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古来圣贤皆死尽，惟有饮者留其名！
林寒目瞪口呆看向老道，他记得老道这个人还是挺厉害的。
类似小道这种的，他能一口气打死十几个。
但是，他明明没有用力，老道怎么就抽过去了？
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小心将鞭子藏在身后。
徐三折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看向老道：“你说说你，你也是老道长了，怎么能在通天神面前喊无量天尊呢？”
“这不明摆着要挨揍吗？”
小道慌忙扶起老道，配合徐三折将他拖出屋子。
老道一来到屋外，就重新睁开眼睛，他反复伸手去触碰后背，只是实在碰不到。
小道刚才已经看过，他冲徐三折微微摇了摇头。
后背什么也没有，无论是道袍，还是老道的身体。
莫说是伤痕，连带着印子都没有每一个。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幻觉。
但是老道的气息真真确确的低沉下去。
“别动他，把他放到神明之前！”一边的瑶华仔细看了好一会，她突然开口。
“瑶华师伯，我师父刚才就是被神明打了啊？”
“那又怎么样？神明又没打算杀他！”
“不，师姐，我不去！”老道艰难开口。
“怀玉！”瑶华声音清冷。
“在！”小道忙不迭应道。
“抽他！”
“啊？”小道一愣：“师伯，抽谁？”
“你师傅！”
“啪！”
小道愣神的时候，徐三折一巴掌抽了上去。
小道懵了，老道也懵了。
“乾元道长，清醒了点没？”徐三折开口。
老道重重闭上眼睛：“清醒了点！”
“跪着去吧！”
“唉！”
老道叹了一口气，默默转身走向杂物间。
徐梦芝看的一头雾水，她拉了拉徐三折的衣袖：“父亲，你为什么要打乾元道长？”
徐三折揉揉徐梦芝的脑袋，并没有回答。
他身边的徐飞熊却突然开口：“神明老爷只是警告，若是真的惩罚那就麻烦了。”
这句话是说给小道的。
小道这才忽然清醒过来。
神明！
杂物间这位是一位神明！
他的仁慈和怒火都不是凡人可以承担的，他不过略微警告老道，老道就敢无状。
他可以摘下土地的脑袋，摘下他们几人的只会更加轻松。
如果神明打了你一半的脸，那你最好把另一半也伸过去。
否则，说不定他得自己动手。
那时候半张脸，恐怕就不够了！
“怀玉道长，今儿通天神老爷已经变换了神像，梦芝恰巧会一点点画艺，事不宜迟，明天一早你们就出发吧！”
“本来乾元道长自己前往就可以，只是乾元道长今天伤的不轻，怀玉道长就跟上协助一二。”
“虽说事不宜迟，但路上也不必太匆忙，梦芝和你们一起去！”
徐三折仔细看了看跪拜不稳的老道开口。
小道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徐梦芝巴不得出趟远门，更是高兴的几乎跳起来。
“记住到了地方，平素该做的事情听乾元道长的，若是涉及某些事情需要花钱什么的，最好让梦芝听听看看。”
“我看二位道长，都是高洁的人，寻常的商贩和人就不行，他们贪欲太重。”
“是，徐伯伯！”
徐三折点了点头，示意徐梦芝先去画神像。
他走南走北经商多年，一个人什么样子他看不准确，但是差别不会太大。
就比如小道和老道，这二位一看就是标准的穷人。
而且还是穷人中比较另类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穷。
太穷会有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花钱都不会花。
砍价最凶的，往往是不怎么缺钱的。
因为缺钱的，根本不会去买这些东西。
这点，徐三折也不行，他老是觉得砍价麻烦，但是徐梦芝却乐此不疲。
只有带上她，这点银子才有可能够用！
…
入夜。
老道拖着酸软的双腿回到房间。
林寒倒是真的不介意他早点回去，只是使用神念术需要用香火点。
这是个异教徒！
不值当耗费香火点，反正累了他就回去了。
结果和林寒猜的不一样，足足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老道还是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
甚至他后背的伤痛，似乎都平稳下来，老道的神态越发镇定。
不愧修道多年，这份功夫实在比不了。
没办法！
林寒只得忍痛告诉夜猫王，让他把老道请回房间。
果然，还是夜猫王最好用。
老道几乎没有犹豫，就乖乖停下来。
随着老道离开，杂物间重归安静，只剩林寒和夜猫王。
很可惜，夜猫王不算是信众，不知道为什么。
上次事情之后，老道就和夜猫王聊过一次，他随时可以来，那些小的夜猫就不要出现了。
能察觉到夜猫王的人，整个天北城都没有几个，他们绝大部分还呆在天元府。
但是，能感觉到小夜猫的人就多了，太不保险。
夜猫王不愿听老道的，就在他准备揍老道的时候，林寒及时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这才算是勉强达成共识。
没有夜猫嬉戏，没有老道在。
真安静啊！
夜渐渐深了。
小道忽然睁开眼。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却醒不过来。
寻常只要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会醒过来才是。
他眼前是一家酒肆，招牌破旧，里面满是人。
叫好的，划拳的，很是热闹。
他没试过喝酒，即便是走入酒肆，至多是讨一杯水就走。
酒多贵啊。
但是，周围除了这家酒肆之外，全是雾气。
犹豫再三，小道抬脚走入酒肆。
一步落下，整个酒肆刹那间安静，破败的桌椅堆在一遍。
有的散了架，有的还保持完整。
但是无论哪一种，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刚才的一切似乎是幻觉，没有一个人在，这地方苍凉已久。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又有酒友来？”
小道转过身。
酒肆的柜台一个人影晃动：“远来是客，来喝一杯！古来圣贤皆死尽，惟有饮者留其名！”
这人抬起头。
一头干枯的头发胡乱插在一颗骷髅上，空洞的眼中，两点绿火悠悠燃烧。
“啊！”
小道慌忙后退。
他撞到身后的桌椅，那些桌椅一瞬间活过来，它们一个一个扭曲着，将小道捆在地上。
骷髅掌柜手中一动，它托着一杯酒，一步就走到小道面前。
酒水泛着绿色，不停冒着气泡。
“想学我这门功夫，没有酒瘾子怎么能行？”
小道张大嘴，他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骷髅将这杯酒完全灌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