消息之后立马说道：“我就知道是司马鸿这狗东西，江南士族早就想把持朝堂了，做出这样的事情丝毫不意外！老夫倒要看看，这次他还能不能逃过一劫！”
许多目光落在司马鸿身上，令司马鸿差点想去找李九霄理论。
在他看来，李九霄肯定是故意的！
明明可以直接说出名字，为什么非要散布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刚动身，司马鸿又冷静下来。
“反正李九霄马上要入宫面圣，事情不是我干的我急什么？该着急的是真正的凶手才对。”
都说江南士族沆瀣一气，司马鸿不以为然。
江南士族以清廉著称，怎么可能是大乾的蛀虫呢？
夜深了。
司马鸿坐在书房内等待消息传回。
连他都想知道，所谓的许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
与此同时。
李九霄在姜沛等人的护送下从京兆府衙后门离开，秘密前往皇城。
姜沛心中有些不安：“公子，这样能行么？”
他比谁都清楚——
那副所谓的画像其实就是一张白纸！
连个人影都没有！
若是把这张白纸送到天子面前，可想而知那老东西会有多么愤怒。
李九霄淡定说道：“放心，他肯定会露面的，他不是那种把命运交给别人之手的人。”
这是李九霄的直觉！
即便对方猜到他这招是虚张声势，对方肯定不敢赌！
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输也无法容忍。
姜沛点了点头，让随行人员注意防范可能来犯之敌，同时还分了一支小队在暗中潜伏与观察。
一行人慢悠悠走了两刻钟，姜沛心中忽然紧张起来。
今夜的上京未免太安静了！
街道两侧的商铺早早关门，只有马蹄在青石板路行走时发出的哒哒声。
“公子，鱼儿上钩了！”姜沛说道。
李九霄：“我倒要瞧瞧，这许先生到底何许人也！”
又往前走了百步，姜沛陡然低喝：“有贼人来犯，所有人保护公子！”
话音落下。
数十根箭矢破空而来！
李九霄不再迟疑拍马离去，姜沛则是留下殿后。
姜沛大声喊道：“尔等贼人胆敢行刺秦国公，看老子怎么杀光你们！”
屋顶上人影绰绰，再次对姜沛等人射箭。
李九霄早就预料到对方会用暗箭行刺，所以在出门之前就已经让手下全部穿上软甲，可防止箭矢穿透。
姜沛尽可能拖延对方脚步，给李九霄争取逃离时间。
“妈了个巴子的，真以为公子没有防范么？”姜沛恶狠狠骂道。
不等他再次开口。
暗处又有冷箭突射，只不过这次目标并非姜沛，而是站在屋檐上的杀手。
咻咻咻！
随着箭矢一支支飞出，不断有人从屋顶滚落。
姜沛立马领人上前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并且撬开杀手的嘴巴以免嘴里藏毒自尽。
“嘿嘿，果然藏了东西！公子果真算无遗策！”
这批杀手显然没料到李九霄在此设伏，一瞬之间乱了阵脚便放弃行刺计划，转身往李九霄逃离的反方向逃窜！
姜沛冷哼：“想跑？”
“这偌大的上京城，你们能跑到哪儿去！”
“给我追！”
待到姜沛领人全部追上去，这条街道再次恢复寂静，只有三三俩俩的脑袋从半敞开的窗口探出来，想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看见地面上的血迹之后又吓得连忙把脑袋缩回去。
这条街变得更加寂静了。
与此同时。
李九霄拍马逃离，刚进入一条胡同口就发现路的尽头被人堵了起来，不得不转身想要原路返回。
一转身就发现胡同口已站满了人。
为首之人黑巾蒙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模样。
给李九霄以此人十分年轻的感觉。
“李九霄，你也有今天啊。”来人冷笑连连。
李九霄表现仍然镇定，让来人嗤之以鼻：“你少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开始慌了。”
“你的人已经被我的人引走，不会有人来救你！”
“今晚你必死无疑！”
李九霄通过声音可以判断对方确实很年轻，应该在二十六七岁上下，便沉吟着说道：“你不是许先生，你又是谁？”
来人皱眉：“你不是知道我爹的身份了么？”
说到一半。
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后死死盯着李九霄：“不对，你压根不清楚！”
话音尚未落地，李九霄就把画轴扔到青年脚下，青年俯身拾起画卷将其打开，发现上面一片空白。
青年没由来感到慌乱起来。
李九霄压根不知道他爹长什么样，那他为什么要虚张声势？
“你在引蛇出洞！好深的城府，没想到我爹竟然会上当！”青年咬牙切齿，随即连连冷笑：“那又如何，今天你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你算得再怎么准，能算到会有此劫么？”
李九霄：“我若能算到今晚会死，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在我死之前，能否让我死得明白？”
青年哈哈大笑：“滑天下之大稽，既然你要死了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安安心心上路不好么？”
李九霄暗自叹息。
看来青年沿袭了他父亲的谨慎，不会容忍这些低级错误。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人是鬼。”李九霄淡淡开口。
这让青年心中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李九霄为什么不怕？
莫非他有后手？
青年心乱如麻，斥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看我今天把你脑袋割下来当酒杯！”
没等青年下令动手，周围的房顶便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
那是脚步踩在瓦上发出的碰撞声。
而且声音不小。
显然来的人不少，让青年的心瞬间跌至谷底。
他再怎么蠢都该想到了，李九霄这是在引蛇出洞，就连姜沛追击杀手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青年转头死死盯着李九霄。
“你好歹毒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