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风起云涌！
这一夜的长留府，表面上跟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一场风暴已经悄然酝酿。
南城，鼓锣巷。
一间偏僻的院子里，传出令人心惊胆颤的磨刀声，间或夹杂着利刃破空的呼啸。
“谁？！”
敲门声突兀响起，正在磨刀的中年汉子闻声色变，警惕的看向院门。
另外一个正在练刀的少年，默契的停下动作。
“我！”
秦瞎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爹，是秦叔！”
少年面露喜色，几步奔行，打开院门：“秦叔，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秦瞎子迈步而入，将打包好的饭菜递给少年：“天香楼的宴席，趁热吃。”
中年汉子紧随其后，见此一幕，脸上同样露出灿烂的笑容。
但与少年不同，他的笑容之中还透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尊敬。
待少年欢天喜地的拿走饭菜，在院子里席地而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他这才恭敬的道：“恩公，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做吗？”
“老岳，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活法？”
秦瞎子看不见，却指了指少年的方向：“小九长大了，总不能他将来继承你的衣钵，依然做个捉刀人吧？”
“如果有其他的活法，谁想做捉刀人呢……”
不知为何，老岳隐约觉得秦瞎子今天说话的声音，有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激动。
他叹了口气道：“缉凶拿犯，哪有那么容易呢，有时候几个月才开张一次，有时候一年都干不了几单，拼死拼活拿到手的赏银，买消息、疗伤、修补兵器……干什么都要花钱，剩下来的那点，都未必能保住生活开销，更别说提升武功了。”
秦瞎子微微颔首。
底层捉刀人的心酸，他同样曾经经历过很长时间。
老岳是后天大成的修为，从表面上看，可以选择“莽金刚”孙贲那样的通缉犯作为目标，一单生意就能拿到一千五百两的赏银。
但即便侥幸功成，去掉各种开销后，剩下的可能只有五六百两而已。
而消耗的时间，少说几个月。
平均下来每个月可能只赚一两百两银子。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额收入，甚至可以过上奢华的生活，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点钱完全不够！
练武是要花钱的！
而且是大钱！
别的且不说，每天进补所需的肉食，修补身体经脉所需的药物，都是一大笔的开销！
连这都保证不了，武功如何进步？
“嗯。”
秦瞎子也不废话，言简意赅的道：“现在有个机会进镇抚司，拼一个前程，你愿意吗？”
老岳闻言一怔。
他盯着秦瞎子的脸，见对方脸上没有半点玩笑之意，突然心中“咯噔”一跳，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愿意！”
寥寥二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在夜晚的院子里掷地有声。
…………
顺天赌坊。
“大！大！！大！！！”
“小！小！！小！！！”
刺耳的叫嚣声响彻全场，数十上百的赌客激动的大吼着，气氛炽热而疯狂。
人群中声音最大的，是个身形瘦削的小个子。
筛盅打开，四五六点大。
“哈哈哈，又赢了！通杀！”
小个子极度兴奋的大吼起来，一把将衣衫的扣子拽开，然后将赌桌上的银子揽到自己面前。
“他奶奶的！韩老五这个龟儿子，今天的运气也太好了！”
“再来再来！我特娘的还不信了！”
“连开七把大，太邪性了吧？”
其他赌客纷纷破口大骂。
“来来来，老子今天要通杀一整晚……”
韩老五意气风发，随手抓起一把银子扔下，正要开押，却突然面色一变：“哈哈哈，我说今天晚上怎么运气这么好，原来是瘸哥来了！！！”
何瘸子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边缘处。
“来，给我瘸哥让各位子，今晚输了算我的！”
韩老五连连摆手。
何瘸子却摇了摇头，神情严肃的道：“老五，我要做一件大事，你来不来？”
韩老五愣了一下。
下一刻，在全场众多赌客错愕之极的目光中，他突然抓起所有的赌资，猛地朝天上扔了出去。
“龟儿子们拿去吧，老子要跟瘸哥干大事去了！”
他推开人群，大踏步走向瘸子。
步伐坚定，毫不犹豫。
…………
深夜，小巷。
一盏艳红色的灯，孤零零的挂在门口。
乞丐刘在街边的阴影下，看着一道身影推门而出，笑嘻嘻的跟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打情骂俏，依依惜别。
待女子关门回去，身影转身离开。
乞丐刘突然发出一声叹息：“小鸟，多日不见，你的品味又差了啊，这种不入流的暗娼，你也下的去嘴？”
小鸟听到声音，身形微颤，紧接着便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
“刘哥？什么风把你吹这来了？”
他走动乞丐刘面前，笑嘻嘻的道：“莫不是又赚了笔大的，要请兄弟们去快活快活？这次去哪里？”
“天香楼，怎么样？”
乞丐刘揶揄道。
“真的？！”
小鸟一怔，满脸不可思议：“天香楼的开销可不小，刘哥你发大财了啊！”
“发财当然是要发财，但不是现在。”
乞丐刘勾住他的脖子，嘿嘿一笑：“赶紧的，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干完这一票，天香楼随便去！”
随着他的低声吩咐，小鸟的眼神越来越亮。
嫖友，集合！
…………
七绣坊。
罗刹女身如魅影，掠入绣楼二楼。
“什么人？！”
一声娇斥响起，房门突然打开，一道剑光倏忽刺出，却在罗刹女面前三分处顿住：“小姐？”
长剑入鞘，几道倩影鱼贯而出，同时躬身行礼：“见过小姐！”
罗刹女面色威严，和之前面对林长秋时截然不同。
“都醒了的话，随我去见一个人。”
清冷的声音，在绣楼中飘然回荡：“我在镇抚司找了一个靠山，从今天起，我们为他效力。”
几道倩影面面相觑，尽管不解，却没有丝毫犹豫。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