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头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可冯小钢却急坏了。
千万投资！国外拍摄！
这是能把自己名字刻在电视历史上的机会！
“许导！”他不顾自己比许思成大了一轮，硬是弯腰帮对方捏起腿来：“我的好弟弟！您就透个口风吧！”
“一千万啊！这可是一千万！”
“您家里有？如果没有，这一千万投资怎么来啊！”
“还有，全剧组上百号人出国，这种庞大的工作量我们根本搞不定！”
“郑导不点头，不用北视的名义去帮我们跑，我们一辈子都申请不下来！”
许思成平静道：“你先别激动，让我理一理。”
后续的工作多如乱麻！
他闭上眼睛，沉思起来。
“这部剧，郑导本来是看着冯小钢、赵宝钢弄《编辑部的故事》大火，这才想秀秀肌肉，看上了《北京人在纽约》这本书。”
“换句话说，现在《编辑部的故事》都还在拍摄，郑小龙根本没看到效果——这就导致，或许如叶莹所说，对方确实是看好这本书，否则也不会提出五百万拍摄。”
“但也不会那么看重！”
等小半年后《编辑部的故事》上映，郑小龙还想秀肌肉的时候，生米都做成熟饭了！
换句话说，郑小龙现在没这个心思强抢他的剧本。
他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沉吟片刻，他睁开眼睛：“冯导。”
“抬爱了您嘞。”冯小钢现在比他更兴奋！
但他也更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分清大小王。
他掏出一根烟，亲自帮着点燃，笑道：“您吩咐着。”
许思成皱眉：“你那口牙，等有钱了去整整，否则以后腕儿大起来了怎么办？”
冯小钢心说，等我腕儿大的时候谁他妈还敢提爷的牙？
但脸上笑容更加诚挚：“您说的是。”
许思成道：“我接下来会在长安写剧本谈合作，这里面许多事情……”
“您放心！”冯小钢兴奋地拍着胸口：“我冯小钢拼尽全力，也得给您捋顺了！”
这是让他上手导演的部分职能！
能不乐意吗？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您一导演挂了郑导，编剧是不是也要一编挂王老师？”
许思成挑眉看向他，许久才平静道：“我什么时候说一导要挂郑小龙了？”
“不是！”冯小钢见鬼一样看着他：“你不是说要台里领导挂名吗？还要请领导亲临指导！”
许思成平静点头：“没错。”
“但台里的领导不止他一个。”
轰——！！
冯小钢呼吸瞬间粗重，整张脸都红得不像样！
这……这！
许思成淡淡道：“他只是副主任。”
每一句话，都像一句惊雷，让冯小钢脸色红得快爆炸！
许导要投奔别的山头！
就是不要郑小龙和王硕的组合伸手！
许思成微笑着翘起二郎腿：“上千万的投资，他扛得住吗？”
“我这是帮郑导和王老师解压。”
来了，他来了！
就是这个味儿！
冯小钢兴奋地搓了搓脸，这狗日的司马思成，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兴奋地在房间里飞快踱步。
“我他妈就知道！”他猛然回身，看着许思成道：“我就知道许导你下嘴绝壁黑！！”
口口声声老师郑导！
你特么这刀直接朝着他们心窝子捅啊！
我冯小钢还以为你会捅腰子的！
你直接奔着要命去啊！
还得是你……还得是你啊！
想到这里，冯小钢给自己倒了杯酒，恭敬地站直，递了过去。
“从今以后，许导有看得上我冯小钢的地方，但凭吩咐！”
和上次接过对方的橄榄枝不同。
这次，冯小钢是认真的！
“嗯。”许思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他一口喝完，冯小钢脸上笑容更甚，拿过空杯，也不遮掩了，直接问道：“您是想投靠鲁小威主任？”
鲁小威，《渴望》的总导演！全国唯一电视制作中心，北视中心的主任！真正的一把手！
投靠吗？
许思成想了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冯小钢忐忑问道：“他……能压得住郑导？”
许思成失笑
冯小钢秒懂：“也是大院的？”
许思成道：“昆明军区文化部部长鲁伟，是他父亲。”
冯小钢的眼睛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小眼聚光，他意识到，这件事还真能行！
这部剧无论扑还是红，都会掀起巨大的讨论度！这份“积累”，哪怕郑小龙都不敢拦着让他们不回去！
越想，他思考越广泛，再次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那资金呢？”
一千多万的资金怎么办？
许思成飞快回忆起来。
“我记得这部戏，有人提议就在国内拍，但被郑小龙否了，贷款一百多万美元去了美国实拍，成本一千两百万人民币，最终卖了一千三百万人民币。”
可能有人会疑惑，《北京人在纽约》这种大爆剧啊？就一千三百万？
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年代，上星的电视台屈指可数，自己制作的节目收视率在本省称霸，大家没这么多心思买其他电视剧，外加《北京人在纽约》成本太高，导致要价也高。
但在许思成眼里，这根本不是事儿！
他的玩法，现在的电视公司还压根不清楚呢！
“我去打个电话，老冯，等我这边剧本一出来，你立刻拿上它回京城！”
“明白！”
冯小钢也不怕了。
老子低眉顺眼都给发配到长安了，这部剧如果真能拍出来，撕破脸就撕破脸！
等冯小钢走后，许思成回到房间，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爸！”
“二筒！碰！说！”
许思成：……
好TM的言简意赅。
“爸，是这样，我希望您能给我几位做服饰，毛纺方面的老板电话，我有用……”
听到他娓娓道来，电话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蓉城，一间装修高雅的麻将馆内。
许文桦愕然拿着大哥大，听着对面自家儿子不徐不疾地述说，不只是他，周围的几位中年人也惊呆了。
现在的大哥大隔音并不好，在许思成说了几秒后，就被另一位男子拍了拍手，示意他放下来大家听。
足足几分钟，许思成终于说完。许文桦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考虑一下。”
挂上电话，一位中年人笑道：“许总，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许文桦手里摩挲着一张牌，还处于震惊之中。
这……真是我的种？
基因变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