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二合一)
“林小兄弟好大的胃口,就不怕吃撑了自己?!”
陈刚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
他活了几十年,就没听过什么灵兽叫通天犀,更不知道江湖上还有专门给人做鞋的门派!
鞋匠也特么能传承千年?
当自己跟儿子一样蠢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敲诈!!
“怎么,你不愿意?”
林长秋眼中的寒意毫不掩饰。
陈希彦原本已经闭嘴,此刻闻言,终究还是没忍住叫道:“姓林的你别太过分!就一双破鞋子而已,天王老子穿过也不值十万两啊!!”
“陈公子,你自己孤陋寡闻,别把其他人想的也跟你一样。”
林长秋理都不理他,盯着陈刚道:“不信你问问你爹,林某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是不是都是事实?这双鞋子,是不是价值十万两?”
陈刚沉默。
负于背后的双手已紧握成拳,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
“陈家主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林长秋见状,眼中寒意更甚,脚下也开始发力:“陈家今天不赔我的鞋钱,林某人便会不开心,林某人不开心,改日再去你们陈家登门拜访的时候,可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他目光转动,环视全场:“在场诸位有没有懂朝廷律法的?窝藏要犯、刺杀镇抚司捕快、藐视朝廷……哦对了,可能还有谋反之嫌……这数罪并罚,大概是个什么下场来着?”
所有被他目光扫中的人,都只觉头皮发麻。
这明目张胆的威胁,简直绝了!
三言两语就上升到谋反!
这谁顶得住啊?
偏偏陈公子动手在先,又本事不济,被人当场拿下,现在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陈刚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起来,整个人也隐隐有些战栗,看着陈希彦的目光,恨不得代替林长秋,一脚将其踩死!
但……
谁让这是自家儿子呢!
虽然蠢了点,还指望他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啊!
“呼……”
一道道目光注视之下,陈刚狠狠吐出一口气:“拿钱消灾,江湖上倒也有这样的规矩,十万两银子虽多,陈家也不是拿不出来……”
“不过这个灾,究竟值不值得拿十万两来消……”
他眼中突然浮现出一抹异样之色。
围观众人微微一愣。
紧接着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纷纷朝门外看去。
就见一道身影匆匆忙忙冲进天香楼,凑到陈刚耳边,快速低语了什么。
下一刻,陈刚面色急剧变化,仿佛见鬼般看着二楼的林长秋,眼中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如林大人所言,十万两银子,此事就此了结!”
“陈卓,给钱!”
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也不细数,便交给身旁的一个手下。
陈卓大惊,满脸不可置信:“家主,就这么算了?姓林的欺辱公子不说,还杀了柳大柳二啊……”
他话未说完,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休要胡言乱语!”
只见陈刚淡淡然的收手,道:“柳大柳二自作自受,竟敢对镇抚司不敬,林大人只是稍作惩戒而已,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两具尸体就躺在地上呢!
这他娘的叫稍作惩戒?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还未来得及议论,门外突然又响起“嗖”“嗖”的破空之声。
只见接连数道身影行色匆匆的出现,观察了楼内情形后,很快便各自锁定一人,快步凑过去低语起来。
“什么?洛总捕头下月隐退?”
“继任者在铁捕头和雷千雪捕头之间选出?”
“以一月为限,谁立下的功劳更大,谁就是新任副总捕头?!”
“韩捕头和王捕头呢?”
“一个主动退出?一个根本没有机会?!”
压抑不住的惊呼声接连响起。
霎时间,暗中观察林长秋的一众帮派分子无不瞪大双眼,一个个脸色变化,与陈刚如出一辙。
都知道镇抚司必然有变!
却没一个人能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变化!
雷千雪……
这个昨天之前还默默无闻的名字,突然间异军突起,竟是力压韩剑秋和王动二人,要跟长留府威名赫赫的铁如云争副总捕头之位!
而这一切,显然跟眼前之人有关!
难怪他如此嚣张!
