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术社
仕兰中学占地一千多亩，快赶上一个普通大学的规模。
演播厅，大会堂，足球场，篮球场，图书馆各种奢侈设施坐落在学校各处，光是把每个房间都看一遍也得走上半天。
有一条主路贯穿整个校园，主路两旁种满了生物书上记载的植物，被修剪平整的灌丛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周围。
柳淼淼和路明非走在高大乔木遮挡阳光形成的阴影下，苏晓樯跟在二人的身后，她原本想着继续抓住路明非的袖口，但是他早早地把宽大的袖口卷到手腕。
路明非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就答应了柳淼淼陪她一起在学校逛逛的请求，出乎意料的是柳淼淼非常平和，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每次一个话题触及到路明非不了解的领域，她都能用一两句话岔开并且开启一个新的话题。
路明非已经很久没有进行像这样不用拘束，有一搭没一搭但总是持续的聊天，他挺开心的只不过看心理医生的日子只能延期了。
不请自来的苏晓樯背着双手走在后面听着两人的聊天，她一直想要插进路明非和柳淼淼聊天的话题，但怎么也找不到空隙。
这样严丝合缝又不会使人产生反感的说话技巧让她想起一个人，那个一直试图勾引哥哥当驸马的山廷公主。
她不会也重生了吧！
在主路的某一个岔道口拐弯，路明非在柳淼淼的带领下走进一条铺满鹅软石的小道。
这条小道被成排的树木遮盖，几乎完全隔断了外界的炎热。
“柳淼淼同学，你之前来过学校吗？”
这条小路很隐蔽，如果不是柳淼淼用手扒开遮住路口的草丛，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我的妈妈是仕兰的音乐老师，平时没课的时候我会在这儿瞎溜达。”
柳淼淼撩起被汗液黏住的凌乱发丝聚到耳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路明非说道：“这个小道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废弃了，是我自己一点点把它修整成现在的样子的。”
他很难想象一个女孩每天用剪刀修剪树木，再搬来鹅软石铺路的场景。路明非接过照片举过头顶，照片里是一条泥泞的，都不能被称之为路的排水沟。和现在的鹅软石小道对比，根本无法看不出来这是同一个地方。
“厉害啊。”
“谢谢。”
柳淼淼笑着从路明非手中拿回照片。
苏晓樯则是撅着嘴一边用脚踢着路上的鹅软石，一边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也能做得到。”
这条小道是联通教学楼和学校中央的捷径。
越过遮掩出口的灌木丛，映入眼帘的是宛如一面巨大镜子的清澈湖泊。
无数搭着遮阳伞摆在湖泊周围，这些都是社团招新的摊位。
每个摊位前都摆着一张海报，内容都是社团取得的成绩。
比如全国魔方盲拧大赛第一名，斯诺克国际竞标赛第二名，烹饪大赛创意组二等奖。
路明非躲着阳光站在湖泊的一座凉亭边上。
文学社的摊位就在旁边，摊位面前摆着一堆书籍，路明非随手拿起一本翻开，里面的内容看着就让人头大。
“你们当中最聪明者，也只不过是一个植物与鬼怪的分裂和混种。然而，我叫你们变成鬼怪或者植物了吗？看哪，我来把超人教给你们！”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路明非合起书本，赶紧放回原位，如果加入文学社每天都要看这些东西，他觉得打扫卫生其实也没那么累。
文学社旁边的摊位是吉他社和说唱社，一群高二高三的社团成员聚在台阶上，弹着吉他唱饶舌。
突然所有围观的人散开全都聚集到湖泊中央的室内场馆。
“柳淼淼同学，场馆里有什么特殊活动吗？”
“好像说有一个穿着黑丝的女孩要挑战武术社的社长，争夺社长之位，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刚刚从场馆边的小卖部走回来的柳淼淼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路明非和苏晓樯。
路明非对于武术社这种暴力的东西不感兴趣，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剥离那个血腥的梦境。
但要是加上黑丝，他就不是那么抗拒了。
“我对武术社其实也挺感兴趣的。”
可能是黑丝＋武术＋挑战的噱头太吸引人了，整个场馆都被挤满，还是柳淼淼找到一条消防通道，带着路明非和苏晓樯来到二楼的观众席。
“柳淼淼同学，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不认识，只是听说武术社的社长是个花架子，只会练肌肉。”
场馆内的中央铺了一层软软的橡胶垫子。
一个套着大码灰色卫衣的女孩站在垫子边缘的空地上，下半身只穿着堪堪遮住臀部的热裤。
她从口袋里掏出发圈在脑后扎起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然后弯腰脱下平底鞋，走向垫子中央。
丝袜的厚度不大，女孩走在垫子上每次抬脚，粉红色的脚后跟都会透过黑色显现。
“我们开始吧。”
武术社的社长是一名将近一米九的壮汉，膀大腰圆，身上的白色练功服都快被肌肉撑爆了。
女孩的身高将近一米七，两人站在一起，视觉冲击感非常强烈。
“同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想放弃，趁早投降。”
“废话少说，来！”
女孩微微俯下身子，双手翻起一前一后，快速冲向壮汉。
我去，这tm真是个练家子。
壮汉懵了，他建立武术社只是为了装逼，所有的招式都是从网上学来的。
之前也有不少挑战者，全都是靠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肌肉打退的。
但这次不一样，眼前这个来势汹汹的女孩儿摆出三体式的那一刻，他怂了。
不过现在整个场馆内都是人，现在认输丢脸就丢大发了，只能咬紧牙关硬拼。
壮汉学着网上视频的教程，左脚踏前稳定身形，拧跨弯腰，顺着脊柱发力带动手臂猛然轰向女孩。
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苏晓樯并不关心这次挑战谁输谁赢，她只想挽救一下刚刚建立又马上倒塌的信任。
之前已经搞砸过一次，这次绝对不能再次重蹈覆辙。
“明非，你说他们谁会赢？”
路明非看着场下女孩的动作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那个女孩儿吧。”
“为什么？”
“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