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启程中原,途经北野
禹祭之后,姒武站在会稽山顶,北望会稽山脚下,远望渺渺,天水一色,水面之下似有陆地,若隐若现,西北远处似有山峰鼎立,海上偶有岛礁,与山峰隐似围合成手掌之势,手掌仅四指,似拳似蹄。稍稍收回视角,水下有一弧弯月似引弓而发,及至俯视山脚近处,惊涛拍岸,更甚有大片沼泽地绵延不知几里,水鸟栖息,海鸥欢鸣。。。
这就是后世的杭州湾及太湖平原,当此之时,尚在水下龟伏,史书上此处此时还叫震泽。
族长姒潜右手远指会稽山西南山脚处,有一山坳(今兰亭森林动物公园西南处),坳口敞向东北,不远处即是杭州湾,“武,此处即吾之一族最早封地秦余望南(绍兴花街),虽有广袤一块,但临近大海,常有大风,时风吹走石,居邑不存,大树倾焉,族人死伤惨重。后族人迁徙,至今处埤中(诸暨店口),方得安生!尔等后生当谨记!”
“是,族长”
“是,族长”
“是,族长”
。。。。
“武,此去中原,山高路远,需要几何,何时出发,尔自决之,尔父尔母大可放心。”言罢不待姒武回复,便打手一挥,“走罢,收拾收拾,祭祀已毕,大伙回去,午后饭罢即出发!“
“是”
“是”
“是”
。。。。
午后饭毕,重拾物资,装载象背,遂启程出发,酉时回到埤中(诸暨店口),因要远行,所以路上问了众小伙伴,何人愿同往,想去的很多,但问及父母后,再愿同往的仅三人,一个是同发小的姒岩,这家伙兄弟多,父母不担心;一个是比武稍大二岁的姒句(gou),其母难产,生下他就去了,其父为不少身怀六甲的妻一口吃的先前狩猎时也遇了难,葬了野兽之口;另一个竟然是族长的幼女姒琰,才十三岁,从小崇拜族兄姒武,这次竟死活都要去。
这次往中原,主要目的是接续皇族公祭的问题,姒武个人的目的肯定不止这点,作为后世人,后世史书对夏商朝少有记载,肯定要四处走动,大概摸清山川地理之势,探知各族主要之需求,此时夏亡不久,史载“妺喜与夏桀同奔南巢而死”,“桀无道,汤放之鸣条,三年而死,其子獯鬻xūn yù,妻桀之众妾,避居北野”,夏桀最后死于南巢(今安徽巢湖西南),其子獯鬻避居北野(歙县竦口村),真相如何,有商一朝未有只言片纸记载夏朝任何历史,姒武肯定要去拜访,弄清历史真相。此时淮河以南还未纳入商朝统治,商朝初建不久,历史应该还没淹没太多。
晚上,姒武把所有集存的朱玉清点,有玛瑙68件,玻拍珠45枚,绿松珠3003枚,水晶珠644枚,狗头金72斤(计重沿用后世千克,史书言此时黄金不值钱,先带着吧)。至于毛皮,布帛,姒武仔细想了想,这时代气温那么高,中原野兽都不缺,所以只留了少量的后世觉得少见之物,虎皮12张,豹皮31张,其他的花纹不美,还是不带了,而布帛肯定是没有;这些年煮的海盐,存了一陶罐,估略有10来斤,应该足够沿途食用;存的那点高度蒸馏酒,还是留给部落生产用,就不带了。
次日一早,请见族长,入内得见族长,族长派了一位长者鮃跟随,约四十七八左右,是族内不多的几位奴隶之一,很是忠诚,据说见识长,知晓点中原语言。族长姒潜并没多言,交代鮃几句,就直接让姒武带着鮃离开。
出了族长大屋,回到家中,把早已打包好的朱玉随身捆绑背后,金和几张毛皮提着放到象背上,告别父母,请鮃跟随自己爬上象背上坐好,便启程出发。
出了村落,见姒岩、姒句、姒琰各骑头犀牛在村口等待。
这个时代也是操蛋,根本没有地图,只大概清楚西行过钱塘江(上游为富春江),最高山处就是后世黄山,现在可能叫敷浅原或者黟山,第一站先到北野看看,见见獯鬻或者其后代。
一路西行,2日后终于得见钱塘江(上游为富春江),姒岩、姒句、姒琰包括鮃乘犀牛过河都很容易,奈何象过河难,只能四处找寻竹林,伐木做排,用藤曼捆绑,让犀牛和鮃先过河,用竹排载象,四少年在四角泅水控制方向前进,幸好这年头竹子也比后世大,浮力足够,虽然艰险,勉强过了钱塘江。姒武、姒岩、姒句都已长开,都有后世1.8几米的个子,气力足够,打猎、农活都是一把好手,唯有姒琰还是太小,又是女子,刚过河就摊在河边沙滩上,死活都不肯起来。
当晚就在河边夜宿,直接把竹排拉上河岸,当作屋顶,上覆沿途打的皮毛当帐篷,将就了一晚。
次日收拾启程,沿途打猎,四少好不快哉。
一路风餐露宿,幸好天气炎热,晴天还好,就地而卧,四兽在,野兽也不敢至,就是蚊子太多。
唯有雨天麻烦,这时代雨水实在是太多了。大雨来的急时,一伙只能躲在大象肚皮底下躲雨,三只犀牛挡住上风口防止大雨漂入。晚上,姒武只能用阔树叶教四人做临时树屋,选那树冠大而不高的大树,不敢选高树,防止雷击。
十来天后,翻山越岭,沿着今新安江,终于到了今黄山歙县内。
一番休整,再次折向东北,沿着山谷,约30公里左右,远远见一村落。
有民几百许,穿着不类越民,对方很是警惕,见到姒武之时立马呜呼一身全躲入山林。
姒武大急,高呼:“吾为越候使者,欲往中原拜见夏王,途经此地,欲借住一宿,还望行个方便!”说罢,急忙招呼众人一起高呼。
“吾为越候使者,欲往中原拜见夏王,途经此地,欲借住一宿,还望行个方便!”