难怪陈刚毫不犹豫的拿钱消灾,甚至连称呼都变了!
能跟铁家父子掰手腕的人,岂能轻易招惹?
今天要是不服软,陈希彦怕是真的走不出这个门!
如此想着,一众各怀鬼胎之人神色各异,看着被教训了一顿的陈卓接过银票,快步走上二楼:“林……林大人,这是十万两银票,请收好!”
这……就是背靠镇抚司的好处啊!
司马阔诚不欺我!
林长秋将在场之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下感慨。
他接过银票,信守承诺的放开陈希彦,并解开其被封的穴位:“陈公子,原本还想请你去镇抚司喝茶的,现在看来,没这个机会了。”
谁特么想去镇抚司喝茶?!
陈希彦心中咆哮,却再不敢多说什么,他艰难起身,捂着脸就要跳下二楼。
此时此刻,他只想回家!
离林长秋越远越好!
却不想刚一提气,耳边就又传来林长秋的声音:“等等……”
陈希彦浑身一抖。
陈卓也面色微变,下意识扶住他,同时警惕的看着林长秋:“你还想干什么?”
“别这么紧张……”
林长秋无语,重新坐在椅子上,三两下便脱下鞋子:“做生意讲究一个钱货两讫,既然陈家主出了十万两银子,那这双鞋,便自然是他的了……有劳二位,一并带回去吧。”
杀人诛心!
陈卓胸膛剧烈起伏。
还未说话,陈希彦便恨恨道:“不用了,留给你自己穿吧!”
“陈公子,这是要让林某在众目睽睽之下,言而无信吗?”
林长秋目光平静,声音轻柔。
陈希彦被他盯着,只觉一股寒意直冲脊梁骨,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刚才被踩在脚下的屈辱一幕。
仿佛应激一般,他突然蹲下身子,抓起两只鞋便从二楼跳下,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陈刚面前。
“爹……”
“啪!”
陈刚甩手便是一记耳光:“不管你是被什么人挑唆,才做出如此愚蠢之事,犯了错就要认,回去闭门练功,三个月不把苍狼剑法练到第五层,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跟你小娘再生一个!”
陈希彦完好无损的半张脸也瞬间肿起。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教训,他又羞又怒,却不敢发作,只能双手捂脸低声道:“爹……那姓林的是先天高手!”
陈刚眼中瞳孔又是一震。
他晚来一步,并未看见林长秋出手。
此刻却是明白了,为何柳大、柳二两个后天圆满的好手,会死的如此之快,在剑法上颇有造诣的儿子,又为何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算你还没蠢到家!”
陈刚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二楼林长秋,抱拳道:“林大人,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江湖路远,山高水长,你我后会有期!”
语罢,他大袖一拂,转身便走。
陈家众人连忙跟上。
藏在人群中的帮派分子见状,彼此各怀心思的对视一眼后,也呼啦啦快步退了出去。
这些人一走,天香楼竟显得有些空荡起来。
余下之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这些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并不清楚陈刚服软背后的隐情,但很快,他们心中的所有疑问,便都得到了答案。
只见外面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出现黑压压的一大片身影,一个个龙精虎猛、煞气惊人,皆是身穿差服、手持镇抚司制式刀剑,一看就是精锐!
粗略扫去,竟是不下一百多人!
而走在最前面的六人,虽然兵器各异,那一身与制式差服截然不同的黑色鱼龙服,却是无比醒目!
“六个捕头同时出动,镇抚司有大行动?”
阵阵惊呼响起。
并非因为这六人中的五个都很面熟,正是以一手青龙刀法威震长留府的“墨玉青龙”韩剑秋,以及与他交好的四个捕头。
而是因为……在镇抚司一众捕头里稳居次席的韩捕头,此刻虽然走在首位,却隐隐落后于另外一个女捕头半步!
女捕头?
雷千雪?!
霎时间,不少人都明白过来,这位就是让陈刚服软、让诸多帮派高手色变的雷千雪雷捕头!
