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人
“下一个节目《五红图》，表演者张兴健，王兴坤。”
刚一上台张兴健就感觉到场子不一般，台下的观众的情绪已经完全被周洲和周良的上一个节目带动起来了，而张兴健和王兴坤这次表演的《五红图》是一个大段平哏叙述的节目。
他们上台没有五分钟，原本火热的场子就冷下来了，观众对于这种情绪落差是很难接受的，甚至有个别观众已经开始叫倒好了。
旁边侧幕条的赵龙磊性格直率：“呦！他俩没接住！”
张兴健也感受到了观众的情绪，原本他还想拯救一下的，但是周洲和周良的表演已经扰乱了他的心，后面他连续出现了嘴瓢吃栗子的情况。
“退票！”
开始有观众喊退票了，张兴健说到底还是有舞台经验，赶紧转移话题，知道这场表演已经没法再挽救了，于是加快了语速，赶紧跑梁子，不到二十分钟就把《五红图》演完了。
“都怪那两个小崽子！！！”
张兴健下台后怒不可遏，结果一进休息室就看到正在复盘演出的周洲和周良。
张兴健和王兴坤直接换了衣服就出了休息室，一出门口张兴健就驻足掏出手机。
“怎么了健哥？”
“买张明天袁龙桦专场的票。”
结果一打开售票软件，就发现一片灰——售罄。
“你现在买哪来得及，他的票你守着点抢都抢不着。你得找黄牛。”
张兴健打开微信，找到了一个黄牛的对话框。
“健哥你怎么有黄牛的微信？”
“之前陪我媳妇看演唱会加的。”
“那他怎么给你转钱啊？”
“别跟我这叽叽歪歪，借我点钱。”
王兴坤面露难色：“又借钱啊，上次都还没......”
又是张兴健的瞪眼攻击。
“票价多少啊？”
“原价688，黄牛要1000。”
“那你借多少啊？”
“1000。”
“你一分钱没有啊！”
“谁说的！我在支付宝呢！快点！”
王兴坤不情不愿得转了钱。
“那你记得支付宝转我。”
“回头再说吧......”
周日，京都展览馆。
场馆外人头攒动，观众正在排队检票入场。
周洲通过工作人员通道来到了尽头的精致海绵包裹的对开门前。
“这里就是京展的演出大厅吗？”
周洲的双手放在了古朴的黄铜门把手的上，手臂逐渐用力，厚重的质感带来了对开门的非线性运动。
对称打开的门缝从透出一道明亮的光线变成了一片光亮最后成为了一整方的光明天地。
一排排红色舒适的海绵座位绵延到宽阔大厅的角落，巨幅的挑高让后排的观众也不会因为二楼看台的存在而感到压抑。
“我们......真的要在这地方演出了吗？”
这是周洲第一次来到这么大剧场，他才学了几个月的相声，上台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即使系统的存在能让他很快提升相声水平和保证演出质量，但是他内心的充实还是要靠时间经历的打磨。
马上要在这么大舞台上演出难免心潮澎湃，有点紧张。
一双白皙的手拍在周洲的肩头。
“别紧张，我们没问题的。”
周良的话让周洲有了底，毕竟自己不是一个人站在台上，他和周良这几天的磨合已经有了一些默契，最重要的是他刚刚拥有了精通级别的《学唱太平歌词》。
周洲又看向那密密麻麻的两千七百多个座位不禁搓了搓手，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今天晚上能赚多少能量啊！”
后台休息室。
袁龙桦招呼周洲和周良：“过来打个招呼！”
周良看到袁龙桦身边的人先打了招呼：“大师兄好！”
“岳龙纲！”
这是周洲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岳龙纲，上次看到他还是去年的春晚上。
没想到现在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自己已经和他成了师兄弟。
“师哥，这是周良，你认识的，这位是周洲也是咱的师弟。”
岳龙纲身着一身红色喜庆大褂，圆圆的大脸留着和师父郭德罡同款的发型，笑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天然就有亲和力，是难得的喜剧脸。
“周良我知道，余大爷家的那个小天才。”
岳龙纲的视线来到了周洲身上。
“师弟长得还挺帅的！你刚才说他叫......周洲？还没给字呢？”
袁龙桦点头：“嗯，今年的新一科学员。”
岳龙纲听说是新学员不免有些惊讶：“刚学几个月你就敢让他跟着上场啊！”
袁龙桦笑了笑没有多说：“他可以的。”
岳龙纲显然对周洲充满了好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学相声不到一年就商演开场的。
然后他忽然又看了一眼周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要知道余老师家里有个小天才捧哏基本上几个师哥都是听说过的，但是因为眼光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搭档，现在他出现在了周洲身边，似乎也证明着周洲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周洲面对大师兄的期待自然也要客套一下：“我也期待大师兄和二师兄合体的演出！”
袁龙桦催促两人赶紧去候场，演出快开始了。
两人走远后袁龙桦面色有些凝滞：“师哥，你今天真的要演吗？上个星期老四叫你你没去，我这你来了是不是有点......”
“我故意没去......”
报幕声音传来：“下面请您欣赏相声《学唱太平歌词》，表演者周洲，周良。”
台下的观众还没有完全入场，有的还在寻找自己的座位，又听到了两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
但台下有个长发男人早早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透过迷离的长发可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张兴健。
张兴健看到周洲上台低声喃喃道：“今天你第一次商演，我不得让你再被轰下来一次！”
一位操着天津口音的大哥来到他身边：“姐姐，让一下。”
“哼，开专场不带倒二，带个开场，袁龙桦也是偏心眼。”
“姐姐！我座儿在里边儿！”
“你看这俩小孩今儿还化妆了，臭不要脸的！”
天津大哥直接怼了了张兴健的肩膀：“叫你呢！靠边！”
张兴健才意识到这个“姐姐”是在叫自己，连忙乖乖站起来让天津大哥就坐。
此时周洲和周良的自我介绍都已经说完了，剧场还是嘈杂的，没有人关心台上的两个面生的小演员在说什么，直到《白蛇传》的第一段的唱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