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结算！第三次小比（终）
“诸位叔叔婶婶谬赞了，小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被众人吹捧着的唐弘业明显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只是，小生这心头有句话，实乃是不吐不快，想来还是说与大家听听，若是不中听了，还望诸位前辈莫要怪念。”
“哪里话，有什么高谈阔论的见教，业儿，你就直说吧，正好也让家中的这些小辈们好好学习学习。”五房夫人咸若敏笑眯眯地说道。
坏...咸若敏话音刚落，沐仁礼便暗道了一声不好，可还不等他阻止，唐弘业便已然开了口。
“那小生就直言不讳了。”
说着，唐弘业抱扇拱了拱手，小眼睛觑了眼洛尘后，意有所指地挖苦了起来。
“咱沐家是以布料生意起家的，我觉得吧，还是守好本业才是，诸如什么成衣之类的东西，短期看来，是颇有噱头，但长远来看，却也是失了根本，谈不上什么远略之计，实乃是舍本逐末，还望诸位前辈心里有数才是。”
虽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也没什么区别了，这话说出来，谁不知道说的洛尘？
当下，堂中便是一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二房他们不想得罪，洛尘这里...他们自是也不想得罪。
殊不见，沐文林听闻此话，脸色唰一下就冷了下去，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大言不惭就算了，你一外人竟还当众暗讽他沐家女婿，怎的，骂老子有眼无珠吗？
瞥见父亲脸色，沐仁礼当下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说道：“够了，在座长辈哪个不比你高瞻远瞩，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赶紧下去？”
“此，实乃小生肺腑之言...”
唐弘业没注意到沐仁礼频频给他使的眼色，又秃噜了一长串才晃悠悠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最后还朝着沐语蕊扬了下眉头，似是在问：怎么样，表哥我厉害吧。
这时，齐福轻咳一声再次走上前来，笑着缓和着气氛：“唐少爷此言在理，想必咱沐家小辈定能受益良多，老奴在这里多谢了。”
唐字上，齐福咬音极重，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不过唐弘业似乎还没有听出来，又是沾沾自喜地说道：“哪里哪里，在下实在是不忍...”
又是好长一串，沐文林瞪了一眼齐福，就你话多，齐福无声苦笑了下，老奴也没想到他是个傻子啊，有杆子就爬。
半晌之后，就连柳莲都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了，直接出声让唐弘业坐了下去。
齐福终于逮到了说话机会，当下也不敢再客套，忙道：“小比结果大家想必都已经猜到了，不过大房这边利子也是颇多，老奴还是说说吧，让大家伙儿一同都高兴高兴。”
“大房，铺子3间，总利子一千五...”
“等等。”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齐福，众人随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埋头不知划拉着什么的洛尘。
见此，唐弘业不禁冷笑地小声嘀咕了句：“等什么等，结果都出来了，还能逆天改命不成？”
“表哥说的对，输就输了，这副表现，怎么了，难道堂堂解元郎不会输不起吧，真不害臊，羞羞羞！”
若说唐弘业还是有些脑子在身知道小声嘀咕，那沐义卓这个小胖子简直是没有脑子，直接嘲讽了出来，连带着还把唐弘业给卖了出来。
听到沐义卓这么说，其他人或多或少也带着各样心思，狐疑地看向了洛尘。
若是说自己，沐语凝还不会在乎，但嘲讽洛尘，这可不行，当即就瞪起眼睛看了过去：“沐义卓，你再给我说一遍！”
沐语凝怎么说也管理了铺子多年，养了不少威势在身，此时这一瞪眼，还真是颇有一番气势，宛若下山的母老虎。
“我...我...我没说什么...”
沐义卓也只是个窝里横的主儿，平日里母亲哄着姐姐让着下人丫鬟们捧着，何曾受过这般对待，当下便被吓得躲到了唐弘业的身后。
不说沐家小辈如何，齐福本来见自己又被人打断还有些不满，但当看见是洛尘时，这丝不满顿时消失，笑着躬身问道：“姑爷，怎么了？”
“福伯，说来不好意思，也是小子失了错误，昨天和今天这两日的账目我可能是记错了。”洛尘歉意作揖道。
“记错了？”
齐福一愣，沐文林一愣，沐仁至一愣，所有人，包括沐语凝都是一愣。
前几日的账目都是洛尘记的，沐语凝翻看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比她记的账都还要清楚明白许多，所以之后也就放心地将记账一事交给了洛尘，这怎么会记错了呢？
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洛尘拿着刚才自己又重新改了一下的账目，交给了齐福。
齐福接过后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喃喃出了声：“五...五...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
这个数字一出，全场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爆发了阵阵倒吸凉气的惊呼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唐弘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洛尘没有理他，只是对着众人稍微解释了下：“本来我以为像预售这种生意是不计入现在的账目的，所以就没算上，但...”
说到这，洛尘顿了顿，瞥了眼唐弘业，继续说道：“但我刚才听唐少爷的意思，似乎预售生意也是可以记在现在的账目上的，所以就又改了一下。”
说完，洛尘又看向齐福和沐文林，道：“太爷、福伯，三间铺子的账本都在您们那里，福伯劳您再与这张纸上的账目核对核对，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言罢，洛尘再次拱手行了一揖，随即便在众人神色复杂的注视下，慢步走到沐语凝身边，重新坐了下去。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记错账了呢？”沐语凝好奇地小声问道。
旗袍售卖的主力军是在甲等铺子，而沐语凝今天一整天都在乙等铺子中忙，所以并没有亲眼目睹甲等铺子的火爆售卖场景，只是知道很好，但具体有多好心中就没个概念了，还以为旗袍的利子主要是雍鸣玉这些大家小姐带来的。
因此对之前洛尘提出来的1500两，倒也没有太大异议，而且她也大致估算过利子，售卖旗袍的成本很大，主要是分出去的利子太多，又是员工、又是裁缝、又是积分的，所以这1500两倒也差不多。
“诶，想岔劈了，岔劈了啊。”
洛尘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大体与沐语凝解释了起来。
说来，这的确是怪他，或者说是惯性思维。
在前世，预收账款是不作为当期收入的，而是作为负债入表。
所以，他就想当然地把那1500两的订金没算进账目里面，可在大商的情况却是相反，不仅算作收入，还是全部金额都算作收入，那可不就有5000两了。
刨去成本，然后再加上卖给大家小姐们“现货旗袍”的1500两利子，差不多就有5000两左右的利子。
就在洛尘给沐语凝解释着何为预收账款、何为资产负债表以及利润表的时候，齐福也让人将甲乙丙三间铺子的账目取来，仔细核算了起来。
半晌之后，齐福慢慢放下笔，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小辈那桌，正抵着脑袋瓜子说着悄悄话的洛尘和沐语凝。
“怎么样，多少，可真有五...五千两？”
沐文林的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些颤抖，有怀疑、有期待，更多的还是一种对自己选择的迷茫。
齐福转过头看向这个自己服侍了一辈子的老人，露出个笑容，用力点了下头：“有，还不止，5176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