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湖路远，人心难测
“我这门功夫唤作‘乾坤大挪移’，其主旨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脸上现出青色红色，便是体内血液沉降、真气变换之象。”
周伯通一脸愉悦的道：
“总的来说，是极巧妙的运劲用力法门，能够做到能人所不能。”
话落，洞外猛地出现一阵阵雕鸣，略显嘶哑的鸣叫之中，似带几分怒意。
三人对视一眼，迈步走出山洞，寻声赶往，便见一头身量与寻常男子相仿的丑雕。
全身羽毛较为稀疏，浑身上下倒是很干净整洁，像是经常被人打理。
却见它双腿奇粗，羽翼甚短，怎么也不像是飞的起来的样子，倒不失为一头古拙雄奇的猛禽。
丑雕看到周伯通三人，雕鸣一下子变的激烈许多，它足步迅捷异常，行走疾如奔马，转眼临近，大翅尽展，如狂风扫落叶，又像是数位功力深厚的高手一起出掌。
只听掌风呼啸，浩浩荡荡，朝周伯通三人扇来。
几人脸上虽出现不解之色，但丝毫不耽误施展轻功，躲避扇来的翅膀。
“这猛禽为何会来袭击我们？”林小小腾挪飞掠之间，发出疑问。
林朝英一边很是轻松的来回躲避丑雕夹杂神力的翅膀，一边开口：
“该不会这里的山谷是它的地盘，从而瞧见了我们，想驱逐出去？”
周伯通神色古怪，通过极为强大的精神力，细微感知到丑雕的情绪：
“我倒是觉得，我们像是偷吃了它心爱的食物的贼人，以至于让它发怒。”
“什么？”林小小灵巧的跃上一棵大树上，疑惑万分：
“我们能偷吃它什么东西！”
周伯通并未搭话，进身挡住丑雕追击林小小的去路，在双翅夹击之下，运转‘乾坤大挪移’，以自身巨力牵引丑雕神力，直接送它至七八丈开外。
再蹬地跃起，一脚踩在丑雕身上，猛地发力，压的它双足陷入泥地，嘶鸣不已。
“雕兄，莫气莫气，不知者不怪，大不了你觅蛇的时候，我去帮你，可好？”
站在树上的林小小见状，一副某人的脑子莫不是坏掉了的小表情：
“周伯通，你该不会以为它听得懂你的话吧？”
林朝英逐步靠近，道：
“这般身量的巨雕，世所罕见，必然有特异之处，说不准真有可能听懂人话。”
丑雕“咕咕咕”叫个不停的时候，脖颈一扭，弯弯的尖喙伴随破空之声，就朝周伯通的胸口啄去。
周伯通眼疾手快，双掌一合，硬生生闭合住丑雕铁嘴。
“雕兄，你怎就不领情呢，我们真是好人！”
丑雕扑腾双翅，似是在极力挣扎，可就是摆脱不了嘴上的双手。
僵持了盏茶时间，貌似精疲力尽，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这时，周伯通笑问：
“朝英，你说这只雕，会不会飞？”
“看起身形样貌，怎么都不像会飞的样子。”林朝英围着丑雕转了一圈。
“我也觉得不会。”林小小也好奇的围着丑雕乱转。
“它这身形应是还能长，要是再大一些，只怕是真不能飞了，现今的话，短暂飞一阵子，应该不成问题。”
周伯通说到这，眼眸浮现一抹奇芒：
“那你们说，这只雕有没有主人？”
林朝英惊疑不定，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迟疑道：
“这巨雕扑啄趋退间，隐隐然有武学家数，该不会是有主的吧？”
正在此时，周伯通和林朝英似有察觉，不约而同的望向一个方位，便见一名黑衣老者，负手屹立在远处的树梢之上。
周伯通从丑雕身上跳下来，便见它第一时间奔向黑衣老者，还“咕咕咕”叫个不停，似是委屈巴巴的告状。
“小姐，这巨雕真有主人诶！”林小小悄声道：
“原来那些说书人编的故事，也有几分真，的确有高人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
“小小啊，你先别想这些，我们方才欺负了这位前辈的爱宠，你说他会不会狠狠的教训我们？”周伯通瞥了林小小一眼。
“啊？可方才一直你是在欺负这头巨雕，我和小姐可什么都没有做。”
林小小末地补充了一句：
“放心好了，我听说书人里的高人，都是德高望重，看破尘世名利的老前辈，想必不会为难你。”
周伯通一听，面无表情的道：
“朝英，我收回之前对你说的那句，你家丫鬟是一个小开心果的话。”
“呵呵，你啊，明知小小单纯，还喜欢逗她，这就叫自作自受。”
林朝英丝毫没有同情心，她再迈步走出，抱拳行礼：
“见过前辈，此前也不知为何，这头巨雕对我们出手，只好先行将它制服，还请前辈勿怪。”
黑衣老者轻飘飘的落在三人不远处的地方：
“这座山谷有不在少数的菩斯曲蛇，平常过个七八日，它就喜欢来此觅蛇。”
顿时，林小小看向周伯通：
“还真被你说中了，它真把我们当做偷东西的贼人了！”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周伯通一本正经的道：
“光明正大的捕蛇，怎么能叫偷呢！”
他看向黑衣老者：
“前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那么大的山谷，谁知是您这宠物的猎食地。”
“一看您就是讲理的高人、奇人，料想定是能够理解。”
“我几时说过我是讲理的高人、奇人？”黑衣老者幽幽地开口：
“依稀记得，好多年前，我似是被许多人称作剑魔，你觉得被冠以魔之名的人，会讲理吗？”
周伯通一脸认真又诚恳的接话：
“会。”
黑衣老者一愣，一旁的林小小听到这个字，直接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被林朝英用眼神示意，这才强忍住笑声。
“好一个奸猾不要脸的小贼。”黑衣老者望向林朝英：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要防着点，不然哪天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诶，您老人家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幼，须知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周伯通很是不满：
“我实岁三十，虚岁三十一，晃三十二，毛三十三的人，四舍五入这么一算，身子骨有半截都入土了，现今好不容碰到一桩好姻缘，你怎么还给我拆台。”
一旁的林朝英听到这么一席话，不由地对周伯通瞪了一眼，可惜毫无威慑力，就听他还在说：
“前辈，你可不能......”
然而话还没说完，黑衣老者身形一晃，倏地出现在周伯通面前，再在电光火石之间，以剑指直刺而来。
别看周伯通一直在絮絮叨叨，实则注意力全放在黑衣老者的身上，他这么一动，亦是跟着动，抬手便是一式亢龙有悔。
却见黑衣老者的剑指好似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明明在他人眼里，堪称是无甚变化，但无坚不摧、无固不破的掌力，他竟能寻到露隙之处。
但周伯通对劲力的轻重刚柔的控制，在‘乾坤大挪移’破入第五层，已然又来到一个巅峰，是以能够全凭心意所至全身劲力。
随黑衣老者的一动，他转眼便掩去掌中露隙之中。
“咦！”
黑衣老者惊异，忍不住发声，但忽地一笑，剑指勃发一股刚猛霸道的雄浑内力，当即破开周伯通的掌力，因察知对方并无杀意，也就任由他的剑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林朝英正要出手相助之际，黑衣老者身形一晃，又突然退了回去。
他仰头望天，不轻不重的道：
“骨龄明明不到二十，却说三十而立，可真是江湖路远，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