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遇
“我就是随口问问。”苏恒觉得回答是和不是都不太合适。他尝过酒，觉得很难喝，但是那么多人又喜欢喝酒，似乎在开心的时候就该喝酒庆祝的，在悲伤的时刻就该以酒消愁。
葵姐不明所以，嘟着嘴努力回忆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我见过爹娘酿酒，但是他们没有特意教我，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具体过程了。”
“没什么，我是想如果这件事顺利解决，说不定应该饮酒庆祝呢。”
“先生你也不喝酒，我们更不喝酒，跟谁庆祝啊，到时候吃点好的算了。”
小抚在边上笑嘻嘻地说道。
苏恒苦笑了下，想想也是，我有点茫然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是在为了和宋济人喝一杯的承诺？还是单纯期盼以后的生活？
“如果先生，到时候我可以舍命陪君子。”小凛在边上微笑着说：“以前过年时我大人给我喝过一杯，很辣，但喝完暖暖地很舒服。”
“到时候我也陪一杯，哈哈哈，一杯我还是能喝的下去。”千明也笑哈哈地在旁边说道。
“你们又说都喝，太狡猾了，那到时候......我也喝一，一口。”小抚看小凛千明都说能喝一杯，也不知是逞强还是凑热闹，急忙说自己也要喝一杯，又觉得一杯有点可怕，只好改口说喝一口。
“你一口都别喝了，到时候喝一口睡一天。”葵姐笑着说道，然后扳着脑袋想了一会，又说道。
“等我再好好想一想吧，说不定能想起过程来。”
“好，等这件事过去，我们一起研究。”苏恒点了点头。
吃完晚饭，忙碌了一天的几个女孩很快洗漱休息了，千明貌似有点紧张，一直在和葵姐小凛说话，小抚倒下后则很快呼呼睡去。苏恒则回到了圣树旁闭目养神，他补充了足够了精力与圣树之力，虽然已经忙了一天，但他已经决定最后一晚不睡了，要通宵通过圣树之力感应整个森林的脉动，一是防止官军有派人偷袭，二是更好的感应北山的环境，在第二天作战时更得心应手。
这一夜甚是漫长，似乎动物们也感知到了危险，连平时常见的虫鸣都消失了。苏恒觉得自己能通过圣树探知的范围慢慢变大了，不只是森林附近，还能探知到壅县周边，直到壅县内部，他能感知到这片无人的土地如此寂静。
每一只深秋里正在麻木的爬虫在墙壁挣扎，每一根泛黄的杂草在石间顽强地生长。苏恒希望探知地再远一些，至少能感知到那些官军在什么位置，他们是否疲劳，是否在休息，是否像野兽一样亢奋。
然而最后他还是没有成功探知到官军的存在，也没有探知到王谷一行人的存在，整个世界似乎只有苏恒与四个女娃活着。他开始觉得官军之前杀死那些人，会不会就是王谷一行人，这让他心头一紧，心绪也混乱了起来，整个树林似乎都因为苏恒的心乱而躁动起来。他赶紧定了定心神，王谷他们提前一天离开，而且离开的方向与官军的方向相反，两边是不可能遇见的，想到这里苏恒的心绪稳定了一些，圣树照在自己身上的光芒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苏恒没想到自己还是睡着了，他略有慌乱，赶紧探知了下周边，发现四个女孩心跳缓慢平稳，睡的正香。而森林附近也没有任何变化，布置的陷阱都还在。
苏恒放下了心，于是站起身去旁边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打在脸上，瞬间精神了不少，甚至让他觉得到了久违的饥饿感。大概是昨天感知的过久，身体消耗的原因，他走进葵姐布置的露天厨房，拿起了一个野果吃。果子的汁水溢满口腔，酸甜的味道自舌尖传进脑内，让苏恒不自觉的感到愉悦。
吃完果子，他走回圣树，再试着做了一次大范围的感知。
这一次，他感知到了在壅县周边，有一大波人正在靠近！苏恒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这就是那批官军，只能感知到乌压压一片人数很多，他自从觉醒圣树之力后完全没有感知到这么多人过。这些人略有疲劳，心跳较慢，看起来也是连夜赶路，休息的不好，而且有一些动物明显不是人类，应该是马匹，大概有百十只。有两只走得最慢，似乎在拖着什么东西，周边有很多人围着，应该是那门炮，看起来很重，两匹马拉着，道路不好时还要很多人帮着推。
“以这个速度来看，他们不到一个时辰就会通过壅县，来到山脚。”
苏恒的心跳加快，他知道，这一战终于来了。
他轻轻将几个女孩叫醒，让她们赶紧洗漱吃点东西，然后检查了各种装备，确定万无一失了，他走到山腰位置，用肉眼观察山脚下的情况。
此时，张云奇带着部队已经缓缓通过了壅县，当初走的仓促，城内百姓的尸体到处都是，浓稠地血腥味让张云奇还记忆犹新，现在这些尸体有些已经被乌鸦虫鼠吃掉，只剩几根枯骨，没被吃的也只是一副干尸了。他路过壅县当初最富的一户门口，回想着当初进门跟他要粮要钱，这人只拿出一百两银子敷衍自己，还拿西安府的人压自己。张云奇已经忘了是愤怒过头的自己下令，还是手下擅作主张开始杀人。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对方的人头了。而自己手下们已经开始在院内抢夺钱财，一个手下将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推给自己，那女子吓得面无血色，全身发抖。让自己很是怜爱，甚至决定要带着她一起出壅县，平反贼，可等他再次醒过神来时，这女子已经全身赤裸的被砍成了数段。
明明只有十几个人造反，最后屠杀却蔓延到了全县。
张云奇扫视了一眼手下的神情，有些人似乎对回到这里感到恐惧，有些人感到亢奋，有些人还在口若悬河，把这里的事情当做可以炫耀的谈资。而张云奇自己则是在回味，那种肆意主宰他人生死的主宰感与痛快感。
还没等他回味完，部队已经穿过了壅县，在城门口，张云奇一眼看到了门边有几个穿着山西兵甲的干尸，顺着这几个干尸的方向，他看向北山的森林。
原来那些探子并没有骗他，在他印象中山上都是歪曲扭八的矮树，根本称不上森林，而现在树木茂密地如一片绿海，到了山腰处各种草木如装满荆棘长矛的堡垒一般，再往深处全是参天大树，看不到头。
远远望去，只有一处小路能上山，千总大人摆了摆手，众人开始向北山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