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宋舸谈扮演
“又是波澜壮阔的一周啊……”饭后两人选择了出门散步，也算是多聊一会儿最近的事情，在家里总还是觉得不合适。
克莱恩看着路灯，不禁发出了感慨道：“原本我早就应该开始格斗训练了，结果这一周忙完，我还没有去我的格斗老师那里报到。”
“那以后晚上睡前我们都可以找个地方练练。”宋舸闻言，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了一些闷响。
“你要是需要一个陪练的话，我这里一直有空。”
“我还是比较珍惜自己的性命哈，不好意思。”克莱恩翻了一个白眼，“既然你已经消化完成了魔药，那么打算什么时候晋升序列8？”
“你提醒我了，走吧，一起再去一趟佐特兰街，我用专线去敲一封电报。”宋舸一拍脑袋，自嘲地嘀咕道，“明明之前已经回队里汇报过了，怎么忘了这件事，看来还是饿坏了。”
“这是，巧合？”克莱恩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询问道，宋舸一愣，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如果说巧合，上一次塞西玛阁下来的时候，没有直接从蒸汽教会讨要到血液，这才是最不合理的。”
“至于这一次么……”宋舸皱着眉头，“我有一种直觉，那位幕后黑手并不能够真正地影响到我的状态。”
“所以，大概就是真的忘记了。”
“好了，别说废话了。”宋舸拍了拍欲言又止的克莱恩的肩膀，“事不宜迟，尽快出发。”
两人在夜色之中穿行着回到了佐特兰街，罗珊等文职人员基本上已经下班，只剩下值守的人员，还有伦纳德这类的不眠者晚上没什么别的去处的时候，就会在队里打发时间。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出来抽根烟透气的伦纳德迎面遇上了神色匆匆的宋舸二人，下意识还以为又是哪里出事了。
毕竟宋舸来了之后，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没有停过，虽然现在丹尼尔·奎克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大家也松了口气，但隐藏在背后的真正大货幽邃教派大家现在可还没抓到尾巴呢。
今天晚上算是忙里偷闲一下，大部分值夜者现在都会选择在队里过夜，为的就是能够及时响应。
“没什么，我消化完魔药了，给圣堂敲个电报，该晋升序列8了。”
宋舸语气平淡，像是说着刚吃完饭遛弯经过顺带进来看看一样，伦纳德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目送着宋舸离去，看向克莱恩，两个人眨巴着眼睛对视着。
“刚刚宋是不是说，他消化完了魔药？他，彻底掌握了魔药？”
“是的，你没听错。”克莱恩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怜悯地拍了拍伦纳德的肩膀，就又走了进去。
伦纳德呆愣着，一直到手中的卷烟烫到了手指，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烟踩灭。
他火急火燎地冲进了黑荆棘安保公司里，对着其他人喊道：“宋掌握序列9魔药了——你们怎么这么个表情？”
还在公司内的弗莱和洛耀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生无可恋，还在公司内的邓恩都被惊动了，手里拿着刚刚点燃的烟斗，脸上的表情有着些许的僵硬。
克莱恩正襟危坐，绷住自己的嘴角，所以说这种事情还是看别人的反应最好笑。
忍住，千万要忍住，绝对不能够笑。
正所谓淋过雨的人，会把伞拆了让其他人也淋雨，克莱恩就是这样的心态，就好像是直播看萌新在玩魂三的时候还在洛斯里克高墙上逛，他一定会发弹幕说“跳下去吧，有隐藏道路”。
唉，这个反应，不行，绷住！
克莱恩在使劲地掐着大腿根，邓恩等人脸上的表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不过他们脑海里面想的其实是，等明天上班了，要让没在这里的西迦和科恩黎也知道这个消息。
老尼尔也得知道！
最可气的是什么呢？这么快消化完的魔药，他们还不能够打听宋舸是怎么消化的，因为他们的保密等级都不够！
“等等……”伦纳德突然反应过来了一件事，“为什么是‘消化’？”
邓恩的神色也突然凝重了几分，另外两人的坐直了身体。
在他们的认知中，应该是“掌握”了魔药才对，为什么会是“消化”？
宋舸的这个用词，有什么深意在里面吗？
伦纳德看向克莱恩，没记错的话，刚刚克莱恩对于“消化”这个词没有任何的质疑，房间里的另外三人，也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克莱恩。
不好！克莱恩立刻汗流浃背了。
作为一切的罪魁祸首，宋舸在自己的专线房间内已经敲好了电报。
“我已经消化完了序列9的魔药，请将下一序列的魔药材料在周二前运送到廷根。”
等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等到了回文，一个很简短的回文，自己都不需要转译，就能看懂。
“好的。”
既然这样，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说起来自己来都来了，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顺带也问了呢？
宋舸梳理着自己最近得到的情报，贝黑莱特似乎是完全苏醒之后就抛弃了自己，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他并不知晓，但这个问题问女神可能也还是会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所以暂时搁置。
癫火教派在廷根可以说是画上了休止符，有关癫火的问题现在也已经失去了价值，而幽邃教派在廷根的谋划还缺少足够的信息，宋舸整理不出问题。
近在眼前的问题都没什么价值，那么其他的呢？
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自己的降临代表了什么？在这一次之前，自己是否降临过这个世界？如果有，又降临了几次？
亚楠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魂世界……又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那些自己曾经战斗过的敌人们，是否还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过去一周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面划过，宋舸沉思许久之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在电报机上，敲出了一行电报。
