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情
她将求救的目光望向林菀嫣，希望她能给出个主意。
气氛这般紧张，这位公子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该察觉到不对了。
他曾经同秦雨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加上他也知道这茶楼的东家是秦家人，登时睁大了眼睛。
“你是顾夫人？”
秦雨瑶的目光仍然是静静的：“公子不该做个解释吗？”
对方冷笑一声，似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他瞥了一眼林菀嫣，不以为然道：“一个顾家的庶女罢了，非要来招惹我，你若是想要将事情闹大，到时候丢人是顾家，众人只道顾家的女儿不知廉耻。”
好一个不知廉耻。
哪怕秦雨瑶知道此男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仍然觉得很气。
她咬牙切齿道：“那公子道是什么意思？”
对方轻飘飘一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本公子慈悲，饶过这狐媚勾引人的贱婢。”
他起身就要走，众人也没敢拦。
一旁的顾长月人已经彻底傻了，两眼一白就昏了过去。
好在林菀嫣是个厉害的，这个时候还能镇定自若，也没冲上去撕了那个男人。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林菀嫣怒视着她，难以置信道：“你是故意叫我来看到这一幕的？”
秦雨瑶不置可否：“或许应该叫老夫人一起来的。可是我心疼月儿，若是叫老夫人知道——”
“不行。”林菀嫣急急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让老夫人知道。”
秦雨瑶忽而一笑：“这么大的事情，不叫老夫人解决，那谁给月儿做主？”
却听见身侧的女子冷声道：“老夫人做不了公主府的主。今日的事情，就当我求你，不要说出去。”
“我当然愿意配合你。”秦雨瑶道。
她好像很好说话似的，只要林菀嫣的要求，她都尽数答应狭隘来。
今日来这里，也确实是为了这个结果。
林菀嫣必须得受一点刺激，否则她只怕劲头全用在了抢夺中馈权利之上。
秦雨瑶现在没工夫对付她，所以得给她找点麻烦。
顾长月啊顾长月，只能怪你自己了。
秦雨瑶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抬脚朝门外走去。
“长嫂看顾好月儿，我送老夫人回去。”
林菀嫣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地攥紧了拳头。
她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和秦雨瑶脱不了干系。
回到隔壁，老夫人显然已经等得不高兴了，见她一个人回来，张嘴问道：“她们呢？”
秦雨瑶笑道：“隔壁不是公主府的人，认错了。好在是长嫂相识的人，此事便揭过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长嫂相助。”
老夫人嘲讽道：“公主府的人岂会来这样的地方。罢了，老身要回去了。”
她伸出手想让秦雨瑶搀扶自己，可秦雨瑶只当没看见，嘴里还说着：“我叫人送您回去，这茶楼里还有别的事情，我得留下来。”
老夫人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你是秦家的人还是顾家的人？若秦家的人想用你，这茶楼就该是顾家的。”
她们向来是要惯了东西，每次秦雨瑶甚至都不知道拒绝。
这一次，她却莞尔一笑，柔声道：“老夫人莫要生气，待我和父亲商量后，或许是可以的。不过近来茶楼亏空严重，不知顾家可否愿意帮忙补上。”
话还没说完，老夫人便气得一拍桌子。
“没用的东西，你就是这样霍霍顾家的钱财的吗？”
她恼哼一声扭头就走。
瞧着她脚底生风的模样，秦雨瑶忍不住笑了出来。
掌柜的在一旁早就看不下眼了，有些心疼地看着秦雨瑶：“小姐，若您在顾府待得不好，还是回来吧。老爷会理解你的。”
在秦家的地盘上，顾家人还能如此，就别说在顾府小姐过得是什么日子。
“没什么，今日之事，你先不要告诉父亲，我自有打算。”秦雨瑶淡淡开口。
她的目光有些深邃，眼底在想什么谁都看不懂。
掌柜的知道小姐懂事，看她这样是自有打算，况且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将自家的产业拱手相让，看来她如今也算是认清楚了那一家人。
“公子回公主府了吗？”
掌柜的点头：“虽说他表面看着淡定，实则内心早就慌了，毕竟顾家也不是小门小户，要是真闹起来，名声上也不好听。”
秦雨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设计了这么一出。
公主府她是有必要去一趟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赔礼道歉，至于这个赔罪，对方能不能接受，就看长公主是怎么处理了。
公子年幼胡闹，此事很好揭过，可顾家毕竟如今是这般情况，圣上总会留几分同情，不可能完全向着公主府。
所以她打算去送这份情。
隔壁的林菀嫣已经带着顾长月迅速离开，听说她们还是从后门走的，掌柜的看在秦雨瑶的面子上才给她们指了路。
晌午过后，天突然就阴了下来，偶尔会飘一些雪花。
掌柜的给秦雨瑶手里塞了一个汤婆子，还叫来一架马车。
“小姐，回去的路不好走，让小的送您回去吧。”
秦雨瑶摇头：“不必了，替我准备一把伞便好。”
她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去见一见长公主，前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是近日长公主恰巧回来，过段时日怕是要入宫，很难再见上一面。
因此她不得不改变计划，先抓紧时间去见上长公主一面。
雪已经飘了薄薄的一层，有些滑。碧珠在一旁撑着伞，替她挡去头顶的一方落雪。
两人走在街上，周遭的人逐渐散去，慢慢的也只剩下她们二人。
秦雨瑶心中莫名感慨几分：“想不到还能安静地看到这幅场景。”
她的语气有些悲伤，这种悲伤是碧珠从前未曾见过的。
她小声询问：“小姐，若您真的不高兴，咱们是可以回到秦家的。”
秦雨瑶笑而不语，继续朝前走着。
半个时辰的路生生被她走了一个时辰，等走到公主府门前，她的鞋袜已经湿了，脚底凉凉的，让她眼底更加清明。
门前守着的侍卫见来人后，态度不善：“什么人？”
碧珠上前答话：“我家夫人是顾家夫人，求见长公主，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谈，是同公子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