“吾为越候使者,欲往中原拜见夏王,途经此地,欲借住一宿,还望行个方便!”
“吾为越候使者,欲往中原拜见夏王,途经此地,欲借住一宿,还望行个方便!”
“吾为越候使者,欲往中原拜见夏王,途经此地,欲借住一宿,还望行个方便!”
一个时辰过后,总算有一人闪闪躲躲出来,姒武上前问之,语调异之,但双方大体还是能听懂。
“吾为越候使者武,不知此处为何处?”
来人上下打量姒武五人断发纹身,不类中原,方才回言:“此处吾等也不知何名,吾等暂称其北野。尔等真是越候使者乎?”。
姒武一边大量着来人,来人很是惶恐,衣服相对越民来说很是不同,类麻类葛,一边回道:“正是,吾为武,这是族兄句,这是族弟岩,这是鮃,这是族妹琰”
来人面色少缓,又问:“不知越国在何处?为何途径此地?”
姒武回:“吾越祖封会稽山,吾等大禹后人,大禹绝祀上百年,吾等欲往中原见夏后,请以续禹祭,西行至此,若有叨扰,请望海涵!”
来人听罢急道:“尔等果真是越侯无余后人?”
“正是”
来人听罢大喜:“好!好!好!终于找到你们了!稍等!”然后对后方山林内大呼:“主人,真是越侯后人,禹墓守陵人”
少顷,村民陆续从山林内走出,大多着麻,中间一人四十几许,着锦,很是华丽,其身后有几女,五十来岁,姿容华贵,不似常人。
来人带领姒武五人上前,“这是吾主,夏王癸之子獯鬻。”
姒武一众立马上前,俯身下拜:“拜见王子!”
那獯鬻打量姒武五人,沉默很久,少顷方才回言:“平身!”
姒武一等起身,也打量对方,“王子为何在此?”
獯鬻还是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夏已为商所亡,大王已薨!孤等流落至此已经多时了!罢了,尔等随寡人进村再说不迟!”
姒武还好,姒岩、姒句、姒琰三人听闻,神色震动,急欲问缘由,姒武连忙制止。
众人一路跟着獯鬻进到村子,村子简陋,似乎是仓促而建,唯有中间最打的一栋算是完整。獯鬻直奔中间而去,众人急忙跟上。
众人入内大堂,獯鬻坐于上首,那几女依次就座于獯鬻布帘之后。姒武见之,急忙带领三小伴上前行礼,鮃侍立武之后。
“尔等也坐吧,夏已灭,不讲究那些虚礼了。”
“谢王子!”
姒武右首入座,而左首入座寥寥。
“越国目前人口众否?禹陵安否?”
“回王子,越国目前人口约千户,越侯年年祭祀,禹陵安好!”
布帘之后传出惊呼,獯鬻一时也愣神,急问:
“为何仅有千户?”
“回王子,自越侯无余传世至今,越国偏安一隅,本该修养生息不断,奈何天灾频发,族人死伤惨重,不得不把众庶作为编户之民,以防禹祀断绝。”
“我族庶子也做了编户之民?!”
“是的,王子”
“完了,完了,吾等一路从南巢逃亡而来,本欲往会稽山祖陵处修养生息,以待日后。几次迷路,本心近死,好不容易听闻祖陵消息,尚不待吾等高兴,祖陵人口如此之少,如何繁盛?何时能回中原?”布帘后突然传出来惊呼声。
獯鬻急忙向后行礼,“琬姨勿急”,然后转身望着姒武,问:
“尔等均为我族庶子?”
