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说服
咚咚、咚咚……冯小钢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麦当劳啊……他这两天查了查资料，就知道这是一家多大的国际餐饮巨头，而自己现在竟然能在对方面前坐而论道！
这种挑战感，可比天天在北视舔人强太多了！
他渐渐找到了存在意义。
“这不重要。”冯小钢强压紧张，笑着说：“我们的见面不应该放在讨论这些旁枝末节上，关键的是……卡勒姆先生，我觉得麦当劳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广告位。”
埃尔文没开口，只是挑眉看向冯小钢。
意思不言自明：就凭你？
冯小钢丝毫不气馁，微笑更甚：“美国的C&J KNITWEAR公司已经决定投资二十万美元。”
埃尔文.卡勒姆有些惊讶地张开嘴，这公司，他还真听过！
针织品质量相当不错，甚至他现在穿的薄毛衣就是出自C&J KNITWEAR。
“我们现在准备拍一部剧，投资几百万美元，并且准备前往美国实地拍摄，选址纽约。”
卡勒姆脸上的轻视消失了。
作为京城片区经理，他必须熟悉大多数事务，尤其是重要的广告业务！
能从美国被调到中国，他的业务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很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信号！
中国要开启外地实景拍摄的先河了！
这部片子无论扑还是红，带来的效应都是轰动性的！任何在这部片子中出现的品牌，都将被热烈讨论！
这对于铺开麦当劳门店的好处太大了！
“继续。”他终于开口说道。
冯小钢心中大喜，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微笑：“可是您也知道，麦当劳在中国市场的份额是绝对落后于您的对手肯德基的。”
话音刚落，卡勒姆就淡淡道：“朋友，显然你没有仔细调查过。”
“肯德基在全球任何地方，销量都远不如麦当劳。”
“中国的暂时落后，只是因为我们开店晚，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把肯德基远远甩在身后。”
冯小钢立刻回答：“那为什么我们不让这个速度更快一些呢？”
天知道，为了这些对话，他脑海中模拟了多少次！
“我知道，贵公司是看上了中国庞大的市场。”
“十三亿人啊……中国一直都在发展，可正因为起点低，发展空间才大！”
“不说别的，到2000年为止，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吃得起麦当劳，就已经相当于贵公司在某些国家销售的总和！”
“而且随着中国继续发展，这个数字会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说完，他戛然而止，看向卡勒姆。
卡勒姆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平静道：“所以，广告就是你加速的提议？可我们并不需要广告。”
“在中国，快餐是个新玩意儿，我们有足够的人群来尝鲜。”
来了！
许导预判的情况出现了！
冯小钢深吸一口气，带着完美的微笑：“您不需要，但是肯德基需要。”
“他们在广州的门店非常火爆，并且87年就在京城前门开设了第一家门店，广告从来没有落下过。”
“这部片子是中国第一次展现外国风貌，我想，肯德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起码在电视上，让肯德基看起来比麦当劳强的多。”
选择吧，BOY。
你不想要广子，但你对手要拍，你跟不跟？
卡勒姆眯起了眼睛。
冯小钢趁热打铁：“另外我不得不提醒您，央视在目前是全国独一档，这您应该知道。”
“一部央视剧，能引起多大的收视率《渴望》您就应该看到。”
“98%！您想，这些人能买得起电视，愿不愿意花点钱尝尝鲜？又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份尝鲜成为忠实客户？”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开口：“顺带告诉您一个消息，中国已经在推行全国上星。”
卡勒姆深吸一口气，脸色终于变了。
上星……一旦上星，央视的优势将迅速耗尽！
对方这是在下通牒，只有这一次机会！
哒、哒……房间里只剩下卡勒姆手指点击在桌面上的声音，就像两人的心跳。
“说说你们的剧本。”
“OK！”
整个下午，足足两个小时，麦当劳的员工都惊讶地看着经理室，以挑剔注明的卡勒姆居然待在经理办公室一直没有出来？
“怎么回事？”一位中国员工好奇问道：“那个人是谁？卡勒姆先生还是第一次和人聊这么久。”
“谁知道呢，真是见鬼。”
下午四点，卡勒姆终于点了点头。
“十万美元。”
“我需要国外的镜头只出现麦当劳，不能有任何其他快餐品牌！哪怕它只有一个门店！”
“另外，当剧中男女主前期困顿的时候，每一次会面，都必须在麦当劳。必须点我们指定的套餐！点餐时间每次不得少于十五秒！并且要让我们的店员做出推广！有新品发布剧中必须跟上！”
“还有，你们需要拍摄麦当劳总部，并且予以说明。”
“我还需要一段剧情，在男女主角饿的吃不起饭的时候，是麦当劳员工给了他们一份晚餐。时间点必须定在圣诞节！”
“最后，我要加入一段剧情，是关于麦当劳生产线的，从食材到油到佐料，我需要将一切都透明地呈现在中国观众眼中，怎么做你去想。”
你怎么不去抢？！
虽然许思成早就对冯小钢说过，别以为美国佬蠢，资本主义的人，谈起生意来比猴都精。
可听到卡勒姆的条件，冯小钢都震惊了！
别人C&J KNITWEAR二十万美元要求都没你多，你十万美元就要我做这么多事！
干脆王启明去美国不开纺织品厂了，改加盟麦当劳好了！
“这不可能，卡勒姆先生。”冯小钢佯作愤怒站起：“您这个报价太没有诚意了！我想我还是去找肯德基更好！”
“朋友，十万美元已经很多了！京城的平均工资也只有三百来块人民币，等于八十美元左右！”卡勒姆也寸步不让。
“可你提出的是独占需求！这么大的公司，独占广告就十万美元？还要给你想独立剧情？！这是全资进组才好意思提的要求吧！”
卡勒姆脸色丝毫不变：“……OK，你可以说说你的心理报价。”
“一百万美元！”
“我他妈……”卡勒姆瞬间飙出了中国话，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丫在逗我？！”
又过了一个小时，冯小钢才满脸笑容地从京信大厦走了出来。
面前仍然是他待了七八年的京城街道，仍然是熟悉的沙尘，熟悉的京腔。
可是他心中的热情从未如此蓬勃过！
“啊——！！！”他猛然一声大喊，吓得旁边的自行车差点倒在地上。
骑车的小青年扶起车，见鬼一样看着冯小钢：“丫有病吧？！”
冯小钢根本没听到，他现在脸色红的可怕！
好像下一秒脑袋就要爆掉一样！
这才是自己该干的事情！
在京城这么久一事无成，转头许导马上就能和外国企业谈百万美元的生意！
自己……终于算是时来运转了吗？
“不，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一千二百万，距离目标还差得远！许导还在长安等着消息呢！”
所以，第二天，冯小钢再次出现在了一栋写字楼中。
他脸上笑容自信了许多，双手递上连夜打印的名片。
“希尔顿的戴维斯经理，您好，我这里有一个消息，您一定会非常，非常感兴趣！”
“顺带一提，C&J KNITWEAR，麦当劳已经决定投资了。”
“您也不想让刚开业的凯宾超过贵公司吧？”
“放心，我们是去美国实地拍摄，如果您广告费到位，甚至可以给您航拍希尔顿总部全景！”
他的声音如同魔鬼：“这个画面，将出现在十几亿中国观众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