“请准备一些其他的灵性材料，序列9到序列5的魔药主材料或者成品魔药都可以，我要进行一些实验。”
这些问题，交给未来慢慢探究吧，最后一个问题，还是需要考虑周全再使用。
等到未来的某个关键节点，或许这个问题能够发挥出对应的作用。
现在么，还是能薅多少羊毛薅多少，自己去收集各种材料多累啊？现在有这么一个靠山，不用白不用。
这一次的回应来得很快了，宋舸拿起原始电文在脑中转译之后，沉默了片刻。
“序列6及以上的材料教会管控，无法提供，可以提供的有除了“囚犯”，“怪物”，“罪犯”三条途径以外的所有序列9至序列7魔药主材乃至成品魔药，请按需索要，本次只会提供序列9级别材料五份。”
唉，真小气，那么该选什么呢？
按照学到的神秘学知识来说，调配好的成品魔药如果不及时吞服的话，就会被容器所吸收，而容器也会因此成为具备该序列一定能力的封印物。
如此看来，魔药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强化素材啊！如果自己用工坊道具，将魔药用在强化武器上，说不定会有奇效。
但是死物应该是不具备晋升的逻辑的，得挑选一些好用的能力，但是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能力，这怎么选？
把需求直接放过去，让对方来选吧。
宋舸决定放弃思考，交给懂行的人来，除了对武器的强化实验以外，自己还有圣杯地牢的实验要做。
没记错的话，这个圣杯的形制是苏美鲁圣杯迷宫，而深度一的迷宫开启只需要仪式之血。
自己的血行不行呢？
先看看能不能回到猎人梦境，如果可以的话，就去尝试，包括武器的强化，也需要经过这样的步骤。
宋舸盘算之后，又敲了一份电报将刚刚的想法传达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之后，对方做出了肯定答复，并且保证所有的材料都会在明天送到廷根，魔药会附上配方来保证调配不会出错。
也就是说自己不单是白嫖了五份材料，更是白嫖了五份配方？
如果对我的恶意安排有你一份的话，我会看在你这个帮忙的份上让你死得痛快一点的。
宋舸心情好了许多，给黑夜女神的评分稍微上调了些许。
关闭了电报机，宋舸步伐略显轻快地回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看到了聚在一起，面色凝重的值夜者们，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而克莱恩则是迎了上来，悄声在宋舸耳边用中文快速说道：“消化这个用词暴露了。”
宋舸一愣，他们两个人平常都是用消化来表述的，他在那个时候都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用词的不妥。
根本原因在于宋舸本身的特殊性，从来没有和值夜者们交流过魔药相关的事情，他都是直接说自己有什么能力，有什么副作用。
结果现在就这样突如其来暴露了，倒是真的疏忽了。
但，仔细想来也没有什么吧？
虽然还不知道扮演法为什么没有在教会推广开来，按照宋舸的想法来说，既然罗塞尔都能够知道扮演法，教会没有道理不知道。
但是扮演法就是没有在教会内部推广开来，这其中可能蕴含着什么深意，这也是之前两人没有选择将扮演法给值夜者内部公开的原因。
毕竟克莱恩确实没有道理知道扮演法，但是宋舸的这个保密等级太方便了，随便怎么说，你也不能问啊。
现在因为一个嘴快暴露了，问题也不是很大。
明说扮演法依旧不合适，但是通过消化这个词来暗示的话，操作空间还是很大的。
况且如果廷根值夜者们能够通过扮演法加强自己，未来在面对幽邃教派的时候，也能够出上更多的力，增强己方力量，又有什么错呢？
至于女神那边，自己刚刚都已经漫天要价了，还差这点吗？
宋舸做出了决断，给了克莱恩一个眼神，尽管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但后者还是明白了宋舸的意思。
他还是有些紧张，如果就这么说了，会不会引发什么问题？但他随即想到两人早就是女神的重点关注对象了，只是一个扮演法而已，想来是无所谓的。
“咳咳。”宋舸清了清嗓子，看向屋内面色凝重的三人，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整理了一下措辞道：“我能够这么快的消化序列9魔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自己的特殊，还有就是，我参悟到了一种方法。”
“在我学习神秘学知识的时候，我发现魔药和序列的名称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其中蕴含着的力量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古时候的非凡者和现在的非凡者同序列所掌握的能力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名称在变化，这是为什么？这些名称为什么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改变，使得更加贴合当前时代？这是有什么理由吗？”
“而且为什么这些名称都是某种职业，某种身份？”
“在如此思考之后，我发现变迁的名称之中，不同的名称对应的那种意象是没有改变的，那也说明，魔药的名称对应的是该序列的力量核心。”
“而通过这个关联，我发现，名称的变迁，是为了处于这个序列的非凡者能够更好地理解这个序列的意象，并且去模仿乃至扮演。”说到扮演的时候，宋舸刻意加重了语气，“在对我的序列名称做出对应的扮演和理解之后，我能够感觉到，我在掌握魔药。”
“而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掌握这个用词并不精确了，我们并没有控制这份魔药，相反，我们正在和魔药进行融合，也因此，我选择了消化这个词，显得更加精确。”
“而在之前，我和克莱恩交流的时候，也说了这个猜想，只是因为太过大胆，没有和大家分享。”
从结果倒推原因还是简单的，宋舸很快完成了自己逻辑自洽的解释，值夜者们顿时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宋舸的这番话，打破了他们之前对于魔药的认知，让他们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当中，本就已经在自己序列待了许久的值夜者们，仿若醍醐灌顶一般。
想必，本就是不眠者的他们，今晚真的难以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