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周府女，夜寒凉
周家小姐要让丫鬟出门定然是买什么东西，既然没有，那就不是，排除下来，只能是周小姐。
我看了看孙悟空，他一脸百无聊赖地东瞅西瞧，对猪悟能的事并不上心。
我道：“不然这样，我听说周家小姐身子不好，一直在求医问药，我们可以去问问九师兄，他对药理精通，若能以药为引进入周府，自然有和周小姐接触的机会。”
猪悟能一心只想着他的姑娘，哼哧哼哧两声同意了。
到是孙悟空似乎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敲定主意，我们先回了山门。
去找九师兄的时候，恰巧遇上了江子怔，我愣了一下，记起来今天本要去找他，结果忘了。
既然他在，那正好，和九师兄讲完可以和江子怔聊聊。
然而我还没开口，江子怔已经和九师兄告辞要离开。
我慌急慌忙拉住他衣袖道：“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江子怔转过身，语气平平道：“说吧，我听着。”
我道：“你先等一下，我和九师兄说完就和你说。”
我刚松开手，江子怔便道：“若是这样，我便不打扰，有空再说。”
话音未落，他转脸就走。
“哎！”我拦他不住，又急着和九师兄说事。
九师兄每日训练都有明确时间，我不能打扰他太久。
犹豫间，江子怔已经跨出了房门。
我跺跺脚，扭头对九师兄道：“九师兄，你这儿有延寿丹吗？”
“你生病了？”刚走出门的江子怔又退了回来，一双眼睛紧盯着我问。
我摆摆手：“不是。”
江子怔哦了一声，转头就离开了。
九师兄示意我坐下，问：“要延寿丹做什么？”
我不能说是为了帮猪悟能追妹子，便大义凌然道：“是这样，山下镇子有位周家姑娘，久病不愈，我观其苦楚，想帮帮她。”
九师兄并没有怀疑我的话，他知道我经常下山，会认识一些人类也不奇怪。
九师兄略一沉吟道：“我恐怕帮不了你，周家小姐的病我知道，延寿丹治不好她的。”
“啊？”我瞪大了眼睛。
延寿丹属于丹药中上品，人吃了能延年益寿，修炼者吃了能提升修为，就算是对我们妖怪也有好处。
我问：“为什么呀？不试试怎么知道？”
九师兄摇头道：“周姑娘那病很难治，是他家祖辈造的孽，你最好不要插手。”
我不相信，以为九师兄不想帮我。
九师兄叹口气，问我：“祖师爷心善吗？”
我奇怪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不说我来这儿第一次遇到的婆婆一家，就是山上的樵夫都有祖师爷给的跌打灵药，祖师爷自然是好的。
九师兄道：“那祖师爷为什么不救周小姐？”
我想了想，对呀，为什么呀？
小门户的普通人家祖师爷都不吝啬施药医治，周家是大户人家，若想要求助祖师爷，早该来了。
除非是已经来过了，但没有得药而归。
我蹲到地上，趴在椅子边仰头看九师兄，“师兄啊，周家小姐到底得的什么病？为什么祖师爷不愿意插手？”
九师兄喝了口茶，摇摇头，不愿相告。
他越不说，我越好奇，忍不住摇摇他的衣袖，撒娇：“师兄啊，告诉我嘛！我就听听，我真的想帮帮周小姐，她可漂亮可善良了。”
最后一句是我瞎说的，那从来养在深闺的周小姐，我是不可能见过的，而她善良，也是听得坊间传言，周家在各处庙宇中都有捐香火，行善积德，应该是个好人。
九师兄难得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摸摸我的头道：“这是你别管了，听话，冬日寒凉，多穿些衣服，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不满：“师兄……”
九师兄打断我的话：“怎么？师兄说的也不听了？新年不想好好玩儿了？”
我立马闭上了嘴。
道观里，我最喜欢九师兄，自然是知晓九师兄的脾气，我也最敬畏他，若他坚持的话，自然是有他道理的，不然他都会松口。
只是如此我更加好奇，周家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九师兄说周小姐祖辈造的孽又是什么意思？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往自己院子走。
冬夜干燥，风刮在脸上都有粗粝的感觉，而且冷气直往人衣领里钻。
我缩了缩脖子，正搓着胳膊，嘀咕这冬天还不过去，一件披风当头罩下。
我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熟悉味道让我放下了心。
披风是江南织的薄云锦缎面，轻巧没什么重量，里头填着满满当当的鸭绒，暖和极了，而且还有江子怔身上的味道。
我扭过头，冲江子怔露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感情刚才走的急，是帮我拿披风去了。
江子怔哼了一声，侧过脸不说话。
我晓得这个时候，还是得放下身段哄着。
江子怔虽不是那种爱押醋的人，但毕竟也是高门出身的公子哥，听说家里可宠着了，被他门里的长老看上，向他家要了几次人都没成功。
后来还是江子怔自己想试炼一番，才远离家，入了道门。
小脾气嘛，我是知道的，羽化城有家地主的小儿子，上头只有两位姐姐，父母亲老来才得那么一个儿子，宠溺的很。
那小子在家简直无法无天，脾气一等一的火爆，后来被城主家小姐教训了，意难平，几次三番找茬。
小小姐便换个法子，哄得那小公子和傻子似的。
所以说，不好揍的自然有其他办法降住，嘴皮子动动，不得比打红眼来的轻松。
可是想好要哄人，一张嘴，我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沉默了半晌，反倒是江子怔先开了口：“还冷吗？”
我看着他摇摇头。
江子怔帮我把披风拢了拢道：“回去吧，外面风大。”
我拉住他，张了张嘴，心一横，直截了当道：“你生气了？”
江子怔把披风的兜帽给我戴上，突地一把揽我入怀。
“你还知道我生气了？怎么也不见你来哄哄我？”
我抬起头，本想看着江子怔的眼睛，但兜帽太大，我整张脸都被盖住，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