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母亲的难言之隐
这一日午后，清言正坐在窗前读书，忽然听到院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见是母亲张氏的贴身婢女翠儿。翠儿脸上略显焦急，小声道：“姑娘，夫人有要事要见您，请您即刻过去。”
清言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书卷，心中暗暗揣测母亲今日召唤的缘由。自她归家后，张氏虽有叮嘱，但一向谨慎从不多言，今日竟特意让翠儿前来，想必是遇上了什么棘手之事。
一路无言，清言跟随翠儿来到张氏的居所。张氏独自坐在堂中，眉宇间透出几分疲惫，见清言进来，她抬头微微一笑，招呼道：“清言，快过来坐。”
清言走到母亲身边，细细观察母亲的神情，隐约察觉出张氏面色略显憔悴。她轻轻问道：“母亲，今日有何要紧之事？”
张氏低头思索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半晌，她轻声叹道：“清言，你可知母亲这些年在府中的处境？”
清言微微一怔，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她沉静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母亲，这些年来您在家中事事忍让，定是有所不易。”
张氏目光温柔而忧愁地望着她，缓缓说道：“你虽年少聪慧，然母亲怕你并不知其中缘由。自你父亲纳李氏为妾后，李氏便接掌家中内务，母亲一介主母，却在府中并无实权。李氏心机深沉，凡事皆心机算计，常常以权压人。”
清言听得心中发寒，虽早已对庶母有所提防，但未曾想李氏在家中的地位竟如此稳固，连母亲也无力反抗。她心中对母亲愈发怜惜，轻声道：“母亲，这些年来辛苦您了。”
张氏抬头，目光微微湿润，似乎想起了旧日时光。她轻轻叹息道：“这些年母亲并非甘于现状，而是知晓自己无力回天，只得忍气吞声。若非为了你，我恐怕早已无力再坚持下去。”
清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轻声安慰道：“母亲安心，清言既已归家，定不会让您再受委屈。”
张氏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清言，切不可轻举妄动。李氏背后有家族长辈支持，若是你与她明争暗斗，最终受损的只会是我们母女。母亲宁愿你安然无恙，亦不愿你陷入这无尽的斗争中。”
清言听得心中一沉，知晓母亲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张氏在家中多年无权，实则无时无刻不受制于李氏。如今若贸然行事，恐怕会激起李氏的反弹，她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以静制动。
“母亲放心，清言自有分寸。”她语气平静，却暗藏坚毅。
张氏凝视着她，眼中透出几分欣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这些年，母亲唯一盼的，便是你能平安长大。如今你归家，母亲心中总算宽慰了些许。只是切记，凡事要步步为营，切莫鲁莽行事。”
清言点头，将母亲的叮嘱记在心中。她知晓此时自己必须谨慎，若要在陈家中立足，必要时需借助外力。她心中已有打算，决定先行探明李氏的势力范围，方能逐步展开行动。
是夜，清言静坐于书案前，凝视着窗外的月光。母亲的叮嘱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她深知母亲多年来的委屈，也明白此时若想改变现状，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她紧握拳头，暗自立下决心，定要为母亲争回她应得的地位。
次日，清言决定趁着晨曦微光前去寻访家中的一些旧仆。这些年，家族中的变化无处不在，旧人中唯有少数尚在家中效力，然她知晓，许多事情若要深入了解，需从这些人入手。
清言悄悄来到后院，见到一位年迈的仆人正打扫庭院，她轻轻唤了一声：“王伯，可否与清言聊一聊？”
那仆人抬头，见是清言，神情略带诧异，随即微微一笑，行礼道：“小姐有何吩咐？老奴虽年迈，但愿为小姐尽一份力。”
清言微微一笑，低声道：“王伯，家中之事清言并不甚了解，特来请教。李氏掌管府中多年，父亲素来对她信任，想必家中事务均由她一人处置？”
王伯微微叹息，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小姐说得不错，自从李氏入主后，她便迅速掌控了府中的一切。夫人虽为主母，但多年来一向受制于人，难以插手家务。”
清言点了点头，心中渐渐清晰了家中的权力格局。她知晓此时自己若想有所作为，需先摸清李氏的势力根基，才能有的放矢。
王伯迟疑片刻，低声道：“小姐虽年少，然性格坚韧，老奴相信，终有一日您定能在家中立足。”他的话语带着些许期许，仿佛将一丝希望寄托在清言身上。
清言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王伯提醒，清言会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必定会一展抱负。”她的语气温和，却透出坚定，仿佛已下定决心。
回到房中，清言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她知晓，家中这些旧仆或许看似无足轻重，但他们对陈家事务了如指掌，若能与他们建立起互信，定能为自己增添一份力量。
此后几日，清言悄然与几位旧仆暗中交谈，逐步了解家中的情况。她得知，李氏掌权多年，不仅得到了家族几位长辈的支持，甚至有意将一些心腹之人安插在府中各个角落，以确保自己的地位稳固。这一切让清言愈发明白，若要击败李氏，绝非易事。
她心中逐渐有了思路，决定先从李氏的亲信入手，一步步削弱她的影响力。她暗中盘算，若能得到母亲的支持，或许可以在家族中逐步崭露头角。只是此刻，她还需谨慎行事，不可暴露任何心思。
是夜，清言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夜空中的星辰，眼神中透出一抹冷然。她明白，自己已无退路，若想保护母亲，必须在这场家族权力争斗中立于不败之地。