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世界之大，容我山姆不下
推开安洁莉娜家的门，李约克深吸一口气，只感觉身心舒畅，钻进轿车的时候，哼起轻松的曲调。
即便已经工作几十年，每到完成任务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开心快乐，像小孩子一样容易满足。
也许这就是他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为数不多还能保持快乐的人的原因。
瓦克传来鸣叫，是麦克斯韦外勤队的阿玛尼打来的。
好吧，是关于山姆威尔的事情。
这下不开心了。
李约克接起电话，礼貌地招呼：“阿玛尼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传来那个女黑人的奇怪口音，她道：“山姆的拘留日期到了，我们没查到更多异常。”
“怎么可能呢？”李约克颇为不爽，他把车调成自动驾驶模式，车座旋转回来，面朝后座，有餐桌升起。
他拿起餐桌上准备好的香槟，说：“他把我灌醉，然后问出公司的机密，这明显是有问题的啊？再加上不久后天讯直播上我们公司的服务器异常——”
“知道了知道了！”阿玛尼颇为不耐烦，赶苍蝇一般道，“你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又说过多少次了？他的社交账户我们已经查过了，没有异常人员和记录！”
“那有可能他有别的账号啊？”
“我们审过了，”阿玛尼那头儿传来咬西瓜的声音，她说，“行了行了，他都说了是为了卖钱还没卖出去，你怎么就不信呢？”
“因为——”
阿玛尼挂断了瓦克。
饶是以李约克良好的素养，也不由地脸颊扭曲。
他心里何尝不知，新约克自从归了垄断资本，表面上还以外勤队机制维护治安，实际上，只要不触及到这俩公司的核心利益，这些人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帮畜生！”他大骂一声，甩手丢掉手中的香槟。
密钥磁卡从阿玛尼手中甩出，滚落到地上。
她很敷衍地道歉，说：“抱歉，你自己捡一下哈。”
说完，她扭头和自己的队员吃西瓜聊天去，没有分毫抱歉的姿态。
山姆白她一眼——不过以他的眼睛大小，应该不会有任何人注意——蹲下来拿起磁卡，解开手铐和牢房的门。
他把磁卡放回阿玛尼桌上，拿起行李，走出麦克斯韦的监牢。
等走远，远到那座建筑已经只剩一个小点，山姆抬起头。
看着头顶天网层的光怪陆离，他抱住青紫一团的脸，怒吼道：“阿拉法克！我坚持住了！我坚持住了啊！！！”
他居然没有被酷刑击倒！
虽然这一方面也是为了保自己的命，但山姆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感叹过后，他收拾心情，寻到一家义体植入诊所，重新植入瓦克。
看到手上伤口的时候，山姆还在为审讯的事情感到惊叹。
他随便编了个理由，说自己逃跑的时候撞上个钩子，这里的肉被剜掉了。
阿玛尼居然就这么信了。
虽说山姆很清楚，在与麦克斯韦和维克托利亚利益无关的案件里，这些外勤队向来敷衍，但敷衍到这个地步，确实让他大开眼界。
植入瓦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坐到街道的长椅上，登上秘密账号向阿拉法克发去询问。
“喂？阿拉法克？你还好吗？”
久久没得到回应，他又上网查看关于天讯公司的事。
天讯承认上载新生的事让他欣喜地笑起来，真假掺半规避核心问题的话术让他气愤地跳起眉毛舞，有高中生举行游行抗议的事又让他欣慰地流下泪水。
可直到最后，也没找到任何关于阿拉法克的消息。
也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公之于众。
他抱着乐观的心态，认为阿拉法克只是躲起来了。
“你可千万别死啊！”他喃喃自语，习惯性地开玩笑道，“我还指望着有一天和你上床，在你面前说‘兄弟你好香’呢.....”
“哈哈...”山姆被自己逗笑，眼睛却紧盯阿拉法克的聊天框，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分一秒低落下去。
明明是盛夏，吹来一阵晚风，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的，山姆却要发抖。
“叮叮。”
欢快的提示音让他发出类似脚指头被门夹了的声音。
“你好。”
阿拉法克回复他。
可这回复的内容有些奇怪。
山姆发过去。
“阿拉法克？”
“我不是阿拉法克，我是镜。”
“镜？”
山姆发出一阵疑问，打字问ta：“你不是在阿拉法克租的国王组服务器里吗？”
“我出来了。”
山姆肩膀跳一下，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鬼鬼祟祟的样子引来路边的下班族一阵侧目。
见没有可疑人员，山姆回话，问：“你不是上载智能吗？怎么可能在网络里穿梭？”
“阿拉法克给了我ta的研究资料，我根据ta的研究改造了部分程序框架，引入了9代IP地址协议。我很幸运地成功了.....部分。传输速度很慢，而且每次地址跳转丢包的话，我有可能丢失一部分记忆，我还在思考怎么确保传输的完整性。”
镜传来的消息让山姆感到嘴角发麻。
地平线或是天讯，以及任何研究上载智能的学者都有共识，由于上载智能的生命本质是代码，若让他们拥有在网络世界自由传送的能力，无异于把水之恶魔送到大海里。
他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是一段历史最初的见证者，心便砰砰跳起来，问：“那阿拉法克呢？”
“我不知道，ta很久没出现了。”
连镜那边也没阿拉法克的消息，山姆彻底没了心情。
草草结束与镜的对话，他跑到无人便利店，买来一瓶廉价烧酒，一块预制披萨，喝起来。
付款的时候，银行账户传来透支的信息。
“阿西吧罗马。”山姆烦得胡言乱语，点开来自己的账户，发现公司上司已经打爆了他的电话。
最后的聊天记录，是一句加了十个感叹号的的“你被解雇了”。
另一边，胶囊公寓由于快半个月没付款，也被自动出租给了别人。
毕竟，胶囊公寓那种地方，根本没什么行李啊，个人空间可言，房东想赶人就赶了。
这可怎么办，饭都快吃不起了。
山姆吃着披萨，欲哭无泪。
妈的，这年头预制菜发展的太好了，还挺好吃的。
时间已近深夜，远离市中心的街道清冷，只有环卫机器人白天没扫干净的落叶与他为伴。
那怎么办呢，这年头就只能做自媒体了呀。
做自媒体，最重要的就是蹭热点，山姆点开互联网，想搜索一下最近的热点新闻。
“麦克斯韦附高游行”的事情立刻抓住了他的眼球，他开始盘算着该怎么蹭上这波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