“是的,王子,吾为姒武,越侯侄。”
“吾为姒岩,越侯堂侄”
“吾为姒句,越侯堂侄”
“吾为姒琰,越侯幼女”
堂内安静,一时无人出声。
一炷香之后,獯鬻方才开口:“姒武,尔等即是庶子,都算亲人。夏已为商所亡,我等都是亡国之人,孤问你,此去祖陵尚有多远?若我等前去,可能修养生息之地?”
姒武起身,俯身回道:“王子,此去祖陵约六百余里,越地地广人希,修养生息可供千万族人安身。不过,越地目前少工匠,缺器具;少学士,缺开智之物;多山地,少井田,不易耕种;少美金,仅藏恶金少许;民众寡,少劳作之人;多风灾,需多预防;无兵无甲,难防中原。但越地北有天险震泽,西有黟山,大不知几许,山高林深,野兽繁多;黟山之西北为大江,凡人南渡,兵甲难至;南有万山,辽阔不知几万里;东有东海,富有万物,待工匠学士而至,渔猎可养万民。若能龟伏以修养生息,不啻中原。”
獯鬻听闻,急忙起身,“果真?”
“果真!“
獯鬻顿时高兴,帘后众女也传来欢声。
“很好,果真天无绝人之路!哈,哈哈~”
“只是王子,我族加上王子所属,也不过4000人口不到,不知王子属下工匠几许,器具几许,兵甲几许,劳作之民几许?”
“这~来人!”
“不用了,工匠13人,其中纺工10人,冶师3人;另有随军医官3人;兵甲我等一路败逃至此,兵约400人;奴20人,为我等贴身服侍之用,防身之用;夏后氏族人约30人.”帘后传来声音,似是刚才那位“琬姨”。
獯鬻尴尬了一下,方才介绍,“武,此为孤琬姨,父王之琬妃!”
姒武一行连忙行礼“见过琬妃娘娘!”
“见过琬妃娘娘!”
“见过琬妃娘娘!”
“见过琬妃娘娘!”
琬妃已经掀开布帘,走向獯鬻之旁,“行了,亡国至此,都不必虚礼了。武,且问你,我等之众,可否修养生息?”
姒武忙开口回答:“回琬妃娘娘,我等之众,可以修养生息,冶师3人可教我族幼小冶炼打造器具,纺工10人也可教会我族妇女种麻纺纱,兵甲可教我族青壮排兵布阵,抵御外敌,闲时亦可屯兵屯田,不过需修养生息几十年,不可再言克复中原。”
“修养生息就足够,再回中原之事日后再说。”琬妃言罢,转向獯鬻:“王子,您觉得怎样?”
獯鬻颔首,望向姒武,“那好,武,今日安生歇息,明日请领我等去祖陵修养生息。”
“是”
獯鬻与一众妃子转向堂后,姒武连忙同众小躬身退下。待得出堂来,一侍奴马上领着姒武众小向一处还算勉强完好的木宅走去。
进入木宅内,待侍奴离去,姒武问众小:“谁可记得回去的路?”
姒岩、姒句、姒琰摇头不已,姒武遂问鮃:“鮃,你可认得回去的路?”
“记得,武少!”
“那好,明日,鮃领路,琰还年少,不宜远行,你俩一起回去。此次回去,人多势众,不用担心安全。夏虽亡,但族人过少,吾、岩、句三人还是得继续前往中原,一者打探情报,二者看是否能迁徙点我族之人回来。岩,句,既然夏已亡,以后我等前往中原时,还是改为姬姓,防止中原敌视我等。岩,你尔后为姬岩,句,你尔后为姬句,吾为姬武,记住了。姬本为我等祖姓,自大禹被尧赐姓姒后才姓的姒,我等也不算改姓。记住了吗?“
“好,岩记住了”
“好,句记住了”
“武哥哥,不行,琰也想去中原!”
“行了,都去休息!”
。。。。。。。
一夜无话,次日辰时,等候夏后氏等整顿完毕,姒武找到獯鬻
“王子,今日就由我妹领王子和王妃们一起去祖陵,鮃认得来时路,琰为越侯爱女,可以为王子向越侯引荐。我等欲继续前往中原,一者打探情报,二者看是否能解救点我族之人,三者能否易得些紧俏之物为用。对了,王子能否给个信物予武,好取信于我族中原之民?”
“这样,也好。我等一路败逃,朝不保夕,也不知道中原现在是个什么样。我族人口是少了点,是应该解救下我族之人。信物嘛,这美玉是夏后氏信物,父王临去前给了孤,孤现在也无须用它,就给了你罢。接着。”獯鬻听罢抛给武一块美玉,上有鸟文“夏禹之后”,背有云纹。姒武连忙接过,贴身藏之腰身。
“那好,王子,琬妃娘娘,琰,就此分别!”
姒武骑乘象背,姒岩、姒句分别骑乘犀牛,正待转身顺着山谷继续向东北而行,后方传来呼声:
“对了,父王与元妃(妺喜)在历山遇难,很多族人在此失散,尔等可去历山找寻,说不定会有收获。”
“好,武定会去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