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爸爸，打我
林渊哭笑不得，这闹得。
他还以为这位大叔是发现什么非常明显的破绽呢！一开始，他觉得这大叔是有本事的人，所以自己少说话，免得惹人笑话。
没想到，大叔也是半桶水的存在。
他解释：“大叔，你之前看到的是非洲犀角杯，这是亚洲犀角。你刚才指出的这特征，俗称‘天沟地岗’。”
此外，亚洲犀角的纤维粗，表皮和内肉呈现出像甘蔗纤维的粗丝状纤维。底部断口的切面也类似甘蔗的断面，有比较密集的细小粒点，被称为“鱼子纹”或“粟纹”。
而非洲犀角的角质看上去胶质感强，纤维比较细密，内肉呈半透明状，角也不如亚洲犀角柔韧，显得脆硬，受到干湿气候的影响时会裂，药用价值也低很多。
“非洲犀角大多出现在清晚期，从广州进口，故又被内地人称为‘广角’，广角没有天沟地岗的现象。”林渊补充。
大叔恍然：“原来如此，还是小兄弟厉害，多谢指点。”
他玩收藏没多长时间，对很多艺术品还不是特别了解，尤其是这类杂件。
林渊连连摆手：“我也是新学者，刚入行，可不敢称厉害。”
他知道，同样是犀角，价值差很远。
亨利提出疑问：“亚洲有犀牛？”
林渊点头：“亚洲有犀牛很奇怪吗？在古代，中国境内都有不少。
在商、周、春秋战国时期，北方长年战乱，犀牛皮因其质地坚硬，穿戴起来轻便灵活，使得犀牛皮被大量制作成铠甲，而犀角又是一味珍贵中药，所以犀牛遭到大量屠杀。
至秦汉时期犀牛已成稀兽，而唐代之后犀牛更是仅存于华南小部分区域，到了宋朝人们除了看重犀角的药用价值之外，更将其由实用品转为工艺品。
中国境内的犀牛灭绝，仅仅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别说亨利这个老外，就连直播间里的国人也惊讶不已，没想到国内的犀牛是上个世纪才灭绝的。
同时，林渊也注意到自己直播间观众们的疑问。
比如有人问为什么要用犀角做杯子。
“有人问为什么要把犀角做成杯子，我想，首先犀角的原始形状为圆锥体，下端较大中空，上端尖锐，与其它角所不同的是犀角根部粗大，易于雕成杯形，因其价格昂贵，雕刻者不愿稍有所费，所以往往将它倒转过来制成盛器。
其次，因犀角有清热解毒、定惊止血的功能，工匠把犀角做成酒杯，希望犀角的药性能溶于酒中，在饮酒的同时，达到治病强身的目的，因此历史上传下来的多为犀角杯。”林渊解答道。
至于有人问这犀角杯值多少钱，林渊就不好说了。
他只知道，这犀角杯在寻宝仪上显示黄色，那就代表其价值在10万美元以上，100万美元以下。
实际上，林渊自己都没有发现，尽管是同一个颜色，但也有浓淡之分，颜色越淡，说明越靠近最低数值。
如果林渊注意到这一个细节，就能更精确一件宝物的估价。
陈世权就直接了。
只见他拿出手机，咔咔咔就拍了好几张特写照片，转手发给了德叔，询问估价等。
很快，德叔回复。
“德叔说，大概率是明代的犀角杯，让我们拿去他店好好看看。如果没错的话，这犀角杯值60万美元。”陈世权激动道。
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呀！
今天才出来多久？就要挣到60万美元，以前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直播间的观众又是一阵哗然、羡慕。
60万美元，四百多万人民币，二线城市都能买到一套房，普通人需要奋斗大半辈子。
大叔一听，都流露出一丝后悔之色。要知道，这犀角杯是他先上手的，竟然跟自己擦肩而过。
他现在虽然不穷，但四百多万也不是小数目。
“恭喜！”大叔虽然后悔，但风度不失，还是恭喜林渊。
亨利则是惊叹林渊的眼力，更想要跟林渊做朋友了。
林渊先是跟大叔说了声谢，然后和自己老舅说道：“不急，下午再去德叔那边，我们继续。”
“对对对，继续。”陈世权连忙点头。
林渊对着直播镜头说道：“刚进来的兄弟们，记得关注和点赞。今天累计点赞超过百万，我会送出一份大礼，看谁运气好。”
大家一听，赶紧点赞。对林渊口中的大礼，众人还是蛮期待的。
又走了一会，亨利碰到了朋友，也是个年轻人。
亨利给林渊介绍，这位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关系很铁，类似中国人口中的发小，名叫保罗。
“hello！”林渊打招呼。
保罗一开口，把所有人都雷得外焦里嫩。
“爸爸，打我！”
林渊：“……”
还有这种要求？
亨利惊慌失措，赶紧别过脸去，想要撇清关系。
大叔都忍不住笑起来。他笑点有点高，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至于直播间的人，有人已经笑趴了。
保罗看到大家的反应，也不傻，很快猜测到怎么回事，差点想掐死亨利那家伙。卧槽！你就是这么教我中文的？
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脑筋？
当初，亨利告诉他，“爸爸，打我！”就是“hello”的中文意思。
亨利看到保罗要刀人的眼神，赶紧靠过去，在保罗耳边嘀咕了几句，才让保罗原谅他，不计较了。
双方重新打招呼，这次是正确的。
林渊这才知道，保罗是这个市场的管理工作者之一，但属于底层人员，没什么实权，属于混日子的存在。
他的薪水很低，每个月都不够花。刚才，亨利说请他吃大餐，才勉强原谅亨利。
亨利还跟保罗说了下刚才棒子的事。
保罗很仗义，没让兄弟失望，当即表示去将那棒子赶出他们市场。说完，他匆匆而去，找那棒子算账了。
“小心点，看路。”老舅陈世权忽然拉住林渊。
林渊刚才心神都放在脑中的寻宝仪上，确实不怎么看路。
他回过神来，朝脚下旁边看去，冷汗都冒出来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通过镜头看到那玩意，顿时都被恶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