只见这位雷捕头在进了天香楼后,目光随意的扫视了一下,便直奔二楼找上林长秋。
“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问的随意。
林长秋答的也很随意:“没什么,刚才有个大好人,可能觉得我在天香楼花销太大,便给我送了一点银子。”
“嗯?”
雷千雪一脸懵逼:“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人,送钱给你逛青楼?”
林长秋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雷千雪对青楼不感兴趣,也不深究,当下便替林长秋引荐起来:“韩剑秋韩捕头……叶玄龙……章韬……袁不二……徐杰……”
韩剑秋五人同时抱拳,看着林长秋的眼神各异。
却独独没有轻视。
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便是雷千雪在短短一夜间翻身的幕后推手!
“见过五位捕头!”
林长秋笑着还礼,态度与之前面对陈刚时截然不同。
说着,他看了一眼停在门外、未曾进来的众多捕快:“林某初入镇抚司,今天第一天当差,便发了一笔小财,当请兄弟们吃顿大餐……”
“绿荷姑娘,劳烦你摆上十桌酒席!”
“要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所有的消费,都算在林某人账上!”
此言一出,韩剑秋五人心中作何想不得而知,门外的一百多个镇抚司捕快面面相觑,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
这位林兄弟能处!
有钱他是真舍得花啊!
“林公子,天香楼可不是酒楼,你这……”
绿荷姑娘有些无奈,有雷千雪在,哪个镇抚司捕快敢点姑娘?如此一来,岂不影响天香楼的生意?
她话未说完,林长秋便了然道:“放心,林某加钱!”
“明白!”
绿荷姑娘瞬间面露笑容,天香楼中午的生意本就寻常,十桌酒席也挺不错了:“诸位稍待,奴家这就吩咐后厨……姑娘们,都别愣着了,赶紧给客人上酒去!”
不多时,天香楼便再次热闹起来。
虽然没有姑娘作陪,但看着各有特色的莺莺燕燕们来回穿梭,客串服务人员上酒上菜,倒也是难得的享受。
一众镇抚司捕快们大快朵颐,无不对林长秋好感大增。
同僚之情才刚建立,就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而绿荷姑娘安排好一切后,却是莲步轻移,来到后院一处隐蔽的茶室。
茶室不大,一个身材丰腴的宫装美妇人,正在惬意的煮茶,见她进来,笑着问道:“怎么样,觉得那位林公子如何?”
绿荷想了想,脸色古怪道:“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嚣张?”
宫装美妇人不置可否:“你觉得他很嚣张?”
“难道不是吗?”
绿荷一怔。
“呵呵……但他有嚣张的资格不是吗?”
美妇人手中动作不停:“二十岁便是先天高手,现在又加入了镇抚司,若是雷千雪真能升任副总捕头,他便是长留府镇抚司最年轻的铜章捕头,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我承认他确实有手段!”
绿荷点了点头:“但他树敌太多,一下子得罪那么多势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有镇抚司做靠山,又能吓得住多少人?”
“树敌太多……”
美妇嫣然一笑:“他都树了哪些敌?”
不待绿荷回应,她便竖起指头数道:“飞鹏帮、神拳帮、三河帮……一个个都是仰镇抚司鼻息才能生存的本土帮派,只要他身在镇抚司,有何可惧?”
“快活林背后的铁家父子?”
“从他选择帮雷千雪上位的那一刻开始,他跟铁家父子,就已经是敌非友了,不是吗?”
“除了这些,还有谁?”
绿荷闻言,皱眉沉思。
眼中渐渐泛起明悟之色:“夫人的意思是,这位林公子看似行事张狂,实际上腹藏锦绣,他得罪的那些势力……都是他能得罪的起、或是必须得罪的?”
“难道不是吗?”
宫装夫人倒好一杯茶,樱唇微张抿了一口:“长留府真正不惧镇抚司的势力,他得罪了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