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鼠
城西废弃仓库。
周野叼着烟，油门焊死，吉普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疯狂地冲向废弃仓库的围墙。
他的眼睛时不时地投向后视镜，似乎是想要看一看姜铭究竟会露出何等恐怖的表情。
然而他注定失望了。
姜铭始终是面无表情，哪怕周野再如何捉弄，他也依旧是云淡风轻。
“嘁。”周野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旋即踩住刹车。
姜铭淡然地看着他，问道：“小孩子的把戏，耍够了吗？”
周野双眼闪烁凶光，面色阴沉，质问：“呵，小孩子把戏？妈的……你还是第一个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的人！”
他的语气中尽显愤怒，像是被姜铭撕破了伤口一般，嘶吼着、咆哮着。
姜铭说道：“哦，很荣幸。”
对于周野这种耍横装狠的人，他见过太多太多。
将凶狠当做一种保护色伪装自己，其实是在掩盖内心深处的自卑与无助。
对于这类人，姜铭往往不愿意将太多的时间去耽误在他们的身上。
所以……
“谢谢你找的风水宝地。”
闻言，周野冷哼：“风水宝地？当然，这里可没有监控，即便是杀了你，短时间也不会有人知道。”
“而这些时间，已经足够我的老板为我销毁罪证。”
“小子，要是知道怕了，赶紧跑下车给我跪地求饶，兴许，我还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仄皱紧眉头，猛地嗅了两下，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只因他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还不等他说些什么。
忽然！
他感觉浑身被一种极其粘稠的液体缠住。
周野双眸骤然紧缩，低头看去，却见浑身血淋淋，像是杀了无数个人，在血泊中洗了个热水澡似的。
周野看似五大三粗，实则脑子并不笨，一瞬间的功夫，他便明白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急忙扭头看向姜铭，只见其面色依旧，仿佛并未见到这副诡异情况一般。
他瞪大眼睛，怒声质问：“小子，这踏马的是你搞的鬼！？”
姜铭并未否认，只是轻推了下眼镜，幽幽道：“放轻松，迎接新生。”
“希望你……下辈子嘴巴干净些。”
哗啦啦——！
血流激荡，犹如蟒蛇般缠住周野的脖颈，强烈的窒息感令周野的眼球凸出，尤为吓人。
他伸出双手，想要顾抓姜铭，但却又被血流束缚住。
看着近在咫尺，却难以触碰的姜铭，周野的心中久违地生出了一丝绝望。
“怪……”
他张大嘴巴，呜哇呜哇地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的皮肤已经被缠的发紫，口腔喷流出鲜血，话音含糊其辞，难以分辨。
眼球彻底地凸了出来，仿佛下一刻就会像弹珠般弹射出去。
姜铭淡漠地看着他，直至他彻底没了动静，整个人瘫软在车座上。
“这就是……”姜铭缓缓抬头，看着车内的镜子，呢喃自语：“杀人的感觉吗？”
他也不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恐惧、厌恶、恶心，但却……隐约有一丝兴奋？
姜铭只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对于杀人这种事情竟然会觉得兴奋。
或许是错觉吧……
下一刻，他便屏气凝神，胸口闪烁两抹光晕，双眸更是涌现出血与金两种色彩。
【无妄圣瞳——完成十件善事/1件，限时一年〔未完成〕】
看着变化的面板，姜铭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杀了他，就算是做善事吗？”
“那如果我再多杀几个这种货色，或许不禁可以完成交易，还可以引起注意……”
姜铭陷入了思索，但紧接着，他的思绪便被打乱。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姜铭看向驾驶座旁边，那是周野的手机。
他沉吟片刻，伸出手将电话接听。
“喂，周野，你小子有没有将那个老太婆搞定呢？”
“你要是还搞不定的话，就趁天黑抓走那里面的几个孩子，我就不信她不妥协！”
“我可告诉你，那块地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来，我有大用！！！”
“喂？喂？怎么不说话啊？！”
姜铭双眸微眯，眼角闪过一丝冷意，他没有回应任何话，而是直接挂断电话。
随即，他又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备注为“Z”的电话。
“空海，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查一个人。”
电话很快便传来声音：“谁呀？”
“不清楚。”
“啥玩意儿？不清楚你叫我查什么？”
“……”姜铭沉默片刻，道：“但是我有他的电话号码。”
“那没事了。你把电话发过来，我帮你查一查。”
“嗯……你来我家，帮我买一份烤鸭。老规矩哈，就要我家附近的云记的那家！”
“啊不对不对！我换新家了，我把地址发给你，然后云记烤鸭帮我买一份，我馋它很久了。”
“嗯，知道了。”姜铭应了一声，旋即挂断电话。
他走下车，将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看了看死状凄惨的周野，眉头轻皱。
随即将周野从车上拽了下来。
噗通——！
周野的尸体就这么倒在了地上，姜铭坐在了驾驶座上，离开了这个地方。
……
天上层云笼罩，将阳光遮住。
一缕清风吹拂而过，地上的尘土微微摇晃。
吱——！
吱——！
一团团漆黑的幽影自废弃仓库里冲出来，赫然是一群老鼠！
这些老鼠的眼睛皆是笼罩一团灰雾气光，它们像是嗅到了珍馐佳肴般，疯狂地将周野的尸体围住。
嘎吱——！
嘎吱——！
牙齿啃食着美味的血肉，舌头舔舐着腥臭的鲜血，利爪撕扯着新鲜的皮囊。
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周野便被鼠群啃食的面目全非，隐约可见莹白的骨头透出残留的血肉。
大部分的老鼠在啃食一片血肉后便离开了这里，仅剩下几只老鼠，他们依旧在孜孜不倦地撕扯着。
很快便将周野的尸体破开了一个洞，它们像是找到了家，直接钻了进去。
吱——！
吱——！
吱——！
随着几声老鼠的尖叫逐渐消失，面目全非的周野浑身笼罩着灰雾，下一刻……
骤然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