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货可居！
雷门设有专门的遗孤营。
雷老虎的几十个义子、义女，自幼便在这里接受教导。
当他们长大成人，并不会第一时间回到雷老虎身边，而是会被散入江湖各地，自力更生，接受江湖这把磨刀石的试炼。
这过程中，雷老虎和雷门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所谓试炼就一个标准：
能者上，庸者下！
庸碌无为者，泯然于江湖，连雷门弟子的名头都不能有。
反之，越是出类拔萃者，越受重视！
日后回归雷老虎身边，便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地位、权势，甚至有可能继承雷老虎的衣钵、角逐雷门之主的位子——
因为“神虎”雷傲终生未娶，没有子嗣！
换而言之，这几十个义子、义女，现在都是干的，未来却未必不会是真的！
“四舍五入一下，等于我现在有一个机会，做未来雷门门主的天使投资人？！”
林长秋眼睛亮了起来。
“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个消息，整个长留府无人知晓！”
邱十一娘继续道：“雷千雪的武学天赋相当出众，不过二十六岁的年纪，便已是先天高手，丝毫不逊色于铁如云等人，考虑到她的武功传承非比寻常，她真正的实力，甚至有可能是长留府一众捕头里最厉害的一个！”
“但她很显然不会混官场。”
林长秋笑道。
“没错，武学天赋和官场天赋完全是两码事……”
邱十一娘点了点头：“她半年前来到长留府，却因为性情太过刚正，一直融不进铁飞鹰和洛文昭的势力圈子，直接被打发去守案牍库了……”
镇抚司的案牍库，是毋庸置疑的朝廷重地。
但守案牍库的差事，却是货真价实的冷板凳。
谁会吃饱了撑的去袭击案牍库啊？
“难怪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林长秋毫不意外的道：“所以理论上来说，这次副总捕头的角逐，这位雷千雪捕头其实也有机会？甚至她的机会，比铁如云、韩剑秋和王动更大许多？”
“哦？你想到了什么？”
邱十一娘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雷门的势力遍布镇抚司，说是不会对试炼者提供任何帮助，让他们自力更生，但实际上，这种大势力弟子的自力更生，跟我们这种江湖底层的自力更生，能是一回事吗？”
“要说苍州镇抚司里没人看着雷千雪，谁信呐？”
林长秋晒然一笑：“这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或许不会给雷千雪提供什么明面上的帮助。”
“但只要雷千雪立下了功劳，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功劳，都一定会被记录在案，然后论功行赏！”
“说白了，不是她的东西，她可能得不到，但是她的就一定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所以她只要表现的够好，这个副总捕头的位子，非她莫属！”
二代入官场，没有成绩还则罢了。
一旦出了成绩……
还不火箭式提拔？
如此想着，林长秋甚至觉得，苍州镇抚司之所以没有派人空降，说不定就是专门给雷千雪留的这个位子！
就看雷千雪，接不接的住！
“看来你看的很透彻。”
邱十一娘像是初次认识林长秋一般，拍了拍手表示赞赏：“雷千雪来长留府已经半年，仍然打不开局面，必定心中焦虑，她不能用雷门的名头，要想破局，只能靠立功……”
“而在镇抚司立功，只靠自己一个人远远不够，她需要人手！”
“你在这个时候前去投靠，必受重用！”
“若是能帮她一把，坐上这个副总捕头的位子，说不定还能成为她的心腹，日后借此机会傍上‘神虎’雷傲，也未可知！”
“这不比投靠陆嵩阳更好？”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的价值相当巨大。
三千两花的一点也不亏。
林长秋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他看着邱十一娘，突然笑道：“你听过奇货可居吗？”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经典案例。
当初，雷门便是发现了赵无极这个举世无双的潜力股，倾尽一切梭哈下注，才有今日的辉煌。
如今，雷千雪算不算一支潜力股呢？
若是的话，简简单单的投靠过去，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手。
显然并没有多高的回报率。
但若是能想办法入股，做原始股东……
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跟当初的雷门一样！
“奇货可居？”
邱十一娘秀眉微蹙，只觉林长秋的笑容颇为诡异：“你想怎么做？”
“倒也没什么复杂的。”
林长秋眼中精芒闪烁，却并未多说：“锦上添花，永远不如雪中送炭，雷捕头现在最缺什么，我就给她送什么就行了。”
“她现在最缺的？”
邱十一娘想了想道：“功劳？”
“不！”
林长秋摇了摇头：“是人！”
话到此处，他转身便准备离开。
邱十一娘也不阻拦，只是眼神微微一闪：“江湖险恶，镇抚司既是名利场，也是浑水潭，你一头扎进去……万万小心！”
“放心吧，我这辈子还没享受够呢，可舍不得死。”
林长秋听出了她话中的关切之意，不由心中一暖。
几年的交情到底不是假的。
人非草木，林长秋想了想问道：“说起来，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呢？十一娘应该只是个化名吧？”
邱十一娘微微一顿，似是没想到他突然有此一问。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答道：“我确实姓邱，名淑蓁，门中排行十一，是以行走江湖的时候，便以十一娘为名。”
邱……淑蓁？
这名字可不兴乱叫啊！
林长秋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别说，眉宇间还真有几分相似的样子。
不过此时，相比起邱十一娘的相貌。
他更关心对方口中的那句“门中排行第十一”！
这世上姓雷的人多如牛毛，雷千雪跟雷虎的关系，连镇抚司的陆嵩阳、铁飞鹰都未必清楚，邱十一娘却如此笃定……她的情报渠道，显然比预想的还要夸张许多！
天外天，消息海；
风信子，遍世间。
除了朝廷和镇抚司外，这是江湖上最神秘也最庞大的两个情报组织。
邱十一娘来自哪里？
天外天？
还是风信子？
这个疑问，林长秋并没有问出来，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邱十一娘，便阖上屋门，转身离去。
“剩下的一百两，就是踏雪后半辈子的饭钱了，多给它买点上等草料。”
脚步和声音都渐行渐远。
“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邱十一娘变戏法似的掏出那一沓银票，边数边笑骂了一句，眼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丝好奇。
给雷千雪送……人？
哪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