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鬼祟祟的婆子
顾雨瑶从一开始就是镇定的，哪怕是现在，她的神色也丝毫没有变化。
只见她扭头看向林菀嫣，笑问道：“长嫂，我可以把印鉴交出来，不过有些事情我怕你做不了。”
林菀嫣挑眉：“妹妹有所不知，我主中馈多年，许多事宜再清楚不过。”
她又看向老夫人，温温和和道：“交给我，老夫人也是放心的。”
“为了让月儿回府，我让府上的人替郡主寻医问药有些成效。”顾雨瑶悠悠道，“长嫂能继续完成这件事情吗？”
寻医问药？
这件事情林菀嫣闻所未闻。
她欲反驳，顾雨瑶却道：“若耽误了郡主的病症，只怕郡主的怒火你承受不住。”
林菀嫣确实对这个郡主有些发憷。
她犹豫了片刻，却听老夫人不以为然道：“府上多得是大夫，有什么难的。”
顾雨瑶点头应下，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既如此，我便将印鉴交给长嫂，此事麻烦长嫂代劳了。”
她这幅模样，倒是叫林菀嫣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那郡主是不好对付，先前确实未曾听说顾雨瑶和郡主有交情。
那日她怎么能那么顺利将月儿带回来？
难道说，她真能替郡主解忧？
不对，一定不是这样！
林菀嫣扫了一眼顾雨瑶脸上松弛的表情，心里一震。
一定是顾雨瑶故意这样的，她故意将中馈的权利交出，到时候治不好郡主，她便将这由头怨到自己身上。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林菀嫣心中早已百转千回。
于是她弯了弯唇，柔声道：“老夫人，既然妹妹想要再历练历练，那便再给她个机会吧。若是办成此事，便说明她有能力做这府上的主母。”
后面的话她没点明。
很显然，若是此事不成，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顾雨瑶在这府上怕是再没立足之地。
老夫人虽不知林菀嫣再卖什么关子，但是听到她这么说了，也算是宠她，按照她的意思点了头。
顾雨瑶张了张嘴：“多谢老夫人，我定然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老夫人现在是看她越来越不顺眼，出口斥责：“行了，你回去吧，留在这儿只会叫我心里憋气。”
顾雨瑶弯了眉眼：“多谢老夫人眷顾，我这就走。”
总算是打发完了这群妖魔鬼怪。
从里间走出去后，她便加快了脚底的步伐。
这地方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外面的丫鬟们已经被冻得脸都发青了，可老夫人却不管不顾，只叫众人遵守规矩。
先前顾雨瑶体恤他们，如今倒是不必了，她们这样的人大抵也只适合老夫人的手段去调教。
顾雨瑶还未赶回屋中，便被晨曦拦住了去路。
她瞧着四下无人，趴在顾雨瑶耳边小声说道：“夫人，发现了一个行事鬼鬼祟祟的婆子，已经悄悄扣下了，就在咱们后院。”
顾雨瑶瞥她一眼：“事情办得不错，入夜后再将人悄悄带带我屋中。”
现下周围的人都靠不住，哪怕是在自己的院中，她也必须小心行事。
这婆子出现的时机不对，所以她觉得肯定会牵连出很多事情，必须谨慎处理。
晨曦是个机灵的丫头，这府上虽说大部分人不向着她，但是好在丫鬟们的感情可以私底下培养。
顾长月那边已经被免除了惩罚，如今回去好生养着了。
这一时半会儿，估计他们也顾不得自己。
因此顾雨瑶才想着趁着这个时候责问婆子。
入夜后，她的屋中并未点灯。
晨曦将婆子拖到了屋里，彼时的婆子因为被喂了迷药，迷迷糊糊地有些分不清楚状况。
顾雨瑶拿起桌案的茶杯浇了过去，婆子登时清醒过来。
屋里黑什么都看不清，她心里慌乱，很是不安地四下晃着脑袋。
顾雨瑶掀起眼皮瞥向她：“你是伺候谁的？”
那婆子浑身一机灵，抬头看向她：“夫人？”
顾雨瑶冷笑一声：“认得我便好。”
“是你叫人打昏了我？”婆子的语气不善。
顾雨瑶直接发难：“这是和主母说话的态度吗？”
话音刚落，晨曦上去便给了婆子两个耳光，打得她头脑嗡嗡直响。
被这样打过以后，婆子才露出惧怕的神色，低头道：“夫人，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顾雨瑶的声音冷冰冰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伺候谁的人？”
说来可笑，虽说她现在已经重新要回了权利，但是真正想收服下面的人还是很难得。
所以对于这府上的很多情况，她暂时还没能摸清楚。
眼看晨曦还要动手，婆子颤颤巍巍道：“我是月姑娘手下的人。”
她抬头迅速地瞥了一眼顾雨瑶的神色，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好似十分有压迫感。
婆子忍不住直哆嗦，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顾雨瑶“嗯”了一声后，晨曦便代为问话。
“你为何这几日夜里都出去，等三更天才回来？”
婆子一愣，显然没料到被发现了，眼珠子转了转，还在想着托词。
却听晨曦咬牙切齿地威吓道：“还不快说？”
婆子为难地开口：“家中有人病了，白日里忙，只能夜里回去。”
这话说了没人会信，不过顾雨瑶却也欣赏她的胆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想到这么好的理由。
晨曦没那么好糊弄，声音更加严厉了起来：“你敢撒谎？”
婆子连忙趴在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顾雨瑶皱眉：“既如此，我便给你一张银票。这么多年来你没功劳也有苦劳，回去给家人看病吧。”
婆子喜出望外，眼睛一亮，嘴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然而紧接着却又听顾雨瑶道：“你家住何处？我明日叫人送你回去。”
婆子身子一怔，连忙摇头：“不必麻烦夫人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有了银票便够了。”
顾雨瑶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道：“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吗？”
“求夫人饶命啊。”
婆子终于意识到了秦雨瑶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