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碑玄法
夕阳的余晖洒落沙滩，李观尘带着萧晨来海边抓鱼。
萧晨挥挥手，木矛上携带一道神光飞射出去。
海面先是出现一道裂痕，继而是鲜血向上鼓涌，然后一条半米多长的死鱼浮出水面。
李观尘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木矛，无语地将其丢到地上。
“早知你来，我就不来了。”
萧晨有些好笑，忍俊不禁道：“李兄何出此言？你若勤心修行几年自然也能做到。”
“时不我待啊。”李观尘呢喃道。
长生界的修炼法讲究不假外物，虽然也吸收天地精气，但最终目的却是用来冲击人体自身宝藏。
萧晨修炼十年时间，也不过是蜕凡一二重天罢了。
李观尘如果也按部就班地修炼，根本不可能在龙岛上生存。
除非萧晨助他修行。
萧晨涉水进入海中，用元气卷起大鱼，转身回头时，五感疯狂示警。
“吼！”
一声恐怖至极的咆哮骤然炸响在二人耳畔。
李观尘一手捂耳，一手指向后方示意逃跑，然后就果断跑进椰子林深处。
萧晨背起大鱼快速跟上。
两人站在林中回望，一只五十米长的巨大恶龙正从海洋深处缓缓上岸。
李观尘这一回才看清恶龙模样：遍体银色，恍如巨鳄，背生百余根骨刺，八条爪臂挥舞，头上还有一根七八米长的独角。
“八臂恶龙！”萧晨感到震惊，古史传说中比肩神灵的凶兽居然真实存在。
李观尘也感叹道：“这就是龙岛啊！算算时间，长生大陆的青年一代也快抵达了。”
“长生大陆？”萧晨很奇怪，“李兄你不是来自九州嘛？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观尘有些沉默，他知道与萧晨这样性格的人交往，欺骗是不能长久的，但穿越这种事……
“我们回去说。”他一边走一边思考该怎么说。
小湖畔，萧晨没急着询问，而是嫌弃李观尘搭的竹棚太丑。
于是运转元气砍了许多竹木和藤蔓，搭起一间翠绿竹屋，还建了两张竹床。
又做了一个烤鱼架开始烤鱼。
他给李观尘更多思考时间。
“来吃吧。”萧晨招呼道。
李观尘看着竹屋发愣，忽然笑道：“哥们你简直是先天土木圣体！”
萧晨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发神经的举动，只是直勾勾看他眼睛。
李观尘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吧好吧，我说实话。”
“我确实知道很多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但有一小部分信息不能告诉你。”
李观尘有想过告诉萧晨一切，但有关三皇五帝布局之事肯定不能说，万一破坏这盘棋，李观尘就是长生界千古罪人。
所以像天帝城被虎家追杀这种事可以说，只要不去参加斗兽大会就行；
可像失乐园拔二十四战剑、用黄泥台解封九州、与清清牺牲生命封印魔井……等等这些却没法改变。除非……
提前拥有破局的实力。
萧晨看着李观尘清澈但不太睿智的眼神，若有所思。
“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来自九州，但不是你的那个九州。
我所在的九州，是一个纯粹的凡人文明，没有任何修炼体系。
至于我的情报从哪来——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你。”
萧晨并不惊讶。
“我之前就怀疑——九州并不安宁，不会养出你这么天真的人。你所在的凡人九州，没有强者霍乱天下，应该充满了和平与幸福吧？”
“这……”李观尘想笑，但露出的笑容夹杂苦色，“你说的也不完全错，我的世界应该比长生界好很多。
但我只能说，幸福的世界千篇一律，不幸的世界各有不同。”
“也是。”萧晨思索片刻，道：“你似乎对我很熟悉……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李观尘如此坦诚，要么他们是多年的刎颈之交，要么是有求于人。
“天碑玄法。我想活下来，必须借助……”
李观尘话还没说完，萧晨以元气摄来一片竹板，刻下一副玄奥深邃的图案。
“给你。”
李观尘手忙脚乱地接住，诧异道：“你就这么给我了？你知道天碑玄法的价值吗？”
“我更想知道回家的方法。”
李观尘深深叹息，确实，萧晨的志向从来就不是成为强者，而是守护自己所爱之人，可是……
他忽然心中一动，打开面板。
气运发生了变化。
白色、灰色、青色气运不变，黑运降低到89，紫运直接飙升至999！
仅仅是得到，还没有入门，他的命运就发生了极大改变。
拥有天碑玄法，就相当于获得一张通往无上强者的门票。
这下真是欠萧晨一个天大人情。
他心绪难明，道：“唉，据我所知，紫玉手镯是一把钥匙，可以让你往返九州和长生界。
除此之外，长生界或许只有祖神具备伟力能将你送回人间。如果你立下大功，或可央求祖神。”
