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钓鱼
乌云遮月,今夜可能有雨。
李休悄悄推开大门,抬头望望天空,看来要速战速决。
七拐八拐走到一处无人小巷,此处甚好,远到一些拳脚碰撞难以被人察觉,又近的李休大喊几声能惊动他的师父,
将灯笼放下在巷子里站定,从怀中出一把小刀,他将刀放在左手掌心,比划一下又挪到左胸处,划出一道小伤口。
伤痕在掌心太明显了,被师父问到不好解释,身上还能用衣服遮盖。
血液顺着伤口渗出,风一吹就有些凝固,这可不行。
李休摆好架势站起桩来,运转气血冲刷伤口处,保证时刻都有血液流出。
血气外泄,又被风卷着带向四面八方,引诱着黑暗中饥饿的诡物。
在镇上游荡的亡魂进不去别人家门,顺着香味聚集而来,看到了站巷子中的李休。
“这么黑的夜,妾身一个人好害怕啊小郎君.....”
女子柔弱的倚着砖墙,似是没有力气独自站稳,她怯生生的左手虚掩娇面,右臂向李休伸来,苦求着男人的疼爱。
“别怕,女菩萨,我这就来。”
李休学着秃头和尚的说辞,迫不及待的走向柔弱女子。
他炙热的大掌捂住女菩萨的口鼻,拖着她婀娜的身子挪到巷子深处。
“别急,别急啊,奴家都依你。”
巷子深处有一盏灯笼发着明亮橙光,照亮了李休鼓涨的胸肌,却照不亮女子漆黑的面孔。
“小郎君别怕,奴家.....”
女诡的话还没说完,李休放在她唇上的手发力捂实,让她发不出一点声响。
贴上来的男人血气喷张,低粗喘息附在耳畔,女诡却不似往常快活,几乎瞪裂了她的双目。
李休将上钩的鱼儿按在地上,一手捂住她的口鼻防止惨叫惊动旁人,一手成拳胡乱击打,拳拳用尽了全身力气。
“呼哈,呼哈。”
这个女诡有些厉害,足足受了几十拳才爆裂开来,化为黑烟弥漫。
李休累的喘气,精神却亢奋异常。
弱小时面对杜老头如丧家野犬,如今才知道拳头厉害的滋味。
躁动的族谱吸收黑气后不再作妖,安稳的呆在脑海中,李休烦躁的情绪平复下来,头脑异常清明。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上瘾,本来准备干一票就回去的,看看天色,这雨暂时还落不下来,就又摆好姿势站桩。
“嘿嘿嘿,夜里怎么有血食在这儿游荡呜呜呜。”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捂着嘴拖到巷子里。
小巷中拳拳到肉的响声频起,偶尔穿插着一两下闷哼,附近的住户将头埋在被子里,默默祈祷这不太平的黑夜快快过去。
干了一票又一票,李休的动作越发熟练,雨不知不觉的落下来,短短时间内越变越大,李休才依依不舍的拾起灯笼,暗骂这晦气的天气。
收拾一番躺到床上,李休盘算着收获。
他今夜猎杀了四个亡魂,加上师父前几日夜里带他去杀的那一个,一共五个亡魂,老爹李老二的道行如今有三十九年。
第一次老爹吞噬杜老头的时候,足足涨了十年道行,如今杀掉五个亡魂,却只是涨了四年,这其中的区别在哪?
老爹出手完全吞噬,没有一丝浪费?或者杜老头比较强大,能提供较多黑气?
思考不清,索性什么也不管,沉沉闭上眼睛睡去。
“什么是意?一拳一脚,一招一式中带着你的思维,你的情绪。人怯了腿就软,还没出招先弱三分,李休你有什么好事给大家说说?”
刘屠忍无可忍,揪着李休的前襟将他拽到身旁。
“没有,没有师父。”
李休忍住笑,赶紧调整姿势站桩。
经夏见状没忍住痛快的笑了一下,李休吃瘪他就高兴。
“你也有好事吗?给我过来。”
刘屠被不省心的弟子气个倒仰,指着经夏的鼻子呵斥。
经夏垂头丧气的站到师父命令的位置,正是李休对面。
“对诡,武者攻击追求的是什么?是防守?是擒拿?是力道?都不是,我们要追求的是气血运用。”
“诡异的攻击防不胜防,再精妙的招式,再巨大的力道,都难有一点用处,只有武者的气血,才能真正的伤害到诡异。”
“虎形拳,由斑斓猛虎演化而出,虎类气血充盈难竭,正和你兄弟二人的升龙桩,经夏,给李休演示一番。”
经夏闻言,左脚后撤一步呈桩式,身子伏低双手呈爪状佝偻弯曲,微微晃动身形,肌肉随着呼吸一张一弛,隐隐有老虎扑人之意。
他在原地蓄力两息,猛地后腿发力整个人向前扑咬,带动的劲风吹起了李休的衣摆,虎指刚好在李休喉前僵住。
李休抬起的右脚堪堪停在经夏的双腿之间,反应过来后装作无事发生般悄悄放下。
“我并无伤人之意,师弟着实警惕了些。”
经夏收起爪势,他本想唬一下这个李休,让他出个大丑最好不过,谁知道这厮竟敢......
他不经意的往后稍挪一些,夹紧了发凉的双腿。
“警惕些好,一呼一吸,一动一静全是武中意,李休,你看明白了吗?”
刘屠不管弟子如何作想,只教他的武。
“弟子明白了。”
“好,你学的桩法是秋草桩,有蓄势待发之意,那为师就教你一套拳法,名为锤炮,看好了。”
腿如满弓蓄,腰眼一拧肘出击空,辗转腾挪间,脚下噼啪炸响,衣襟冽冽破风。
回身蓄力,向前猛靠,在李休眼中,此时的刘屠不再是个老人,是奔牛,是野猪,浑身上下的肌肉全为发力而生。
拳法很短,没有一招花架子,刘屠收势后,树上的飞鸟才哗啦啦惊起一片。
“这是古法炮锤,主要作用是与人搏杀,讲究的是力,经过改良后,新版炮捶作用变为与诡搏杀,你且看来。”
刘屠又摆出刚才的起手势,不同的是,这次动静很小,同样的动作变得缓慢不少,定点也很柔和没有那么利索,天上的飞鸟见不再有可怕动静,都逐渐落回树梢。
李休皱眉细看,怎么看也难发现其中精妙。
动作慢了,演示的时间变长,李休看不出什么门道,脑中的族谱却隐隐有些异动。
不像是李老二在闹腾,倒像是族谱本身,它渴望刘屠身上的什么东西。
是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