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生仙人

两人紧张的望向黄莺。

黄二郎声音颤抖，“黄宝，你，说句话？”

黄莺只感觉药丸化成流水一下子钻入自己的五脏，她浑身通透，顺从的“啊”了一声。

两夫妻怔愣良久，长叹一声，失望的做饭去了。

黄张氏安慰黄二郎，“别难过了，药求也求了，这是她的命。”

“你看，我们之前不是想着让她学习识字不受欺负就行，现在这样就行了，咱们看顾着她，黄宝聪明，天天拿着纸和人家说话呢。”

黄二郎抹着泪不说话。

良久，念道，“只求她身体健康。”

两夫妻沉默不语。

黄莺依旧没心没肺的在那里抄书。

这次是王先生借给她的《山海经》，里面不仅有山川地貌，还有神话传说，黄莺看了很是喜欢，王先生大手一挥，竟然把珍藏让她带回家了。全书共18卷，《山经》5卷，《海经》13卷，黄莺更喜欢《海经》，海是什么呢？是很大的河吗？

黄莺很是好奇，与古人对话，风雅别致，更有一番壮阔。

天气越来越凉，夜更近了。

湛蓝色的天空，零零星子跳出来，于是越来越多，星子汇聚成海，银光洒在荷花上，粉白色的花瓣圣洁如玉，荷影从水面斜斜倾到地面，树叶一响，荷影便颤颤微微，鱼儿嬉戏，如星子般甚至吻过荷叶，荷叶便摇摇晃晃留下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黄莺傻傻的盯着自家的小院子，小院子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月华如流水般温柔，眷恋在她的身侧，久久不肯离去。

叫黄莺吃饭的两人，站在门侧，讷讷不敢做声，只见黄莺身上华光大作，比起那头上的月亮也不遑多让，犹如九天仙女，就要踏月而去了。

黄张氏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将院门栓上。

和她的相公两人院前院后傻愣愣站着，不敢多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莺从梦中醒来，身侧一旁是爹爹一旁是娘亲，她不知为何，只感觉欢喜异常，黄莺一头扎入娘亲柔软的怀抱，小脸蹭了蹭，仰起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指指嘴巴，又指指肚子。

黄张氏一下子就放心了。

她久违的抱了抱黄莺，就像抱失而复得的宝物。

黄莺已是八岁，自然知道羞耻，她害羞的捂住眼睛，但仍然不舍得离开娘亲的怀抱。

一行人吃过晚饭，黄莺被安置床上睡觉，自从她开始上学，就已经不和娘亲一起睡了。

黄张氏和黄二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娘——”

黄张氏闭着眼应了一声。

“你说咱孩子，是不是？”

“别乱说话。”

黄二郎缄默，“早知如此，黄宝再怎么睡我也要把她背过去！”

“我这不是毁了她嘛！”黄二郎老泪纵横，心如刀绞。

黄张氏扭过身，“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说的什么话。”

“我不是，舍不得她嘛。”

当时里正说还有个位置，黄宝若是睡也能在牛车上睡，黄二郎舍不得，想她孩子天生声哑，这都是下来受罪的，哪能有仙缘？

黄宝又是一个女儿家，要离家那么远，去当仙人徒弟，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况且当徒弟能过的好嘛？黄二郎想起他当年当木匠学徒时，不说辛苦劳累，但也是受尽了委屈。

可谁知，谁知他儿天钟地爱……是实实在在的仙人！

黄二郎心中懊恼，打定主意明早就要去打听打听。

月西东升，一夜无眠。

黄二郎就连忙穿戴梳洗，连饭都没吃，就拿着自家酿的米酒就跑去里正家了。

黄莺是被黄张氏叫醒的，她打着哈欠，睡眼朦胧，黄张氏让她自己穿衣，她则拿着桃木梳，嘴巴咬着红花绳，头发梳的光滑，双手一合短发被尽数拢起，一个漂亮的冲天炮飞去天际，黄张氏看着黄莺，皮肤白皙，脸庞圆润，眉眼弯弯，真真是招人喜欢。

黄莺来到私塾，今日是王先生的课，他要讲述山河地理，黄莺拿着自己抄写的《山海经》，也不知道王先生要讲哪一章节。

王先生还没来到教室，学生们闹哄哄的，黄莺仔细听了一耳，原来是昨日仙人选徒的盛况。

“仙人撑着船来的，那船可以在天上飞，还能变大变小呢！”

“我太羡慕二虎啦！他就站在那个仙人旁边！仙人不愧是仙人，气宇轩昂！”

“我们村的刘子畅也选上了嘞，他平时脏兮兮的，谁能想到？”

“时也，命也，谁敢相信镇上那个小乞儿一朝改命！”

“听说她们还要去见女帝嘞。”

“我们私塾的姜正正也选上了呢！”

“姜正正，可真看不出来啊……”

黄莺愣愣的看着身侧空置的位置，怪不得正正今天没来，她还以为她生病了……正正会去什么地方呢，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呢？

黄莺心绪不宁，抬头望着对面的黄南星，黄南星见她看过来，起身就要过来。

“王先生来了，王先生来了！”

大家纷纷停止手中的动作，齐声道:“先生好——”

王和正含笑抚须，“一日之计在于晨，今日，我们来学习《山海经》！”

底下的学生听到此话坐立不安，屁股上像长了蚂蚁，扭来扭去看向空置的位置。

王和正接收到学生们的示意，也随之看向空位，笑道，“看来大家都知道了，恭贺张二虎，姜正正，方明合，吴茱萸四人仙人选徒，望他们牢记本心，此去一路顺遂，仙运昌隆！”

轰地一下，学生正襟危坐，气沉丹田，“此去一路顺遂，仙运昌隆！”

黄莺也在心中一字一句念道，“一路顺遂，仙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