这也只是一个念想，神农氏祖神为消除异界祖神尸毒牺牲了自己肉身，现在只有灵识存在，未必能送萧晨回返九州。
萧晨简直难以置信，这两个方法一个比一个离谱。
紫玉手镯没带过来，祖神什么的……他要立下多大功劳才有资格见到？
但终归有一种可能。
“谢谢。”萧晨心情沉重道。
“不必谢，天碑玄法是这个世界最强功法，我欠你很多，以后一定会回报。”
萧晨摇头道：“你之前早已救过我一次。”
“不一样。我不救你也不会死。”
“行了，你好啰嗦，跟我村里的老人一样喜欢推来让去。”
“我去，你刚才对我的尊重呢？能不能时间倒流到之前？”
萧晨笑骂：“你自找的。”
李观尘也笑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海鱼几乎没有一点腥气，香气扑鼻，鲜甜回甘的味道令两人回味良久。
……
月光笼罩小湖，萧晨站在湖边静静吸收月华，一层朦胧的光辉聚在他身上。
天碑玄法对天地精气的吸引力极高，过一段时间还会有只小独角兽跑来蹭萧晨的月华修炼。
李观尘不禁感叹天碑玄法的不凡，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难了！
从吃完晚饭就开始记忆，李观尘大概花一个小时左右就记得差不多了，却迟迟无法入门。
天碑玄法堪称大道至简，每面天碑上的刻图其实都不复杂，但真正想理解就难如登天。
长生界目前有一位虚幻祖神鸿钧，他的本体是紫霄石王，皇级不出，天地间难逢敌手。可他也在天碑前徘徊无尽岁月，始终难以悟透。
萧晨多次指点李观尘如何运转玄功，但他的悟性似乎不太行，对萧晨来说很简单的东西他却无法理解，有一种大学学高数的感觉。
你把数学公式背的滚瓜烂熟也没用啊，题目该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
天碑玄法比高数还难。
李观尘总觉得有一层迷雾遮在眼前，看不清说不明。
李观尘心里暗自忖道：武之印记曾嫌弃萧晨只是二十年一出的天才，因此看不上他。那我是什么？
二十年一出的废柴吗？
看来，不能再惜命了。
“萧晨！”他喊道。
“怎么了？”萧晨睁开眼，心中颇为惋惜，李兄的天赋实在太差，自己修炼天碑玄法十年方有小成，李兄怕是练一辈子都……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愈发柔和，“李兄可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不必着急，当初我从记忆到入门也花了三年时间。”
虽然那时候他只有七岁。
李观尘心说你以后有几个老婆我都知道，还忽悠起我来了。
“我可能会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也许回得来，也许回不来。
如果明天没看见我，不必寻找。你要一直走下去，让自己变强大。”
寿命的削减固然令人畏惧，但萧晨的信任给了他勇气。
不死门反派二人组这两天就要登上龙岛，萧晨身上有伤，境界还比他们低。
原著中击杀两反派本来就有很大运气成分，李观尘可不想当萧晨的拖油瓶。
萧晨幽幽道：“你不会是想背着我偷偷回九州吧？”
李观尘：“……”
这个问题直击人性弱点，李观尘还真没法解释。
萧晨忽然笑道：“我相信你。”
李观尘心中感动，萧晨这样光明磊落之人是现代都市难以见到的，他甚至有些理解小说戏剧中那些愿意为朋友而死之人的情感。
遇见这样的朋友，生命似乎也变得绚烂多彩。
“你有什么想问的，今晚赶紧问。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萧晨脸色一肃：“我想知道龙岛上有什么。”
“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龙岛上那块‘永镇龙岛’的天碑，上面有天碑玄法第二部分……”
两人交谈许久，不知何时开始，两人都不再说话。
李观尘忽然又打破寂静：“记住，最重要的是天碑玄法，其他任何功法神通都是次要。也不要倚赖神兵利器，要多体会天碑玄法真意。”
“嗯。”
“龙岛上有很多龙蛋，龙蛋有可能孵化出伴生龙王，但最好的用处还是神化你体内穴道。龙王对你和你的朋友是祸非福，就算养大了也没什么用处。”
“嗯。”
“还有，以后去了长生大陆，如果看见了白虎，不要得罪。白虎家族向来喜欢以大欺小，等你变强大再去招惹。
如果意外招惹，赶紧联系魔教教主。”
“嗯。”萧晨哼哼道，忽然觉得不对，“魔教教主还活着……”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还有吗？”
“没了……吧？”
李观尘其实还想让萧晨以后珍稀眼前人，但无法说出口。
对萧晨而言，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